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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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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旭日初升,卿星才算是完全睡去。
温河却是清醒着,清醒地看着窗外,看着怀中的卿星,久久无法回神。
若是。。。。。。。若是。。。。。。。
可惜这世上没那么多若是。
他一手轻按卿星眉心,一阵温柔白光闪过。
起身下床,走到屋外。
屋外红豆树随风摇曳,颜惑摇着尾巴站在树下,看向他。
温河道:“以后——恐怕要请你一直帮我照顾她了。”
颜惑正要开口,温河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不要将她吵醒了。”
第二日,温河带卿星去散步,颜惑跟在他们身边。
晨光中,他身形欣长,眉目如墨,双瞳中影影绰绰装着卿星的模样。
卿星从来没有觉得心里这么平静过。
温暖而又平静。
觉得永远也触不到的人此刻就在自己身边。
仿佛之前一切藩篱都悄无声息地粉碎。
根本不像是真的。
何况。。。。。。她还做了那些事。
温河忽然停下脚步,卿星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温河的后背。
“怎么了?”卿星抬头,不解地问。
温河转身摊开手掌,手掌上一根银色的丝线,穿着一颗红豆。
“我在天庭的时候闲来无事,做了这个。”
“送我的?”卿星喜出望外,“那。。。。。能不能帮我带上。”
温河微笑,将丝线结扣处解开:“你把脖子伸过来点儿。”
卿星身子微向前倾,温河带着淡淡熏香气息的袖袍拂过她颈边:“好生带着,别弄丢了。”
温河收回手,卿星低头摸着颈上的那颗红豆,心生欢喜。
桃花山顶,绽开簇簇温柔的盛大浅紫云朵。
不常开花的红豆树,白雪般的小花盛满枝桠。
山顶开始落雪。
轻风抚过,小花落在卿星发上肩头。
“卿星。”温河执起她肩边的发。
卿星问:“漂亮吗?”
“漂亮。”温河低叹,将她的肩抓过来抵在红豆树干上,吻上她的唇。
红豆树底下春光很不错,两人隔了一会儿才分开。
“走吧,”温河说“时候到了,可以杀龙了。”
黑龙潭那条恶龙在外作恶被击杀之后,黑气重聚的黑龙一直潜伏在甘枣山黑龙潭中。
卿星布好了捕龙阵,令士兵镇守四方。她下去引那条龙上来,她刚要下水,一个人忽然拉住了她,轻声道:“早知你要到此捕龙,否则你以为这么巧,我会住在这山上等你来?”
说罢,转身跃进了黑龙潭。
卿星后退几步,面色有几分紧张。
潭中忽然宛如烧开的水翻滚出泡沫,接着,泡沫变成了红色。一池清亮的潭水被染得鲜红。
温河从潭中一跃而出,一条巨大黑龙也跟着他冲出水面。
温河喝道:“快!趁现在!”
卿星启动捕龙阵,黑龙匍匐在阵中,被网锁住不停挣扎咆哮。卿星勾了勾手指,地上忽然生出许多树枝藤蔓将黑龙捆了个扎实。黑龙动弹不得低声咆哮,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温河落在一旁,左手衣襟上全是血。
“你先休息一下。”卿星拿起温河跌落在地上的剑靠近黑龙,黑龙的头被蔓生出的枝条捆住,而腹部处的枝条则松开了,卿星跃上树枝,一剑刺下黑龙腹部。
黑龙怒吼一声,只听连续碎裂声,卿星连忙跳下地。飞龙挣开了所有枝条,龙尾一扫,拿网的几个侍卫被扫到黑龙潭中,黑龙潭再度冒出血水。
卿星看向温河:“那潭中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温河看向天空,淡声答:“食人鱼。”
正说着,黑龙却是到了他们身后。
卿星将温河一拉,两人跌到一边,惊险避过龙口。
卿星此时扑在温河身上,两人靠在树上,卿星还未醒悟过来,温河一把将她压倒在树上,接过她手中剑,转身背对她。
温河身后,天上落霞,舒卷灿烂。
暮气狰狞,只见一条黑龙铺天夺地而来。龙爪一挥,轻松便刺穿了温河胸膛。
卿星眼前,鲜血如同曼珠沙华一般四散开来。
此时,只听得黑龙惨叫一声。
温河的剑刺入黑龙胸膛中,向下划开。他伸手进去,取出龙胆。
黑龙倒下之时,温河也倒下了。
卿星见到温河满身是血地倒下,飞扑了过去,将他接住了。
“娘娘?!”侍卫传来惊呼。
卿星抹了抹脸,发现自己的泪竟是红色,殷红得像血。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仙人不那么容易死的?”温河叹了口气,一手抚上自己胸口,白光过后,伤口渐渐愈合。
卿星眼泪凝住了。
温河从容站起身,理了理衣衫。
“你可以回宫去了。”
“为什么。。。。。”卿星不明白,不可置信地看向温河,这不是真的。
昨天,刚刚都还好好的。为什么忽然之间全变了。
“你擅改天命,杀戮天子。”温河说,“卿星,天帝答应不追究你,我却终究是司命星君,我们仙妖相隔,终究不能一同。”
卿星看向温河:“可是你昨天说……。”
温河淡淡打断:“昨天我喝醉了。”
卿星往后踉跄了两步,手指触到胸前那一颗红豆,捏起那颗红豆看向他:“那这个呢?”
温河说:“这是禁制你法力的法器,你再无法用法术操纵意念迷惑他人。”
卿星一愣。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么?她想用意念操控他?
卿星悲伤一笑:“你……”
卿星低头,温河说:“这珠链对你无大碍,也可用些小法术,只是……。”
“是吗?”卿星轻轻一扯,颈间那根线崩断,她一手将那颗红豆扔到地上,抬起头,表情冰冷。
温河微凝眉。
卿星指甲陷入掌心,滴下鲜血。
“卿星,莫要执着。”温河道,“其实,有南宫照顾你,我很放心。”
卿星手剧烈颤抖,她看向温河,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
卿星忽然抬手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不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她声音颤抖着,几乎支离破碎,伸手要去触碰他的脸。他看向卿星,卿星的手顿住。
“你就当——做了一场大梦罢。”温河握住卿星的手,指尖在她眼角,接下一滴眼泪,用无谓的语气道,“是梦,就总会醒,世间千秋万代,一梦不过须臾,不必记起。”
卿星的心跳蓦然停顿。
不必记起。
不必记起?
温河深深地凝了卿星一眼,放手,转身。
卿星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他伸手,温河一挥袖。
一股巨大的推力将她击了出去。
飓风自温河身后刮起,桃花山上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大风将他的衣袍卷得狂乱。
远远地,红鸾星君从天边来迎他。
就在此时,天地间风云色变,雷声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