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亮光）落英缤纷》晴夏

19、假道伐虢

　　惯例给塔矢行洋做完检查后，光摘下听诊器记录着，行洋侧着身仔细打量着他，严肃的脸微微舒展开，瞥见站在一旁的明子脸上未经掩饰的嫌恶，他不动神色地掩下眼底淡淡的情绪波动。
　　“亮麻烦你照顾了。”他的声音低沉有力，透着淡淡的欣悦。
　　光抬起头盯着他看，然后伸手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也没怎么照顾呃，他除了晚上回来睡觉之外其他时间不是去当苦力了吗？”然后他放下笔思考了一下又喃喃地说，“睡觉应该不算照顾吧。”
　　“……”
　　整个房间安静了，光后知后觉地环视所有人的表情，然后疑惑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他很自觉地忽视明子皱得紧的眉头和脸上的嫌恶，以及另外两个女人的纠结。
　　“进藤医生，塔矢先生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吧？”宫间勉强扯出点笑来。
　　光“嗯”了一声，似笑非笑，“少熬点夜，少抽点烟，少有点‘忧国忧民’情结，估计会好点。”
　　“……”
　　“咳，那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光嘴角一抽，冷不丁打了寒战，干笑，“你还正常吧？”
　　宫间脸色微变，耐下性子，“你知道为什么每次来例假都会上吐下泻吗？”
　　话一出，那九十九脸色就变了，不可置信地瞪向她，迎上宫间得意的嘴脸，她暗暗咬住下唇。
　　明子有些吃惊地问：“阳美，你怎么了？”
　　宫间冷笑地盯着九十九，语气缓慢地说：“不是我，昨天我见到九十九小姐脸色不太好，而且一直在干呕，担心她身体就去问了她身边的人，才知道她每个月那几天都会上吐下泻，我想那应该是病的不轻，今天就特地向问问进藤医生。”
　　明子见九十九神情不对，也上了心，“丽子，这是怎么回事？”
　　“这，”九十九垂下头去，摇头，“没事，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每个月都吃坏肚子吗？而且还都有周期性。”宫间冷哼，步步紧逼。
　　“这，和宫间小姐你没关系吧。”
　　“怎么和我没关系，我这是关心你。明子夫人那么喜欢你，万一你出点什么事，不是要让她担心吗，而且这女人病啊，不好好治搞不好对以后生育也有影响。那不是糟糕了吗。”
　　九十九霎时攥紧手，狠狠咬住下唇，平时里娇柔的神态此时变得有些扭曲了。
　　“丽子，阳美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了？”
　　“夫人，我……”
　　“夫人，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进藤医生嘛。”宫间得意洋洋地觑着她，“你还是检查一下好，要是真的有病也好治治。”
　　“不，不用了。”
　　“你在害怕什么？怕检查出什么顽疾，到时候失宠了？”
　　光受托下巴津津有味地欣赏她俩各自不同的表情神态，这时候要是有杯咖啡那就更享受了。
　　“丽子，如果真有什么病就要看医生，下午我联系一下扳本医生。”明子严肃地说。
　　宫间立即接道：“夫人，这不是有进藤医生在吗，何必舍近求远。”
　　明子回头瞥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一下。”行洋沉声喝断，“明子，不要把私人敢情与对别人职业的评价爱混为一谈。”
　　明子脸色忽黯，不做声默默走出病房。
　　“你给她检查一下吧。”明子铁着脸语气冷漠。
　　光耸耸肩，对九十九做出邀请的姿势。
　　“光……”九十九求救似的轻唤。
　　“没事啦，就是检查一下，你对自己的病情有了解吗？”
　　九十九当即沉默了，直到随着光来到诊楼，她的神色开始有些慌张。回头瞧见明子严肃的表情，还有宫间一副看好戏的神色，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恨。
　　“是子宫内膜异位症，”光洗手出来说道，跟着出来的九十九脸色极为难看。
　　“直肠内又异位子宫内膜，所以每次剥脱出血，消化道反应比较强烈。“话刚说完，九十九就捂着嘴奔到洗手台去干呕了。
　　明子皱着眉看着她，问：“严重吗？”
　　“不算重，也不容乐观。”
　　“可以生育吗？”
　　光敛下眉，迟疑了一会，“难受孕。”
　　明子听罢脸色不太好，又问：“可以医治吗？”
　　“可以，但是最好就趁早结婚趁早受孕。”
　　宫间气急败坏地瞪着他，拼命给他使眼色都被忽视了。光冲她勾起浅笑，手插裤袋悠哉地回答明子吐出的问题，虽然对方的语气越来越不耐，但是他还是乐此不疲地回答。
　　“你准备怎么治？”明子口吻冷漠，“对于丽子，你会真心医治她？”
　　“她只是我的病人。”
　　“她也是你的情敌。”
　　光摸着下巴不解，“她是吗？她不是她的情敌吗？”他指着宫间。
　　“你不用装傻。”
　　“基本上我只会装聪明。她躺在我的手术台上，就只是我的病人。不过，我只能说，手术后复发率比较高，所以，”他看了九十九一眼，“不孕率也高。”
　　“哼，不就是不能生了嘛。”宫间带着浓浓的讥讽笑哼。
　　“不孕率高和不能生是两码事。”
　　“你是想说她不孕率高至少比你不会生强吗。”她冷笑。
　　光眯起眼，而后眉眼弯弯，“怀孕不是一个人决定的吧，你一个人也能怀孕？他乐意把种丢在我这不长苗的地，我也没办法，要不下次给你留两颗？”
　　“你……”
　　“够了，”明子隐忍着喝止，“不知廉耻，尽好你医生的责任，别以为行洋给你撑腰你就肆无忌惮，塔矢家的子孙轮不到你们来决定。”
　　光咧嘴轻笑，“是，是！”
　　目送明子愤然离去，宫间转身冷冷瞪着他，“不知廉耻。”
　　光立即笑眯眯地回答：“不知廉耻也有你的份。明子夫人再蠢也不至于找你这样头脑简单，心机沉重的女人当媳妇。话说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都不会稍微掩饰一下自己的吗？”
　　“你说什么。”
　　“要不要赌赌明子夫人什么时候给你下逐客令。”
　　“进藤光，要走的人是你们两个。”
　　“我说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啧啧。”
　　被用“你真可怜”的目光看着，宫间恼羞成怒，“你们俩一个男人一个不会生，迟早被逐出梨衣岛。”
　　很好，进藤光他已经不想再搭理这个蠢女人了。
　　九十九丽子一脸颓然地坐在洗手台旁的地上。见光走到她跟前。
　　“不用你治。”
　　光蹲下去盯着她看，“尽早结婚尽早受孕，你应该听别的医生说过了吧。继续等塔矢亮应该不是明智的选择。”他摸着下巴想了一下，“我还不打算出让，再说单方面的等待耗掉的可不止青春。”
　　“不用你管。”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好说什么，后天动手术怎样？”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复杂，“你要给我动手术？”
　　“你不愿用期待治疗，就只能直接手术切掉病灶。”
　　“不是说复发率高吗？”
　　“你就为了怕复发率一直忍到现在？好像没有什么手术室无复发率的。”
　　九十九静默着，迟疑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不是病人吗？”光有点莫名。
　　“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手术时动歪脑筋。”
　　“小姐，你以为每个人都是宫间阳美和九十九丽子吗？塔矢亮他想爬墙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