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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孽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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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未依和仁王的孽缘,那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在没有遇上仁王雅治前,未依自认自己很温柔、很文明、很气质。
可是,遇上仁王雅治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暴力、很粗俗、很没品。
搬了新家的未依也换了新的幼儿园。
新的幼儿园,她和仁王是同学。
其实,刚开始,未依是决定摒弃前嫌,立志要和狐狸哥俩好的。
“雅治,雅治,你看,这是我妈妈帮我买的泰迪熊,可不可爱?”挂着讨好的笑,未依抱着娃娃来献宝。
眼皮都没抬,5岁的雅治直接嚷:“不好看,丑死了!和你一样,逊毙了!”
未依:童言无忌,我忍!
放学路上——
“雅治雅治,那边有卖冰激凌!”
“你比冰激凌更像冰激凌。”
“什么意思?”
“一圈一圈,都肥肉!”
未依囧:他还小,我再忍!
集体拍照时——
未依:你干嘛扯我辫子?
雅治:谁让你站我前面碍眼了?
未依很委屈:那是老师安排的!
雅治翻白眼:她又没让你梳辫子!
未依气不过:班上女生都梳辫子。
雅治凉凉道:可是她们比你好看。
未依炸毛了:你给我去死!
“砰”
“你居然敢敲我头?”小雅治很是不敢置信。
“敲的就是你,怎么了?” 未依稍稍解了气,死猪不怕开水烫。
话落的同时,她还不忘挑衅地挥了挥稚嫩的小拳头,痞子味十足地吹了吹。
帅!
她很臭美地在心底表扬了自己一番。
因为自己是女生,她料定狐狸不会来还手。
只是,她忘了一点是。
那时候的狐狸才五岁!
五岁不是十五岁!
五岁啥概念?
是非对错未成型,绅士观念尚萌芽。
冲动大过理智,拳头快过思考。
所以,当狐狸恶狠狠地以牙还牙时,未依着实被打懵了。
“你居然敢打我脸?”捂着自己半边的小脸蛋,未依的小宇宙要爆发。
脸咩!她的脸嗳!她最最漂亮的小脸蛋喂!是之前14年里连整容技术都整不到的漂亮动漫美女脸诶!
这、这个白毛死狐狸居然、竟然、真的敢打动手挥她脸?不想活了是不是?!
未依气得连身体都在狂发抖。
“打的就是你,怎么了?”原句奉还,这次轮到小雅治拍拍手,得意地抬起鼻孔,仰高头——理直气又壮!
“儿子啊,做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绝对不能太懦弱,更不能让那些莫名其妙的小女生欺负去了,懂不?要记得,除了你真心喜欢的小女生,你可以心甘情愿让她打让她骑外,其他的,一律不能放任,懂不懂?”
想起未上幼儿园前,狐狸老妈的谆谆教导,小狐狸因未依的泪汪汪而浮起的一丁点愧疚感顿时扼杀于蠢蠢欲动中。
要知道,眼前的小女生很烦很白痴。
第一次见面,她行进的地上有只毛毛虫。
他出于“人道主义”阻止她,不想让她踩上那只虫后来尖叫,于是他才会警告她,要冲她“开枪”。
可是,那傻瓜不惧他“威胁”,死皮赖脸地要靠近。
无计可施下,他才不得不开枪!
明明就是她自己蠢,眼睛瞎,没发现他好意不怪她,毕竟,电视上演的,大丈夫做事不求回报,所以他理解。
只是,好端端地她干嘛哭?哭也就算了干嘛哭那么大声?他猜她是故意的!绝对绝对故意的!
故意害他被他老爸训,甚至连妈妈买给他的礼物冲锋枪也一并被没收。
要知道,那把枪他可是盼了好久,求了好久才到手的。
现在他还没玩够,就不能玩了,是神都会发怒的!
然而,这个大蠢蛋好像看不懂他嫌弃她的脸色似的,有事没事就往他家跑,缠着他,还要跟他上下学。
只有糊涂老爸耳朵软,被人叔叔叫几声,直接就把儿子卖。
“雅治啊,未依要和你进一个班了,她是新生,很容易被别的小朋友欺负,你要帮忙多护着她一点啊,知道么?上学放学,两个人一起走,未依才刚搬来,不认识路,你要好好带带她,明白吗?”
还上下学一起走?切!
小狐狸老大不愿意,狐狸老爸见了,直接出绝招。
“呐,雅治,如果你能好好照顾未依,爸爸就让你去学网球怎么样?”
狐狸老爸爱篮球,可是小狐狸偏偏迷上打网球,冷战半年多,老爸松了口,再不顺杆往上爬,只有笨蛋才会做!
于是,小小狐狸点了头。
不就是个爱哭包么?自己还怕了她不成?
“仁王雅治,你给我去死!”小火山彻底爆发了,不管现在是不是在拍照,气疯了的未依直接扑上去。
你扑过来我接招。
小小雅治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就那样,两人在幼儿园毕业的那一天上,毫无形象地大打出手。
见过五岁孩子打架么?
你抓我打,你咬我啃。
一来一往,互不相让。
“咯嚓”一声,按下快门。
小狐狸和小未依的第一张合照,就此冒了泡。
※※※ ※※※ ※※※ ※※※ ※※※
记忆中断,回归现实,不远处的大树下,有抹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
白色的发,短短碎碎,沐浴着清晨微微的风,随性摇曳。
那是一个长相帅气的少年,漫不经心的气质,懒懒上挑的嘴角。
除了仁王雅治那只白毛狐狸还有谁?
