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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不是“之一 ”是“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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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城。
晴初醒来已近晌午,查探四周,乃一客栈上房,这时小二敲门送饭菜,晴初忙整理仪容,让小二进来。
“小公子大病初愈,敝店特为公子准备了一些青菜淡粥,随后再为公子奉上准备好的热汤,供公子沐浴。”小二兄服务周到,晴初连连道谢。
“不知在我昏迷的时候照顾我的人……?”晴初莫名其妙地被人打晕,莫名其妙地被人疗伤,现下又莫名其妙地身处济州客栈。
小二兄见她欲言又止,“小公子的表兄因家中急事,已先行离开,让小的通知公子,被劫的小姐已毫发无伤地救回,还说与公子您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哈?表兄?来日方长,后会有期?晴初压根连那人的样貌都没瞧真切,即使再见也不过路人。被劫的小姐,莫不是尉迟雅娉?看来尉迟公府也绝非等闲之辈,短短几日就从狠辣的劫匪手里救回了人质,自己的这点三脚猫功夫要想强取是断不可能全身而退了;故技重施,走冒充路线可也不晓得人家有没有走失的女儿;对了,先打着萧王府小郡主的名号拜访一下尉迟家,萧王爷不是说他们曾有恩于炫舞公主吗,应该算有些情分的吧,然后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二兄见晴初不语,提醒道,“小公子,隔壁房间您的侍卫已恭候多时,您看……”
“侍卫?哪个侍卫”
“小的也说不好,只是他自称是您的侍卫,在您表兄走后不久赶来的,瞧那模样挺紧张您的,昨个儿见您无甚大碍后才去隔壁恭候的,说您今儿晌午该醒了,要小的备好膳食。”
晴初狐疑地点了点头,“还是我去隔壁看看罢。”
“蓝侍卫?”晴初有些不可置信,惊讶之后随即了然,“王爷爹爹差你来的罢。”
“是,暗中保护郡主的影卫们在城郊被人一招毙命,与王府失去联络,王爷万分忧心郡主。”蓝日昭没说的是,他本在东祁皇宫查探符太后,已有些眉目,可收到王府加急密令,连夜立刻赶往济州。待在寻到郡主的蛛丝马迹,挟持郡主的贼人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果然,晴初心道,千小心万小心,那个萧王爷还是暗中派人跟着自己,暗的被人咔嚓了就直接来明的,真的就是保护自己这么简单?莫不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萧王爷的手中?
尉迟公府。
凌沐暄轻轻将棋子落下,疼惜地望着尉迟雅娉,“幸而你无碍,否则我实在愧对老师的嘱托。”
尉迟雅娉随手捻起一枚棋子,缓缓地落下,“家父生前一直以殿下为豪,殿下是念旧的人,尉迟公府多年来得您的庇佑,雅娉已感激不尽,此次被劫,又劳殿下挂心,实是雅娉的罪过。”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总归未能护你周全,我后怕不已。仔细想来,这些年着实委屈了你,你为先师守孝三年后,本该来济州下聘书,却因外事让你又白等了两年。”凌沐暄眼中满是愧疚。
听到“聘书”,尉迟雅娉惊了一跳,“殿下是有大志向的,本就不应拘泥于小儿女情态,况当今朝堂虎狼环肆,被劫一事已可见一斑。再者雅娉何德何能,万不敢觊觎正妃之位,家父在世时,就告诫过雅娉,殿下终非池中物,胸怀天下,日后自当以殿下的大业为重,万不可学寻常女子那般吃味不知轻重。况以尉迟公府如今的形状,在朝堂上不仅未能给殿下分忧,还要累殿下的庇护……”
“雅娉又何必妄自菲薄呢,若不是先师当年的栽培,若没有尉迟家源源不断的财力支持,沐暄怎有今天?”
