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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下山的路车很多,闷热的天气终于下起了雨。

      林皎皎撑着伞,没有打车,耳边挂着电话,白晓惊讶的声音传来

      “你真的想开了?”

      “嗯。”来回的车辆偶尔从耳边呼啸而过,路的两排种满了榕树,抬眼望去,能看到山下茂密的树林和远处的城市。

      每次来周晟的学校都要坐好久的车,那些不分季节的赶来他学校的场景不停的在脑子里滑过,每一次来见他充满期待的眼神不惧风雨。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勇气有电量,那她的电量彻底用完了。

      她再也不会来这里了,路上飞驰的车子澎溅雨水。

      白晓高兴的说:“你能想离开实在太好了,我宝你终于开窍了。快说说发生啥了,让你有这样的想法。”

      林皎皎看着路上飞驰的车说:“回去再跟你说,我先打个车。”

      “好,我等你,就是我给你的地址。”

      “行,我知道了。”林皎皎挂断电话,看着手机的滴滴出行,雨水顺着伞低落在她的脚边,泥土瞬间晕染在她的小白鞋上。

      只是在准备发布行程的时候。

      她听见车胎急速磨滑地面的声音,她茫然抬头,便看见有个大车飞驰摇摇晃晃飞驰而来,她下意识的惊恐朝后退了几步。然而后面是深不见尺的悬崖,整个人滑落下去。

      **

      “周晟,你怎么还在练啊。”李子乔着急的看着练拳击的周晟,汗水浸透他湿漉漉的发,背微躬着,冷冽的眼神盯着沙袋。

      没有说话。

      李子乔见他不停下来,直接推开沙袋,看着他说:

      “你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周晟站直身子,拔掉手套,面色清冷,超茶台走去

      “说。”

      李子乔跟上来说:“你的小迷妹,林皎皎还记得吗?”

      周晟看向窗外的杨树,深邃的眸眼毫无波澜,他修长的手拧开瓶盖淡“嗯。”了一声。

      “直接说重点。”

      “她自从上次来给你送完东西,就失踪了。”

      正在喝水的周晟停顿了一下,潋滟的唇闪着水光,墨一般的眼底泛起一丝波澜,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放下手中的水杯问

      “什么时候?”

      李子乔着急的说:“前天,听说她跌落了半山腰的悬崖,像是被撞的,肇事司机逃逸,正在抓捕中。不过,从她遗落的手机中查到她最后几通电话是打给你的,警察过来找你。”

      周晟深沉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拿下手套就走了出去。

      而外面正巧迎来找他的警察和辅导员,辅导员带着眼镜笑着和警察客气的沟通着,见到周晟,辅导员叹息一声说

      “周晟,警察来了解下情况,有个女孩失踪了。”

      那两位带着文件夹的警察出示警察证件,客气的说:

      “请问是周晟本人吗?”

      周晟看着他们没有说话,暗黑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辅导员在一旁忙说:“是的,这位就是周晟同学。”

      “我们有个失踪案件需要你配合了解下。”

      周晟看着警察手里的文件,唇线抿的很紧,紧绷着下颔线,气场低沉的吓人。

      从警察的口中,周晟才知道22号那天林姣姣来找自己后就失踪了。他了解后去了现场,半山腰的路栏杆都已经被一股大力撞弯,面子上擦出一段长长的划痕,还残留着漆,显然是一辆车所为。

      半山腰下是悬崖,下面有着湍流的暗河,掉下去凶多吉少,警察带着搜救犬在下游中游找了很久,没找到。

      林皎皎的父母还在哭着请求警察继续寻找,但是结果不言而喻。

      而林皎皎的失踪是因为她闺蜜白晓联系到半夜都没联系到她,才报的警。

      白晓见他过来,哭着冲上去就要打他,

      “都是你,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皎皎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在场的警察把她拉开,她哭着

      “生前不见她,失踪了倒是知道来了。你是怎么好意思来的!”

      “她这么喜欢你,为了你考研,为了你做饭做菜,手被切的像个筛子,每次都带着满怀希望,不辞辛苦来找你。你知不知道为了来见你,晕车的她要坐多久的车,这样的一条路她又走了多少遍,你不会知道,三年,三年呀。你是怎么对她的,连面都不给见,你清高,你有种,你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不被喜欢就要得到这样的结局吗?如果她还找不到,我诅咒你这辈子都没人爱,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爱你。”

      白晓流着泪看着下面陡峭的丛林悬崖,擦着眼泪。

      “皎皎,你在哪里。”

      对于白晓的打骂,周晟沉默承受,沉沉的目光看着下面的悬崖,黑眸如沉寂的宇宙,整个人像是世界的熄灭的剪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旁的警察说:“林姣姣为什么不是在学校门口打车,而是走到半山腰才打车。”

      “她是被人叫出去了吗?”

