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y Innocence》第六福音书

17、郁金香的阿尔弗雷德

　　1865年10月13日
　　东伦敦

　　“为什么一定要选在这么个地方？”
　　艾萨克•布朗看着昏暗的房间说。
　　Isaac Brown
　　他手里拎着大衣和帽子，因为没有地方放这些东西；本来还算是宽敞的房间被三张实验桌和分辨不清个数的架子占的满满的，墙上更是一寸地方都不留的贴满了记录的纸条和剪报，还有一些让人看了就感觉恶心的尸体的照片和解剖图示。
　　所有的实验桌和架子上都摆满了瓶瓶罐罐，装着各种药物和化学物品，几只大酒精灯挤在桌子的一角，给一口坩埚加热，从里面冒出了危险的气体，而旁边就放着一堆笔记和墨水瓶。艾萨克确定最里面的那张桌子上放着的那些瓶子里装的是血液样本，因为上面毫不避讳的贴着血型标签。
　　整个房间里，只有随便堆在墙角的饭盒和咖啡罐在说明这里的主人还过着人类的生活。
　　而那个主人现在正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着，他站着，因为没有地方放椅子。
　　“对不起，艾萨克，我只能在这里，总不能……12克……总不能在家里做实验，搞不好会被发现的。”
　　阿尔弗雷德•伍斯特从笔记本上抬起头来，扶了一下滑下去的眼镜，憨厚的微笑着。
　　Alfred Wooster
　　“你已经被发现了！”艾萨克压着声音低吼道，为阿尔弗雷德的不知危险惊讶。
　　阿尔弗雷德惊讶的看着他。
　　“谁？”他惊慌的问，艾萨克摊手。
　　“我！不然你以为我来这里干什么？”他说，阿尔弗雷德放心的笑了，重新低下头看着笔记本。
　　“你的话不要紧。”他念叨着，艾萨克不知道是不是该为这个家伙的信任感动一下。
　　“我已经发现了这里了，你不要认为别人不会发现。”艾萨克有些泄气的说，本以为阿尔弗雷德会更警惕一些，可是他比想象的还要神经大条，亏他可以进行这种高精度的研究。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研究吧，艾萨克看着身边架子上的药瓶想，他身后传来了敲门声，他转头问了一声是谁，没有人回答，反而又敲了两声。
　　艾萨克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被跟踪了，他紧张的看向阿尔弗雷德，发现他扔下了笔，高兴的、小心翼翼想从实验桌后面移动过来，尽可能又快又不会碰到架子的走向门口。
　　阿尔弗雷德把艾萨克推向里面。
　　“你就待在这里，好吗？我很快就回来，千万不要乱动，不要乱翻，很危险……好了，我很快就回来。”
　　阿尔弗雷德匆匆交待完，就开门出去了，艾萨克听见了门被反锁的声音，心里笑道原来这家伙还是有点儿心眼儿的。然后他小心的走到了实验桌旁，弯腰去看坩埚里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走出门口，把门上了锁，他知道如果不这样艾萨克一定会来偷听的，尽管他没有恶意。他锁好门，也没有和站在黑暗狭窄的走廊里的来访者说话，而是直接走向他们斜对面的房门，用钥匙打开门。
　　两位来访者走了进去，他跟在后面，进去之后锁上门。
　　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来访者摘下了帽子。
　　“这地方还是那么糟啊！”詹姆斯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陈设说，但是他不太在意的坐在了床上，把唯一的一把扶手椅让给了威廉。
　　“对你们来说当然是很糟了，但是没办法，我家里还好一点，不过太危险了。”阿尔弗雷德憨憨的笑着，他说着去给詹姆斯和威廉泡茶。
　　“不用了，我们很快就走。”威廉阻止了他，阿尔弗雷德看着他们俩。
　　“你看看这个。”詹姆斯把自己带来的一只文件盒交给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过去拿，不露痕迹的避免碰到詹姆斯的手，他打开盒子，翻看里面的文件。
　　是苏格兰场的案件资料。
　　“郁金香什么时候开始插手我们的事的？”威廉冷淡的问，阿尔弗雷德没有回答，他浏览了一遍所有的文件，把盒子还给了詹姆斯。
　　“如果真的是我们办公室的行动，那也一定是国教的指令。”阿尔弗雷德微笑着辩解着，看上去他真的不知道。
　　詹姆斯出声的冷笑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看向他。
　　“又把国教那群人搬出来了吗？可能和我们打交道的不是只有你们郁金香办公室的人吗？”他质问道。
　　Anglicanism Tulip Office
　　阿尔弗雷德露出一副无话可说的无辜表情，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詹姆斯的双眼，威廉注意他目光中的深意。
　　“可是郁金香办公室不直接插手银十字厅的活动，这是协议上……”
　　“狗、屁、协、议！”詹姆斯一字一顿的骂到，把手里的文件啪的一声摔倒床上。
　　“詹姆斯！”威廉安静的劝道，詹姆斯没有继续发作下去。
　　他们翻了一天文件的成果之一，就是发现那个该死的郁金香办公室频繁的出没在与吸血鬼和银十字厅相关的案子中。隶属于国教的郁金香办公室，只是女王为了表示对银十字厅的限制而虚设的机构，和银十字厅签过一个装模作样的协议。
　　这样一个没有存在感的机构现在想要浮上水面了吗？而且一直在扰乱视线。
　　“如果这是国教的意思，我们就更想了解一下了，接下来的事可以拜托你了吗，伍斯特先生？”威廉平静的问，看着阿尔弗雷德的眼睛。
　　“当然可以，我会帮你们查清楚的，”阿尔弗雷德痛快的答应了，他笑着，“不过，就像你们也会维护血族的利益一样，我们也会因为自身利益的原因而卷进一些事件中，请谅解……而且，血族的组织并不只是银十字厅一个，您了解的。”
　　在镜片的反光下，阿尔弗雷德的眼睛一瞬间显得又深又冷，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威廉，再次露出了憨厚的微笑。
　　“听起来你已经了解了不少了，阿尔……”詹姆斯带着恐吓的意味说着。
　　阿尔弗雷德赶紧摇头，他刚想开口解释，巨大的爆炸声和冲击撞开他们的房门，阿尔弗雷德趔趄了一下，扶住了衣柜才没有摔倒，他看向外面。
　　整个走廊里都是火和烟尘，建筑的另一边似乎被毁掉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
　　“艾萨克！”他惊叫了一声，冲了出去。威廉和詹姆斯也起身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冲进布满了有毒烟尘的火场中，他的架子和实验桌都炸飞了，他没有关心那些，而是疯狂的寻找着艾萨克的踪影。
　　该死的！我为什么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人们开始恐慌的尖叫着逃离这里，外面也聚集起了围观的人。
　　“你是在找这个吗？”詹姆斯的声音在烟雾中说道，阿尔弗雷德跑过去，踩碎了一只试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