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0、罪子的传说 ...
-
我看到了一名清瘦的女子,裹着披肩,走到了花园里。
叫鸢露花的植物已经开花了。朵朵晶莹犹如仿古的玉瓷碗,饱满的花苞里好像含着琼浆,倒影着倩倩月色多姿。
女子背对着我,仿佛在摆弄着那些花朵。我看不清她的样貌,但是身材,应该就是……
我突然抽出遥控器往后砍去。
……扑克夹住了我的刀。
“好了?”我问他,这家伙该不会那么没品,之前一直在装石头想诡计吧?
“被莱妮救了~”他指了指外面,那女子好像知道他在窗户里,回眸一笑,“不需要什么血清~”他还打击我,“只要这种鸢露花的分泌花液~”
正说着,约翰夫人往回走了。
四处留情的好处就是,到哪里都有红颜仗义相救。
“露水够了。”约翰夫人回来的时候举着手里的瓶子,“明天花谢了以后也不怕那些人来。”
她看看我需要解释的样子,又说:“把露水放进香炉熏,那些怪人很怕这种气味。“
“怎么会回来呢?”等她升起炉火让我们去餐厅喝奶茶时我问
“因为不放心。”她愁着脸叹口气,“虽然约翰死了,可是我总担心那事情还会发生。”
“什么事~”西索代我问道
没等约翰夫人回答,我又紧接着问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您知道吧?”
约翰夫人沉默良久,我知道她在理着思绪。
“这件事其实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去了……具体的实情我说的也不一定准,不过也是……听别人传闻的而已……”她迟疑的抬头,遇上了西索鼓励的目光,这才抿了一口奶茶,继续下去道:
“大约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吧,那时候我还没几岁,都是长大了听大人们说的,”她好像终于有决心讲下去一样,“赛图湾有一对新婚夫妇,结婚第二天两人去海里划船浪漫,结果不慎遇上大海浪,妻子落水失踪。丈夫很伤心,他不相信妻子死亡,就每天都去海边守望。结果,有一天,他带着失踪了很一段时间的妻子……回来了。”
“大家都认为这妻子虽然和从前样貌一样,可是不再是从前那位。因为她什么都记不清了,行为也异常古怪,好像被什么附体的了一样,有一次,她用指甲伤了小孩,是那种尖锐的利爪。村名就说她魔鬼上身,要烧死她。可是丈夫死也不肯,因为妻子已经有了身孕。他们搬到了海神塔那里去住,只是没三个月,妻子就分娩了,比正常人短得多,她自己也难产死了。生的是一个男孩,据说模样很漂亮……可是,他的脖子到后背上,有三根三文鱼一样的鱼鳍刺,那不是人类会长的东西……而且听说他拥有常人无法拥有的可怕力量,那孩子如果大哭或者笑,海就会躁动不安,村民们往往就无法出海打渔。”
我听到这里,觉得手脚渐渐冰凉。
约翰夫人没有发觉我的异样,继续道:
“那当父亲的没多久就在一次开矿的事故中死亡了。孩子的祖母本是在照顾孩子,可是她养不活他。而村民们又常常逼得他们无法生活下去。据说,有一次,一架飞行船经过赛图湾,那时候这里还不是禁航区。祖母就把孩子送给了船上的人。”
“后来呢?”我忍不住问
“后来,”夫人答道,“大家都以为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可是过了很多年,就是八年前,我二十岁那年。有一天我和大家一起去挖盲贝。盲贝?哦……就是一种赛图湾的特产,每到一定季节就大产量的涌到海岸边筑巢产子,那东西只有这一带海域才有,据说很稀有,能在外面买大价钱。不仅仅是赛图湾,索旦山脉地区的居民来挖,卖了可以一年不愁吃穿。那天密密麻麻的人都在海滩上挖着,突然来了两个外地的少年。其中一个很高,紫色长发,另外一个矮很多,黑头发,额头上好像受伤了,缠着奇怪的绷带。两人都长得很不错,就是常人说的俊美少年吧,所以我当时多看了他们几眼。他们来向我打听从赛图湾进入索旦山脉的具体路线,我也回答了。那时候海风很大,我记得很清楚,把那个紫发少年的长发吹到了前面。等他走了以后,很多人都陆陆续续的回家了……是村长召集的。他很恐慌的说,那个孩子回来了。就是那个紫发的少年,他的脖子上有又尖又长的鱼鳍刺,顶端还是幽蓝色的。”
