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的你》破碎妖娆

2、月森篇 • Two

　　人人都知道，月森家的公子自小拥有傲人的音乐天赋，这让他在小提琴一途上走的顺风顺水，小小年纪就绽放出自身的逼人光华。

　　在他人眼里他是出身高贵才华无双的天之骄子，可月森却始终记得母亲对他说过的一番话：“莲，我在你的音乐中听不见感情，缺少感情的音乐就如同一具徒具华丽外表却没有灵魂的躯壳，太过空虚。”幼时的他尚不能理解话中含义，但却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由粉雕玉琢的孩童成长为玉质绮貌的少年，演奏小提琴的技巧也愈发娴熟，那流淌的乐声仿佛瀑布般倾泻如虹。与此同时，他也终于慢慢察觉到自己的缺失和不足，是的，空洞，致命的空洞。他可以用华丽高超的技巧去掩盖，但对于追求完美的他而言，这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行为。

　　他曾不止一次的听过父亲和母亲的合奏，各自沉浸在音乐世界中的两人并没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却默契温暖的让人想要流泪。而那种温暖，就是他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

　　为什么？他问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让他无法达到他所追求的高度。这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在遇到一个名叫日野香穗子的女孩后，逐渐有了答案。

　　从专业角度来说，她的演奏技巧真的相当对不起听众。站在练习室门外，月森靠着墙壁默默倾听房内传出的乐曲，清俊的眉间不时蹙起，为那些明显的错误和颤音。可是，伸手按上胸口，他的眼底划过几丝迷惑，可是，好温暖，从心底泛起来的温暖，如同三月里充满桃花香的融融春风。

　　于是他开始在意，目光若有若无的萦绕在她周围，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我只是想要找到答案，我只是想要知道那份温暖从何而来。月森这样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以笃定的姿态悄然回避。可他究竟在回避些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单纯的探询与观察已变了味，他的视线会不由自主的去捕捉她的身影，而她的一颦一笑，也已然可以不动声色的牵动他的思绪。

　　这是过去17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从来都是专心致志于小提琴的月森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彷徨。当情感来得太过突兀，他站在隔岸远眺，犹疑不定。

　　他从来都是清冷自持的性子，很多时候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准则，而这一次，在几番思量之下，他选择了疏离。生命中有了小提琴已是足够，不需要再添加其他的色彩。那样太过繁复，他无意去了解和承担。

　　可就如年少时那样，又是母亲的一席话让他重新陷入深思，“莲，你没有发现么？你的音乐变了，比之空具技巧的以前，多出了几分生机，还有，温柔。”温柔？月森闻言愕然，他的音乐，什么时候竟然渗入了这样柔软的情绪？

　　“你真的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回想起母亲说这些话时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一头雾水的同时，又似乎若有所悟。

　　是不是因为她？他想起那个女孩耀眼的红发，以及稚嫩青涩的琴音，心中有一处地方，蓦然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