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乱》慕容青岚

10、第十章 千里晋阳

　　恒州的文书让众人皆是一惊，未出当下郑浩天就带着慕容青岚准备赶回恒州，“慈儿，你好好的保重自己，这个洛阳看来也是一个安身的地方，待兵事结束，我让青岚来接你。”郑浩天的语气沉重，涟染就明白这次已经不是往年那些普通的战事，“爹爹。”涟染抱住郑浩天，听女儿略带哭泣的腔调，郑浩天也是心头一酸。

　　“慈儿，你好好的照顾自己，爹爹走了。”未多言，郑浩天就骑着马离去，慕容青岚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涟染，“慈儿保重。”涟染的心里也是极酸，“青岚哥哥，小心啊。”慕容青岚一怔，点点头，这是涟染这些年来第一次这么关心他。涟染看他们远走的背影，心里萧瑟万分，这次突厥来犯来的太突然，而这次的战争是否只是一个开端。

　　郑浩天二人刚走两天，圣旨就来到高孝琬去了邺城，涟染思付了许久，决定收拾行囊赶去晋阳。

　　赶往晋阳的途中，涟染变的愈发的沉默，在她的心里总有着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可是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若是自己当年能好好的查阅这个时代发生的事情也许自己也不会这么的心烦意乱。

　　“姑娘，到晋阳了。”马夫说道，涟染掀开车帘，城门上赫然写着晋阳二字。涟染下了马车同红绣她们一道进了城，城里车水马龙，若要是找到高长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忽然涟染眼前一亮，城里除了那些来往的百姓之外，也多了许多的士兵，看来要找到高长恭也不是这么麻烦的事情。

　　“红绣，你看怎么样啊？”涟染站在客房里，绿倚端着茶水走进来看见涟染身穿白色的翩翩大袖衫，头戴白高帽，手执一把竹扇，淡青色的竹扇与涟染一袭白色相得益彰，又显得清新俊逸。眉毛也被主子画成了一条粗粗的眉毛，若是主子不说话，与那些公子哥们没有什么两样。

　　“哈哈，主子的男装与那些公子简直是不相上下。”莲姜拍着手不停的夸赞涟染，涟染满意的一笑， “看来红绣的手艺真的不错。”再看看铜镜中的自己，简直是一个俊俏的公子。涟染跨出房门时，一个小二从旁边走过，看看涟染又看看屋内，他有些诧异，这个屋子里何时进来了男子。
　　“主子，你确定高公子就是在晋阳吗？”半夏累的脸色都变了，正逢八月炙阳当空，在这个晋阳城里走了几日都没有见到过高长恭，也难怪这几个孩子疲惫不堪。见她们一个个疲惫的样子涟染也不忍心，“那我们今日就先回去吧。”几个孩子听到不禁雀跃，莲姜慌慌张张的奔出茶楼，却撞到了一个士兵。

　　“妈的，你没长眼睛啊。”一个满脸胡子的男子把莲姜摔在了地上，莲姜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愤恨，“妈的，你还看。”满脸胡子的男人上去就要打莲姜，被涟染一手扼住，“这个孩子是我的人，你对一个孩子这般欺负算是什么人。”那满脸胡子的男人见一个俊美的公子，嘴角一丝猥琐的笑意，“呦，这公子长的比女子还美呢，你知道老子是谁？老子我是高将军麾下的尹参军的弟弟，你敢当着老子老子就让你死。”说着，那个胡子的男人拿着大刀就向涟染砍过来，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涟染身体往后一倾就躲过了那把笨重的大刀，“不自量力。”涟染冷冷一哼，抽出腰中的软剑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晃来晃去，周围的人看的是眼花缭乱。“啊——”那个男人大叫一声，自己脸上的胡子已经被涟染削的差不多了，可是刀工不怎么样，那胡子一簇一簇的实在是可笑。“别脏了我的剑。”涟染拿过一块锦帕，轻轻的擦拭，男人见自己受辱，怒从心做起，“找死你。”说着向涟染一刀刀的砍来，那把大刀看似笨重可是在男子的手里却是游刃有余。

　　涟染一直不停地躲，那个男子的刀却是紧追不舍。“你还追。“涟染的眼中现过一丝杀机，腰中的银剑一闪，与那个男子接战了几个回合，那些围观的士兵们皆叫好，平日里受他的欺负多了今日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唯独茶楼的老板，是欲哭无泪啊，两边看上去都是惹不起的主，自己这次可是要赔大了。

