《（獵人同人）賭徒Ｘ殺手Ｘ魔術師》全歇

5、第五章

　　這下不僅是前門有虎後門有狼，根本所有的老底都被翻出來了啊啊啊啊──

　　跌坐在地，前面蹲著的是危險的小丑，後面站著的是更加危險的殺手，女人覺得這是她出生以來最倒楣的一天，她欲哭無淚，只能在心中崩潰。

　　原因無他，就是那些目前四散在他們周圍的物品。

　　濕淋淋的棕色假髮、超薄人皮面具、用來墊高顴骨的矽膠塊、各式化妝用品及藏在鞋子裡的增高鞋墊……每一樣都是她所珍惜的寶貝，也是她最重要的吃飯傢伙，現在全都被很沒尊嚴地給扔在地上，和他們的主人一樣狼狽，也就是五分鐘前才剛從浴室出來身上只有一件浴袍的女人。

　　「嗯哼～◆」西索古怪地笑著，盯著眼前臉上呈現抹布色的女孩，「小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伊耳謎雙臂環胸站在一旁，樂得讓西索代替自己問話，至於那個稱呼嘛……是因為她的皮膚吧？

　　掃掃女孩白皙的膚色和身上那件白色的浴袍，伊耳謎對自己肯定地點點頭。

　　聽到那個變態小丑對自己的稱呼，看起來年紀很輕實則已經成年的女人臉色又綠了幾分，這讓一前一後夾擊她的兩個壞人心情又愉悅了幾分。

　　當我是狗嗎……不要叫我小白啊……女人內心悽涼。

　　「嗯～不想說嗎～」蹲在女人面前的西索不知為何看起來心情更好了，他湊近了她，指尖翻出一張撲克牌，貼近女人的脖頸輕輕劃著。

　　一條細細的血線沿著女人優美的頸部線條展開，一顆血珠泌了出來，滑過白皙的頸子，她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殺意重重壓來，幾乎令她無法呼吸，那是一種純粹的恐懼。

　　「西索。」輕皺眉，伊耳謎走到他旁邊。意思很明顯，在知道女人的身分之前，他可不希望因為某個變態太過興奮就把目標給玩死了。

　　真是……這個看到血就興奮的白癡……

　　那個被腹誹的白痴聳聳肩，起身退開幾步，伊耳謎則蹲下來直到和女人平視，就像剛才的西索一樣。

　　微喘著氣，女人抓著領口，一邊驚魂未定地朝西索那投去幾眼。剛才……那是什麼？……卻又在瞬間消失……好可怕的感覺……

　　「我要問你幾件事，」清冷的男聲傳進耳裡讓她回過神，是那個殺手。他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很平板地開口，「如果妳不回答，或是讓我發現妳有所隱瞞……」他揚揚不知何時夾在指間的數根長釘，她趕緊點頭。

　　「妳的名字？」

　　遲疑了一下，她瞄到殺手的食指似乎抽動了一下，立刻心一橫，「蕾恩，」她嚥嚥口水，「蕾恩．坎普勒。」

　　西索驟然大笑，伊耳謎則瞇起眼，似乎有些不悅，她趕緊道，「是真的，我就叫這個名字！」

　　「蕾恩．坎普勒（Liar Gambler）？」輕哼一聲，伊耳謎開始在比畫著要在她哪個部位刺下第一根才最痛。

　　蕾恩．坎普勒（Liar Gambler＝騙子．賭徒）

　　想用這種爛假名騙人，當他們兩個都是白痴嗎？

　　「是真的啦！」蕾恩開始有些手足無措，搞什麼，難得說真話還沒人相信！「我的名字是自己取的！」

　　「太有趣了❤」西索怪笑著湊了過來，「那在妳替自己命名之前別人都叫妳什麼呢～」

　　伊耳謎對他投以奇怪的一眼，像是不懂為什麼要問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

　　「……小白……」臉上閃過一絲困窘，蕾恩萬分不甘願地回答，聲音小得可以。但這怎麼可能逃過兩個壞人的耳朵呢，於是房間裡，西索的怪笑再次迴盪著久久不絕於耳。

　　有什麼辦法！瘋瘋癲癲的老媽成天心心念念那個除了播種其他概不負責的混蛋老爹，根本就沒替女兒命名，鄰居看她皮膚很白就每天小白小白地叫！
　　什麼爛名字啊……連在這種時候都會被嘲笑……

　　看著大笑不已的小丑，蕾恩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經過「小白」插曲之後，氣氛輕鬆了不少，蕾恩也老實地交代了一切。

　　「我就是裘莉．米洛，」蕾恩找了件衣服套上，一邊漫不經心地撥撥頭髮，「揍敵客先生的目標，應該是這個名字沒錯吧？」

　　伊耳謎微微點頭。

　　「……唔，該怎麼說呢……」她感到略為苦惱地開始捲起髮尾，一邊思索著該怎麼開口，「……裘莉．米洛……只是我創造出來的一個角色。」

　　她接著稍微述說了這個角色的人物設定，包括從小的生活經歷、人格特質、價值觀等等，「我預計扮演這個角色到後年。」

　　「喔～？那之後呢？」西索帶笑，一邊洗牌一邊盯著她看。

　　「在後年，也就是千禧年的跨年性愛派對，因被八卦媒體掲露出混亂的性關係，引起社會反感，不久宣布退出影壇，從此杳無音息。」像是背書又像是朗讀一般，她流利又清晰地說著。