“到底仕为重,商为轻,尉迟家现能报答殿下的,就只是这些身外之物罢了。恕雅娉逾越,宸王到底有薛家右相及兵部的鼎力相辅,又是嫡子,”尉迟雅娉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掠过凌沐暄,见暄王面色如常,接着道“听闻萧王府寻得小郡主,若得到萧王爷的支持,殿下必定事半功倍。”
凌沐暄微讶,紧盯雅娉,见其诚恳的模样,不禁感叹,“怎忍心让你委屈至斯,总归你是最知书达理的,本王向你保证,不管今后有多少女人,你在我心中自是与旁人不同。”
……
尉迟奉延满脸愤怒,愤愤地捶着桌子,冲尉迟雅娉大吼,“娉娉你是被劫后丢了魂吗,暄王终于要请旨下聘娶你为正妃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若有一日暄王荣登大宝,你就是名正言顺母仪天下的皇后了,打小你也是按照皇后标准教习的,整个尉迟家的未来都在你的手里,你却是为何拱手让于他人,难道我们尉迟家这么多年的付出就仅仅是为了一个侧妃,将来皇帝的一个普通妃子吗?”
尉迟奉祯微蹙眉头,“大哥不必如此焦虑,娉娉做事向来懂分寸,我想她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哼,什么道理,以退为进吗你的婚事是父亲在世时就默许的,你与暄王也算青梅竹马,更有太后娘娘疼你怜你,你倒是说说为何如此!”尉迟奉延继续追问雅娉,她只是静静地望着某一处,不悲不喜,尉迟奉延碰了软钉子,气得来回踱步,无处发泄,最终甩袖而去。
半晌,雅娉收回神思,“哥哥也认为我错了吗”
尉迟奉祯颇慈爱地望着这个小妹妹,“娉娉你自降为侧妃,哥哥只是替你委屈,你等了三殿下这么多年,我们尉迟家也为暄王鞠躬尽瘁,暄王他……”
“在我提到萧王府的小郡主的时候,暄王眼睛亮了一下,暄王殿下少有喜怒形于色的时候,哥哥以为现下我适合接受聘书吗?”
“萧王府的小郡主?炫舞的女儿还是……”尉迟奉延紧锁双眉,喃喃自语。
“哥哥,可识得这位小郡主?”
“不识,只不过父亲曾救过炫舞公主,也算有些情分,可还记得你幼时特别珍爱的那颗精致的夜明珠,就是她赠与父亲的。想来以炫舞公主的美貌,女儿也必是绝色红颜了,无怪乎暄王为其‘眼睛一亮了’。只是萧项北甫一寻得遗珠,怎就舍得放到济州来了。”尉迟奉祯轻叹一声,“娉娉你也莫怪大哥,哎,当年你尚未出世,一世外高人就断言小姨娘腹中必为人中之凤,乃大富大贵之命,非……”
尉迟雅娉苦涩一笑,“我明白,娉娉命硬,娘亲难产而去,父亲却是彻底相信了我的命数,所以清高的他愿意出仕教授皇子们课业,就是为我……,而我却在及笄之年又克了父亲……”
“不是的,你不可胡思乱想,”尉迟奉祯赶紧转移话题,“娉娉,你说实话,究竟怎么从施亭那贼人手里逃出来的,暄王虽面上不提,可到底还是存了疑心的。”
“说来有些荒诞,救我那人娉娉却是不识,可那位公子的言谈似乎又是故人,”尉迟雅娉喃喃道,“哥哥可记得娉娉五年前从玉净山归来时的形状?”
“哎,父亲本是打算为你好好操办及笄大礼的,却遭遇那样的事,你又因此神伤大病了一场……”尉迟奉祯自是一番扼腕痛惜。
“其实那年娉娉病愈以后,有一段时间毫无记忆,那时只当大病初愈神识不清,并未放在心上,后因慢慢恢复了记忆恐扰兄长担心,也就未告知兄长。”
“可那时你并未任何……”尉迟奉祯凝眉沉思,“娉娉的意思是你可能选择性地遗忘了一些记忆,而救你的那位公子就是被遗忘的其中之一?”
“不是其中之一,而是唯一。如若那公子所言不虚,不是另有图谋的话。”尉迟雅娉异常坚定地说。
正在这时管家来报,“二爷,小姐,萧王府的小郡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