　　“你们在做什么？”远处的高长恭看到这边围着许多的士兵，走近看才知道尹悍在和别人闹事。涟染转过头一看，来的是高长恭，尹悍看涟染分神，一刀就往涟染的头上砍去。“高长恭。”高长恭听声音，见涟染眼看就要被砍中了。

　　“住手。”一旁的尹黄立刻拦住了弟弟，能敢这么叫将军的想必也不是一般的人。“涟染，你怎么来了？”高长恭恶狠狠的瞪了眼尹悍，走到涟染的面前，一脸的关心。涟染一脸的怒气，冷言冷语道：“将军就是这么教属下欺凌弱小的吗？今日遇见的人是我，他日若是他人被打死了将军还不知吧？”

　　高长恭斜睨眼尹悍，在涟染的面前低下了头，“属下不当是我管教无方，请原谅？”看高长恭的样子涟染的心里更是一阵怒火，这是那个胡子男人的事情，他又何必揽下来。

　　“算了，他是将军的人将军自会处理。”涟染打量着高长恭，他一身戎装的打扮让他的俊美之气淡去了不少，眉宇间带着一股逼人的英气，那双狭长的眼睛里熠熠生。涟染看他心里有些发毛又带着一些的慌张，从第一次见到他心里这种慌张就不曾消散过。

　　“你来晋阳做什么？”高长恭带着涟染去了驿站，这里人少清净他知道她喜清净的地方。“来找你的，我说过我要报恩。”高长恭眼中闪现一丝欣喜，自从与她别离后，这半年他每日都会想起她，今日在茶楼见到她，还恍如隔世。

　　“你这身装扮，倒是真像一个男子。”见涟染的妆容，高长恭真心赞叹，一个俏丽的女子穿上了男装竟比男子更加的气宇不凡。即使被高长恭真心的夸赞涟染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她不知道自己在高长恭的面前应该是一个怎样的模样，面对高长恭永远没有面对孝琬那么的轻松。

　　“我知道突厥犯了边境，路上也听到了一些言语，所以就来了。路上我看到了许多的士兵，你是否要出兵？”涟染的一席话触到了高长恭的心里，边境来犯，可是皇上迟迟未受命他出兵，“若是突厥来犯，你又该怎么做呢？晋阳呢？你是并州刺史，并未受到皇上的命令，若是贸然出兵事后也有着罪名。”高长恭微微颔首，低吟说：“这长恭也曾想到过，可是实在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涟染从茶案里拿过是三个茶杯， “如若这是一个天下，洛阳在此，平阳与晋阳在此，三城若是弃晋阳保洛阳会得不偿失的，而且现在皇命未到，你擅自离开了并州而至晋阳，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治你个擅离职守的话，到时候可是百口莫辩啊。”涟染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番话倒是让高长恭心惊胆战，皇上的无道自己早已知道，若是真让皇上知道了自己真的是人头难保。

　　“应该怎么应对呢？”高长恭下意识的问，面前的涟染对他而言是如此的陌生，也许二人从来就不曾熟悉，她这个明哲保身的法子看似平淡可是里面暗藏着无数的玄机。“杀，对于那些知道你行程的人，杀。”高长恭倒抽一口冷气，她还是这个样子，不把人命当成是命。“不可，我不会为了自己而让那些无辜的人受牵连。”高长恭站起来，怒目而视，涟染低下头嘴角一丝笑意，都说高长恭爱民如子，果然并非虚言。

　　“若不是如此，那就请王爷回并州吧，回到了并州再从长计议。”高长恭点点头，涟染说话虽然一直是软语细调，可是言语中总有着摄人的威严让人不得不听之。而涟染的谋略，在刚刚一番简短的话中已经初见端倪，若是让敌军拥有这名军师可是后果堪忧啊。

　　“云姑娘。”高长恭突然转身双手作揖的跪在涟染的面前，“你做什么。”涟染被高长恭的阵仗吓了一跳，怎么说在这里高长恭也是一个郡王将军，在下高长恭请云姑娘为在下的军师。”无论是于公于私高长恭都希望涟染留在自己的身边。

　　“涟染承诺过会助王爷，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王爷大可放心涟染必然会助王爷一臂之力，而战役之后涟染自当离去，不问世事。”高长恭心头百般滋味，她是一个何其聪慧的女子，怎可猜不出自己的目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几个字在高长恭的心头盘桓，二人的相交仅是如此吗？高长恭神情带着黯然，“那，云姑娘还是早些歇息，我这就去安排，明日我们就去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