她暗暗磨着牙,却又不得不挂上一脸讨好的笑,屁颠屁颠地向他跑过去。
“等很久了么?”她笑得很谄媚。
“噗哩。”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意思是:你说呢?
“呵呵。”她脸在笑,心在抽。
丫的你个白毛死狐狸!那什么眼神?长得帅了不起啊?你以为我真想和你一起走啊?你以为我身边没有护花使者啊?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啊?
“砰”
“你干嘛打我?”腹诽还没完,脑门就被人重重弹了一记。
不敢置信地瞪着罪魁祸首,未依气得哇哇叫,直觉想还手,却被人先一步拦截在半空。
“噗哩。”白毛狐狸笑得很欠抽。
她的动作,他早看穿。
“我说过,除了我老妈和老姐外,这辈子能敲我头的女人,只有我老婆。”他轻轻甩开她,老调重弹。
“切!”未依不屑地动了动自己的手腕,直接翻白眼。
敲你头的老师还不都女人?
“她们不一样。”他直起身子,吊儿郎当:“我那叫尊师重道。”
“你得了吧!”她从鼻孔哼出气。
“噗哩。”他不以为然。
“走了!”习惯性地伸手揉乱她头发,一掌拍低她脑袋,狐狸神清气爽地甩着大尾巴,率先迈开大脚步。
“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再打我的头了!”后知后觉地护着头,未依愤愤地尾随其后。
“我那不是打,是拍。白痴!”
“你才白痴!”从头白到尾的白毛死狐狸!
“再白都没你白。”
“你说什么?”
“噗哩!”
“我警告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发现你的限度是无穷的。”
“那说明我脾气好……”
“脸皮也够厚,怎么打也打不穿。”
“喂!仁王雅治!你……”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还要不要跟我去网球部?”脚步一顿,他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状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轻轻松松堵回了一座小火山。
双眼,一亮。
果然这一招,屡试不爽。
“噗哩。”
仁王鄙视地瞪了她一眼,下意识地和她拉开距离。
这人我不认识!
“雅治~~”她嗲声嗲气地缠上他的胳膊。
他嫌弃地推开她,鸡皮疙瘩掉一地。
“别叫那么恶心,要发春找别人去!”
“仁王雅治!”未依咬牙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还有求于人,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硬着头皮赔笑脸:“雅治~~你这话说得很伤人耶~~好歹咱们也一起经过了9年的风风雨雨,那交情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我情愿和你当普通人。”他从不给她面子。
“砰”
一个十字在额头爆开。
心底默念三遍“冲动是魔鬼”,未依告诉自己:要忍!
“雅治……”她挤出几滴可怜兮兮的泪水,不死心地拉住他。
“噗哩。”他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她一眼。
“你就帮我一下嘛!”她双手合十,就差对着他摇尾乞怜。
“不要!”他不吃她这一套。
暂且不论现在的他还不是网球部正选,人微言轻,就算有一天真的当上了正选,他也不可能真的有办法选她当经理。
从小玩到大,对于这傻妞的能耐,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虽也跟着他学网球,可是,她那样的技术只比一窍不通好上那么点。更何况,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是什么性格,他会不知道?
要真让她进了球队当经理,那他绝对可以想象自己被所有部员鄙视的场景。
“白毛狐狸!”她炸毛了。
他知道,只有在她耐心告罄的时候,她才会这么不怕死地给他取绰号。
“西瓜头!”他也挺会礼尚往来。
“谁是西瓜头?!”她瞪大眼,又被他一句话轻松转移注意力:“你才鸡窝头!鸟窝头!白头翁!你这个没眼光、没思想、没审美的白毛死狐狸!我那可是现在最流行的妹妹头!妹妹头!”
她不忘从口袋里翻出小镜子,理了理刘海。
不就是剪了个平刘海么?你才西瓜太郎西瓜头!
“噗哩。”抽空瞄了她一眼,仁王懒得再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和她较劲,自顾自地往前走。
“喂!仁王雅治!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
“仁王雅治,你至于嘛你!不就是小时候害你被你老爸没收了一把玩具水枪而已,你用得着记恨我到现在吗?”重新和他肩并肩,未依显得很委屈。
从幼儿园到小学,再从小学到初中,他就没对她说过一句好话!
她梳辫子,他说碍眼;她剪头发,他笑西瓜。
她买布偶,他嫌幼稚;她考满分,他疑抄袭。
反正,她做什么、喝什么、吃什么、玩什么,他就是有本事鸡蛋里头挑骨头!存心打击人!
“噗哩。”他茫然,“什么玩具水枪?”言下之意就是他早忘了。
她翻了个白眼,“你演戏演给谁看呢?”将近10年的交情可不是玩假的。
“噗哩。”
不知不觉,两人沿着海,已经快到学校了。
“咻~~”地一声,身边掠过一道风。
未依好奇地顺着那道影子看过去。
只见一抹矮矮的背影,嗖地一声跳上了校门边的矮墙上。
背着行李,正对大门。
那个有着一头卷卷黑发的小男孩,就那样闯进了未依的视线。
是一年级新生吧?
未依奇怪地想着,正打算提起脚步走到正面看个究竟时,只听一声加大音量的“我也要成为第一”在空中炸了锅。
脚步,一个打滑,她差点四脚朝天。
“噗哩。”仰面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她知道是狐狸适时出手拉了她。
“傻妞!”不客气的两个字,将她的感激感谢感动直接秒杀。
“说点好话你会死啊!”她站稳脚跟,冲着他的背影很不满。
“不会死,会牙痛。”他不以为意地冲她挥挥手:“记着,如果你要来网球场,千万别和别人说你认识我……”
“仁王雅治!”她在原地气得直冒烟。
于是乎,他们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