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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人入怀 ...

  •   宫殿大门紧闭,男人坐于上首,六角宫灯昏黄的光洒落至他的肩上,却又照不清他的面容。

      只见那双墨玉似的眼,细细打量在不远处站着的少女。

      良久,他沉声:“过来。”

      少女手中的动作紧了几分,不情不愿上前几步,与男人相隔不远。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搭上紫檀木雕云纹书案,淡淡的墨香从案面扑面而来,她身子瑟瑟缩缩,却仍然倔强低着头。

      男人缓缓道:“太子将你送给我了,你如何想?”

      她紧咬着唇,而后松开,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道:“我不属于任何人。”

      他颇诧异挑眉,含笑道:“太子说,你我二人早已有了奸.情,他索性做个好人成全我们。”

      她认真看男人含笑的眼眸:“殿下心里清楚,你我之间清清白白。”

      “若是我想不清不白呢?”

      男人唇角的笑意收敛,仍然维持着良好的风度,温声道:“谢三姑娘,留你在本王的身边,本王心里是欢喜的。”

      少女踉跄后退几步,失声道:“殿下,我还是太子的未婚妻,殿下这是让我与你私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男人站起身,声音轻柔:“你与宋辰温的婚事,是我一句话的事,婚约无效,更是我点头即可。”

      他凉薄的眼神扫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那么,谢姑娘与我的交易就从现在开始。”

      “殿下,若是我不答应呢?”

      男人朝她走去,身姿颀长,柔声道:“那本王便留宋辰温无用了。”

      “殿下不必拿他的性命威胁我,我不会——”

      男人没等她说完,吩咐道:“去将宋辰温的头砍下来送给谢姑娘做礼物。”

      她呼吸一紧,急忙道:“慢着!”

      **

      时值隆冬,大雪纷纷扬扬飘落,不过整夜,繁华的京城已被茫茫白雪覆盖。

      安阳侯府屋檐下滴水成冰,乐竹院的卧房内,缠枝幔帐里,一名少女绸缎似的青丝凌乱铺盖,鬓边湿润,娇.喘连连。

      绿珠在榻边焦急唤道:“姑娘?姑娘醒醒。”

      半晌,里面传来柔弱的声音:“什么时辰了?”

      绿珠见她醒来,松了一口气:“未时过半呢,姑娘可是梦魇了?”

      谢惜玉浑身发软,缓缓坐起身,姣好的脸庞无一丝血色,点头算是默认。

      自从她上回去了东宫,在宫殿内远远见过一次桓王,回来后时常梦魇,梦里那个男人,她始终看不清他的长相,梦里的事,也是醒来便忘了个干净。

      只记得那种让她十分难受的压迫感。

      绿珠拿热帕给她擦拭脸上的汗,道:“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可是现在就去东宫?”

      谢惜玉甩了甩脑袋,将梦里看不清的事放在一旁,起身梳妆,便从安阳侯府的后门出去了。

      她身披一件兔毛素白雪氅,裙摆从门槛曳过,云髻上钗环轻撞,发出泠泠声响。

      上了马车后,绿珠撩开车帘,看了一眼阴沉的天色,问:“姑娘,晚点大概是又要落雪了,若不然改日再去东宫?”

      谢惜玉将一路提来的红木食盒搁置在矮案上,轻声道:“辰温哥哥昨日感染了风寒,东宫的宫人恐怕照顾不当,我担心他今日可能连口热乎的吃食都用不上。”

      提起太子宋辰温,绿珠颇有些无奈。

      当朝太子从前是个不受宠的八皇子,自两年前上任太子带着皇子们谋反,其中两名皇子反水反杀了太子,危乱之中,桓王魏陵领兵救驾,一夜之间,众多皇子已死的死,残的残,最后仅剩下一个没有参与篡位的八皇子宋辰温。

      宫变后,昭兴帝便重病卧榻,想必是被自相残杀的儿子们给气病倒了。如今皇室势微,朝纲则由桓王魏陵把持,一年后也是魏陵一手将宋辰温推上了储君之位,虽说是太子,实则无权无势。

      魏陵十二岁从军,少年郎君鲜衣怒马,在战场厮杀出一条血路。从北地起势,多番击退敌国,仅靠一支骁勇善战的精锐苍骥骑兵,扩大到占据了北地势力,这几年给大邺夺下多座城池。