　　「混亂的性關係～？」西索上下瞟著蕾恩依舊裸露的腿，由喉間溢出一聲詭異的呻吟。

　　蕾恩沒有理他，「如果有需要，這個角色可以現在作廢，」她只是直直望向伊耳謎，「怎麼樣？」

　　伊耳謎沒有回答，右手撫上嘴唇上緣，開始沉思。如果按照她說的，他輕鬆愉快，若是照雇主所說的，他在殺掉她之後，還得幫她把假髮矽膠什麼的弄回她身上……

　　「不如……來玩個遊戲怎麼樣★」西索踱到伊耳謎身旁，一隻手臂很順地支在他肩上，在伊耳謎耳邊道，「小伊❤」

　　──你想怎麼做？伊耳謎挑眉望向他，無聲地詢問。

　　──哎唉，好歹來點樂趣嘛❤笑得不懷好意，西索眼睛閃啊閃地。

　　＊　　＊　　＊

　　金色妹妹頭髮型，藍色的瞳孔，楚楚可憐的無辜表情，蕾恩身著女僕服裝，行走於客艙的走廊上。

　　她低頭斂目，安靜而迅速地經過一個個艙房，前往她的目標──位於走廊底部，最大的那間房，海蒂絲．溫特的艙房──腦袋瓜子一面轉著。

　　『不如這樣吧◆我們～來玩個小遊戲怎麼樣啊？』西索扭動著他柔軟的腰肢，腳踏尖頭高跟鞋，走到伊耳謎及蕾恩中間，各瞟了兩人一眼。伊耳謎面無表情，蕾恩則慵懶地坐在梳妝台前，一隻手臂隨性地搭在上面，儘管表情不盡相同，兩人都注視著西索，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只要妳～』西索右手一揚，一張鬼牌插進梳妝台上，和蕾恩輕靠在台上的手臂只隔了一毫米，蕾恩的臉色僵了僵，『在明天下船之前，解決掉小伊的雇主～我們～就放妳一馬喲★』

　　『西索。』略為不滿地開口，伊耳謎定定望向西索。

　　『放心放心～酬勞我會出的★』

　　伊耳迷考慮片刻，『……要是她逃走呢……不行不行，這太冒險了……』他自言自語著，接著手一揚，指間夾了一枚長釘，『還是早早解決吧。』

　　『我不會逃的！』蕾恩急急忙忙保證，『真的！』

　　歪頭，伊耳迷又想了想，『不行啊……怎樣都沒辦法信任……』他向前逼近。

　　『我我我……』隨著殺手的靠近，蕾恩越來越慌亂，『我再加一倍的佣金！』最後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這句話，那時長釘已經是貼在她脖子上了。

　　『喔，真的嗎，』伊耳迷收回手，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此時竟看起來有些開心，『我覺得玩遊戲這個主意其實相當不錯。』

　　回憶到此，蕾恩越想越不爽，怎麼想她都是被那個混帳殺手給坑了嘛！

　　嘖，以後就不要讓我逮到機會……小心我整死你……

　　腹誹完，她深呼吸，吐氣，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蕾恩伸手敲門。

　　叩，叩。

　　平緩的兩聲敲門表達了疏遠與敬意，她退開一步靜立等待。

　　「……誰啊？」門開了，海蒂絲身子探了出來，一邊疑惑著。

　　「打擾您的休息，在下很抱歉，」先是謙卑地一鞠躬，蕾恩接著取出一個小絨布袋，低聲道：「這是老爺的意思。」

　　接過紅色絨布小袋，海蒂絲打開袋口一看，是兩枚白色的藥錠，「這是……？」爸爸他……？

　　「這是『綺菈女神的祝福』，老爺希望小姐您和布萊德先生玩得開心。」言止於此，蕾恩恭敬地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海蒂絲回到房間，手裡揣著那個小絨布袋，露出一抹混雜著害羞和期待的微笑。

　　綺拉女神的祝福嗎……爸爸也真是的，老是操心這種事……

　　她為自己和未婚夫斟了特級紅酒，輕輕地投入藥錠，看白色的粉末漸漸溶解在一片深紅中，轉眼便失去了蹤跡。親愛的……怎麼還不快點來呢？她一邊這麼期待著。

　　「美酒，美人，美麗的星空……」微微有些醉意的布萊德走在長長的廊道上，一邊用他那自豪的性感嗓音低聲詠嘆，「今生夫復何求呢……是吧？我可愛的小鳥兒？」他一邊對擦肩而過的女僕拋了個媚眼。

　　低頭走過的女僕並未答話，布萊德只是聳聳肩不甚在意，他在未婚妻的房間停了下來，伸手敲門，「親愛的，我來了喔……」

　　海蒂絲．溫特的房門打了開來，為略顯昏暗的走廊帶來光亮，兩人一陣親密的交談後，房門關上了，廊道也恢復了寂靜。

　　而在遠遠的另一端，剛才和布萊德擦肩而過的女僕，在房門關上的剎那，她的嘴角悄悄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