      但是监控显示,她是一个人撑着伞独自行走,走的很慢,有些失魂落魄,没有了往日的朝气。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而林皎皎失踪前,手机上只显示给他拨打过电话,

      她失神的样子在想什么,是因为没联系到他?他紧紧的握紧了手机,目光沉沉,对林皎皎的最后一个印象,就是她在操场外撑着伞离去的背影。

      拒绝过很多次,竟不想,那是最后一次见她。

      “谢谢你配合调查,后面有什么问题会及时通知你。”一个警察看着他说。周晟依旧没有说话,那警察随后又看向哭得成一堆的白晓和林皎皎的父母,叹息一声。

      “等会收队。”

      像是被下了最后通牒,她的母亲不想承认,哭着哀求警察,“拜托你警察同志,我就这一个女儿,在找找吧。”

      但是警察也是无奈的叹息,“已经找了十来天了,整个山头都被地毯式搜索,摔下去的地方有验证是失踪人的血迹,但这山很大,山头很多,经常有野兽……”

      像是想到什么,那警察没有说话,“你们回家里等消息吧,我们会继续找的。”

      “她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

      林皎皎的母亲摇着头,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一瞬间像是老了很多岁,而她的父亲陪同在一旁一脸悲痛。

      白晓在一旁搀扶着。

      周晟突然想起过去三年林皎皎的身影,她对他的眼神永远充满着热烈。每次看到她都能从她的眼中看到一束光。

      他记得她的眼光,总是带着那股炽热的执着等着他。

      然而,这个女生却因为他失踪了,这个他多次拒绝的女生竟真的消失在他的世界。

      如果那天他的手机开机,是不是就不会造成这样的现状。

      但没有如果,她彻底消失了,以这样的方式,让他铭记一生,他看着山下陡峭的闪避和丛林,感觉内心深处有根弦隐隐作痛,莫名又陌生。

      他紧抓的栏杆,杆沿锋利划破他的手心。

      因为这件事,周晟的名声疯传各大学校论坛,传闻某高校高冷男神周晟,有一个因为追他未遂自杀的女生。

      【传闻,慕名他的女生,因承受不住他的拒绝,回家遇害。】
      【传闻,他的女朋友被情敌陷害失踪。】

      网友一:【这周晟也太拽了吧。】
      网友二:【也不看看人家季临什么条件,清北大校花告白都没追上。】

      网友三:【好家伙,现在恋爱自由,总不能强求吧,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未必能走到一起,这女生听说长得也不是很出众。】

      网友四:【人身攻击?不优秀就不可以追人了?】
      网友五:【hhh……周晟应该喜欢旗鼓相当的,至少女方除了是学霸,长相出众,身手也应该很靓。】

      网友六:【这样的女生真的存在吗?】

      八卦传闻越演越热,很多人都为了一睹他本人,慕名来看他。但他比以前更加神秘,除了上课,鲜少有人看到他去了哪里。

      倒是经常跟他走的近的李子乔,会被别人误认成周晟。

      但奇怪的是一夜之间,很多学校论坛都被黑客黑了,导致瘫痪。

      只要输出关于林皎皎的字条,网页总是会丢,就连名字缩写,或者代名词都不可以。

      因为身份信息不可以泄露,这件事没有学校的论坛敢议论,没过多久这件事便没人在提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警察搜查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的家人也沉痛的接受她的死亡。

      后来,在林皎皎的墓碑前,白晓再次见到周晟。

      他站在墓前,依旧一身黑衣,高挑健硕,利落分明的下颔线,小麦肌肤衬得他五官俊逸完美,他背部挺成一条直线,鸦羽般的睫毛垂着,看着林皎皎的墓碑,不知道在想什么,清冷疏离。

      墓碑照片上,林皎皎的笑意带着青春的朝气和飞扬的气质,只定格在那里。

      白晓说:“上次那番话……我收回,感情不能强求,只是心疼皎皎才会这么说,她是很主动,但是真诚和深情不该被说成舔狗,她让自己的暗恋开花结果,尽管不尽人意,但比起绝大数人有勇气。如果她知道应该也不会希望我这么说你。”

      白晓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低声自嘲

      “害,反正你也不会放在心上,好好生活吧。”

      白晓走后,周晟看着墓碑上林姣姣的笑脸,那眼底带着张扬的灵动,如铺开的朝阳。

      好好生活?

      这大半年来,他生活依旧没什么变化,训练,学习,三点一线。

      但不知何时起,他好像得了一种病,是他无论怎么训练,怎么转移注意力都摆脱不了的病。他的脑海中总是会闪过一个身影,那身影处在阳光下,总是带着笑脸,眼神清澈,带着飞扬的朝晖,嘴角挂着令人治愈的温暖。

      他一直不太明白什么是喜欢,自己的身世也不允许有感情存在,但有些画面却如影随形。

      “周晟,我喜欢你,要不要试着跟我交往下。”
      “周晟,我在这里,今天给你做了好吃的。”

      “周晟,你很忙吗?怎么不理我?”

      “周晟,明天下午你有课吗?”
      “听说要降温了,你要注意安全保暖哦。”

      “今天真是热死了,好在,坐在车里,车窗外你学校路边风景依旧好看。”

      "干嘛呢,看到快回复,你再这样,我以后不会再喜欢你。"

      “周晟……”
      “周晟……”

      一幕幕回忆像是一把利刃撕裂一个口子不停的徘徊在他的世界,令他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许久,阳光似乎变成冷色,他看着墓碑,林皎皎 的笑容依旧明亮,他薄唇微启,

      “我毕业了。”
      “ 我以后不会来了。”他的黑目如凝着万千星光,此刻深沉执着。

      “我会找到你。”

      ****

      五年后。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微风携带着花香在鼻尖游离,长长的山道上,偶尔有车呼啸而过,一个身黑布穿着的女人慢悠悠的独自行走路上,她的目光环顾四周,如同刚踏入这世界的世外人。

      她身披着一个黑色的帆布,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双眼睛,像个披着面纱楼兰女子。她的眸子漆黑且淡淡的,好像是打量着周围的世界,呼啸而过的车扬起她身披的黑布,却依旧露不出她任何肌肤。

      只有一双带有泥泞的小白鞋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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