      桓王魏陵保天下安定,百姓安康,本就颇具美名,他推举宋辰温登上储君之位,更是得尽天下人的赞誉。

      **

      谢惜玉让绿珠在皇城外等她,拿着宋辰温给她的宫牌进了皇宫。

      天边乌压压的云霭飘飘渺渺,东宫高墙上枝头晶花绽放,入目之处皆是白茫一片,几名宫人身着毛边夹袄,有条不紊地行过。

      东宫当值的宫人都认识准太子妃谢惜玉,但皆当她如空气,只敷衍行礼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谢惜玉也来过东宫两三回,宫人待她的态度却一次比一次随意,思及到宋辰温如今的处境,忽令她心里一沉。

      柳絮似的白雪轻轻扬扬飘落,她步伐匆匆行至永秋殿,见殿外果真不见有宫人值守,谢惜玉定了定心神,来不及去考虑其他,便推开殿门往里走了去。

      殿内幽暗阒然,金织纹百鸟毛毯铺地,殿外的日光透入,隐隐映照出壁上云山墨戏图,殿内正中央是一鼎万寿如意纹香炉,雕花镂空炉鼎溢出淡薄的檀香。

      谢惜玉转身关上殿门,将手中的食盒放置在圆桌上,越过落地屏风,透过帷帐,模糊可见黑漆嵌螺细花鸟罗汉床上躺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金丝盘花的帷帐柔顺垂落,榻上的人通身笼罩在昏暗中,隔着帷帐看不清面孔,只得见躺卧的颀长身躯。

      谢惜玉解下身上的大氅,缓步朝侧殿行去,打了一盆温水后,轻手轻脚走回榻前,她将金盆搁置在一旁的案几上,绞干了帕子便想要为宋辰温擦拭。

      素手掀开帷帐,谢惜玉半边身子倚在榻边。

      她拿着帕子的手悬在空中,还未触碰到他,倏然听到一声低吟,那声低沉,好似十分痛苦难耐。

      谢惜玉心里骤然一紧,柔声安抚:“莫怕,阿玉在呢。”

      温言软语,传入耳畔。

      魏陵的脑海里骤然闪过无数个画面,他眉宇拧成一团,接着便是一名少女衣带松懈,绸缎冰凉的发丝垂于他的臂弯。

      少女泪眼盈盈,他埋首在她颈窝,薄唇一下又一下贴了上去,一句句轻声呢喃:“玉儿……”

      怀中少女眼角噙泪,眸带恨意瞪着他。

      他心口疼得发.胀,用力加重手中的力道。

      魏陵额间布满细汗,仿佛从梦中挣脱不开。

      谢惜玉摸着黑,拿帕子在男子的额上轻柔擦拭,从额头到鼻尖再至薄唇下巴,将他脸部的细汗拭干,男人痛苦的呻.吟这才渐渐停下。

      看似整个人也好受了许多。

      谢惜玉手中的帕子移至他的脖颈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眸里没有丝毫温度,抬手用力攥紧在他侧颈擦拭的那只柔荑。

      “辰温哥哥。”

      “你是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少女的绵软轻柔,男人的低沉凉薄。

      闻声,谢惜玉手中动作僵滞,讶异问道:“你不是辰温哥哥?你是谁?”

      这里是永秋殿,应当是太子宋辰温的寝殿才对。

      反应过来是陌生男子,谢惜玉连忙抽开自己的手腕,而男子分明处于病中,手掌却仍强劲有力,无论她如何挣扎,他亦纹丝不动。

      少女挣扎间幽香浮动,乌发上的流苏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摇曳,金丝帷帐荡漾,昏暗的床帐内只见一双明亮的杏眸,眸中蕴水如波。

      魏陵静默看了一眼,便松开了她的手腕。

      谢惜玉冷不防失了重力,整个人往榻上倾倒,慌乱之中外罩的帷帐被她失手拉扯覆盖而下,勾缠住了二人的身躯。

      雪肌玉体,馨香扑面,美人入怀。

      眼前漆黑一片,少女柔软的身躯半卧于怀内的触感,蓦然令魏陵忆一些不太美好的梦境。

      魏陵墨色的瞳仁转瞬冰寒,挥手将遮盖住他二人的帷帐拂开,身上那人好似被吓得不轻,还伏在他的胸膛前娇声喘.息。

      “起来。”男人的嗓音低缓。

      谢惜玉从没听过有人的声音能冰冷到仿佛凛冽雪山铸出的冰刃,登时吓得心口狂跳,这才看清自己压到了这位陌生男子,手忙脚乱爬了起来。

      她站起身后,去点燃了几盏烛火。

      方才以为榻上躺的是染了风寒的辰温哥哥,怕吵醒他,这才没有点燃烛火。

      殿内灯火昭昭,男子已起身端坐于榻上,身姿挺拔,面容雪白如玉,显然是世间难有的俊美相貌。

      谢惜玉还来不及感叹,蓦然撞进那双晦暗难明的墨眸,只看了一眼,瞬息之间令她遍体生寒,好似并非第一次见过。

      谢惜玉压下那些荒唐的想法,忙福身行礼,唤道:“见过桓王殿下。”