“是这样吗~”西索突然打断了夫人,却是问向我
我默默点头,萨芬确实后脖子上有刺,不仅如此,背中和尾椎处也分别有两根,然后看向夫人:“请讲下去。”
夫人点头:“大概村长害怕那孩子是长大了以后来找大家报复的。而就在当天夜里,赛图湾发生了一点轻微的地震。不过因为索旦山是活火山,所以大家都没怎么在意。过去也有这个季节地震,对于盲贝是没有影响的。
可是第二天我们再去挖盲贝,海滩上所有的盲贝都死了,而下到跟深的地方去,一点盲贝的影子也没有了。
这下我们都有点相信是报应之说,而村里有老人说,那孩子应该是海神的儿子。当初因为村民那样对待他和他的母亲,遭到了海神的惩罚。大家都在索旦山脉的出口等着那少年出来,期望可以得到他的宽恕,可是等了好几天他也没有再回来。
有一天傍晚,我和我的母亲妹妹,还有未婚夫约翰一起到海边,想看看还没有可能找到盲贝。就在那时候,我们所在的岩崖地带突然剧烈的震动。母亲妹妹一时没站稳,不小心被海浪卷了去,而约翰急忙跳下去救她们。我一个人在海边,岩石有颤动得厉害,母亲妹妹和约翰都一去不返,心里着实害怕。正在这时候有人从海里冒了出来,一下子跳到了岩石上。我原本以为会是约翰,谁知道再看才发现竟然是前几天出现过的那个黑发少年,他浑身湿漉漉的,到处是流着血的伤,额头上的绷带没有了,正中只有一个什么类似十字架的纹身。他看到我就上来问我,有没有通往大陆的路。
我刚回答他我家里有地图,就看见海水退下去了,退得干干净净。那少年看了一眼,立刻拉着我狂奔,那速度比火车还快,真的,一点不夸张,他速度好像飞一样。那样我们就躲过了海啸的袭击,那是赛图湾第一次发生海啸……“
“然后?”我觉得她抖得厉害,好像那些奔啸的海水随时会取她的性命,而她此刻必须要我提示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然后……然后那一次,低洼附近的居民都被淹了,我家在半山腰上,所以有幸躲了过去。我以为那些居民都死了,可是他们没有死……不仅如此,我的母亲妹妹和约翰都回来了。可是我知道,他们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们了。而我母亲和妹妹,回来不久就浑身开始腐烂,最后死去,烂得根本不像一具人的尸体……而是……而是,像远古时期那种海中的怪兽一般。约翰也变得奇怪,他从前是大夫,可是不记得自己还有这项本事,并且行动迅速好像野兽。我起初感到害怕,后来便发现一旦晚上鸢露花开之时,他就变得十分恐惧。而我后来渐渐明白,母亲妹妹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从前爱服用鸢露花的花液,赛图湾的妇女都有这个习俗,据说可以青春常驻。我从前准备嫁给约翰,当过他的助手,也明白一些医学知识,就用鸢露花制作了小剂量的药丸,给约翰服用。
他服用了这种药丸,性情就变得十分温和,行动也和常人一样。这样我便乘着和他出诊,给附近的居民都开这种药。我害怕被别人发现约翰他变化的真相,也怕别人去挖开母亲妹妹的坟墓查究竟,她们的骸骨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我确实害怕失去我丈夫。每年我都在拿那些低洼附近死而复生的居民做实验,然后在海啸之前,他们中就会有人死去,死因无法查明。后来,就是今年初,这事情终于轮到了约翰的头上……我之前伪造了很多约翰实验的假文件,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天有人来查,好把什么都推得一干二净,我宁愿他有遗传病被人诬陷,也不要让他被人认为是被恶魔附体。“