      魏陵乃开国功臣魏氏大族出身,父亲是魏国公,母亲是安嘉长公主,从出生起便是天之骄子,年纪轻轻立下无数战功,赢得整个大邺百姓的赞赏。

      更甚者,他的相貌,任谁看了皆会见之不忘。

      思及宋辰温还全凭魏陵的扶持,谢惜玉心里不禁怦怦乱跳,生怕惹着他哪处不快。

      她忙歉然道:“还请桓王殿下恕罪,惜玉不知殿下在此处休息,冲撞了殿下,惜玉这便离开。”

      谢惜玉哪敢转身就走?只垂着脑袋等候魏陵的发落。

      魏陵长久不言,谢惜玉只觉得每一息都十分煎熬。

      “谢惜玉,宋辰温的未婚娘子?”他淡淡问道。

      谢惜玉没料到魏陵会记得她的名字,忙回道:“正是。”

      她正欲再说些什么,好抵消自己的冲撞之罪时,寝殿的大门忽然推开,一名身形修长且瘦削的男子缓缓走来。

      谢惜玉顺着殿外的光亮看去,看清来人后,面上显露惊喜,但思及有外人且还是魏陵在此,不敢不懂规矩迎上去。

      “太子殿下。”谢惜玉朝着宋辰温行礼。

      宋辰温走到谢惜玉跟前,轻声问:“阿玉怎么来了。”

      她望着宋辰温苍白的脸色,知晓他定是病了没人细心照料,“来给辰温哥哥送点我自己做的吃食。”

      宋辰温轻笑了一声,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阿玉定是路盲又犯了,这是德宁殿,并非是我的寝殿。”

      谢惜玉出生起便一直有个小毛病,多年都改不好,绿珠先前在宫外就叮嘱过几回了,让她莫要进错了殿,她也没当一回事。

      意识到是她的问题,谢惜玉眼睫颤动,脸色微红,羞赧的垂下头没有应声。

      宋辰温转身看着坐在榻边还在打量谢惜玉的魏陵,语气中带着显见的恭敬:“桓王殿下,阿玉失误打扰了殿下休息,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堂堂太子,竟要对他人卑躬屈膝,谢惜玉心里难受发紧,又思及是她自己的问题,哪敢再给宋辰温惹祸。

      魏陵看也未看宋辰温一眼,眼神不经意掠过在他身后露出的那抹碧蓝裙裾。

      “谢惜玉,永倩郡主的女儿?”

      宋辰温眸底划过一抹诧异,回道:“没错。”

      魏陵站起身,宽肩窄腰,玉带束身。

      他掸了掸方才被谢惜玉蹭乱的墨袍,举步往殿外走去,路过谢惜玉身旁时倏然驻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若是算起来,我也是谢姑娘的表兄。”

      魏陵的母亲乃当朝长公主宋锦,而谢惜玉的母亲则是宋锦的堂妹永倩郡主宋韶。

      提起自己母亲,谢惜玉下意识捏紧垂下的衣袖,低着脑袋不敢去看魏陵,小声道:“惜玉不敢。”

      她哪敢与魏陵攀上关系。

      魏陵也未对她的反应放在心上,直接朝殿外走去。

      踏出德宁殿,魏陵的亲信严尘已在殿外侯着,看到魏陵后,在他耳边低语一阵。

      寒风萧瑟,卷起漫天鹅毛大雪,魏陵清俊的脸庞在日光的照耀下,格外昳丽夺目,他的视线往殿内暼了一眼,正巧捕捉一抹粲然娇媚的笑容。

      瞬间又是一副熟悉的场景从他脑内闪现。

      梦中那人,从前只在夜间出现,而今日竟在短时间内出现了两次,疼痛席卷,他脸色骤然煞白。

      严尘见状,知道魏陵这是头疾突然发作了,连忙从衣襟中拿出一罐黑漆药瓶。

      方才他离开东宫回了一趟桓王府,便是因为本身在东宫与幕僚们议事的魏陵,头疾忽然发作,而当时随身携带的药正好用完了。

      魏陵拔掉圆木塞,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慢条斯理地吞下。

      半晌后,头疾的确好了许多,但他的脸色却比这外头的冰天雪地还要寒冷:“去问下盛归平是否换了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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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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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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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sc1v1,带球跑,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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