“地道是怎么回事?”对于我被约翰夫人骗到也只能自我宽慰一下
她蒙着脸的手放了下来:“不知道,是约翰他发神经的时候自己在家里挖了一个洞,下面就是那条地道……他说那里面通海。偶尔他也会进去就找不到了。我顺着大理石墙面的地方做记号,发现最后抵达的地方是海神塔的下面。”
我明白了,因为服用鸢露花汁,所以海兽不敢攻击。
“要去吗~”西索问我
我点头:“要去。”
我必须要去,要查得,那个“萨芬”,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兄长。
“别去送死,”约翰夫人拉住了西索的手,“现在赛图湾没有正常的男人了……很多女人们也都死了,像我母亲妹妹那样。你再被攻击一次,没有足够的鸢露花汁只会死的。”
她一点也不关心我,只想着她的情人。
西索一边用一种自嘲的笑看着我,一边摸了摸约翰夫人的头:“没事~这样死也不错~”
他撩开了她的发,好像是故意的,让我看见,她后脖子上那根亮晶晶的尖刺……
==========================================================
我和西索还是准备去海里一探究竟。
我一度怀疑约翰夫人所讲的故事是西索哄骗她编造,因为她说当年看见库洛洛和萨芬一起来,还瞅见库洛洛从海里冒出来。这一切符合西索假设库洛洛是真凶的阴谋论。
但是最终我依旧要去海里看一眼。
就算故事是被编造,海里所埋藏的一切才能说明问题。
我也需要证实,这件事情的真伪。
约翰夫人把鸢露花汁全送给了我们。
“活着,正常人样的回来。”她对西索道,然后踮起脚尖和他KISS
西索没有拒绝,他揽住她脖子的时候还用手指去摸那根刺玩,不愧是金刚不倒的变态。
我们下海的时候水面一片平静,波澜不惊的幽蓝之下仿佛只会有童话故事中的人鱼之宫在等待。
可是下潜,当海水淹没头顶,瞬间就浸入了另一个世界。头顶的日光好像被抛到了镜像之中,一点点的波光把太阳的温度与我们全然阻隔。脚下的海水好像色卡调试谱,一层层的晕染下去,越来越蓝,越来越深邃,最终完全是墨汁一般浓的黑暗。
没有氧气瓶,我们戴上潜水镜,依靠自身肺活量下潜。
海下面什么都没有,没有海兽,也没有人鱼。我和西索潜游了一会儿,就不得不浮上水面换气。
“还继续吗?”我征求他的意见
他捏了捏鼻子,吸一下水珠:“可能在这儿等会更好一点~”他说出自己的看法。
“好吧,我们就在这儿等。”权当游泳。我摸出巧克力来吃。在海里对体力消耗蛮大,我要留足够的精力来对付突发情况。
西索靠近了我一点:“喂~霜~给我一点吧~”
“不给。”我连忙把剩下的都往嘴里塞,塞不下就用手捂着。反正不给他吃。
“你给不给~”他两只手都来扳我的手,使劲掰开,顺带凑脸过来含。
“唔……我摇(嚼)过的……不能湿(吃)了……”我满嘴都是巧克力,话都说不清,还在不停往里挤,死活不肯给他一点,“呀!咬到我手日(指)了!”
我一松手,西索就突然咬住我的嘴,好像鲨鱼咬住诱饵一样,疼得我老鼠一样吱吱的叫。
“你给不给……”他的话也开始含糊,因为他的舌头已经强劲的攻入我的嘴唇,那舌尖拼命把我的嘴里的巧克力挖过去。
我唔唔的说不出话来,气得乱扑腾。
结果拉着他好像铅块一样沉了下去。因为没准备好,又被呛了一大口海水。我打他,他却开始抱住我。
等我们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我看到西索满足的用舌舔了嘴唇:“味道不错~”
我开始很不喜欢和这个人呆一块儿。他属于一刻钟也停不下来的类型,没事儿也要找事儿乐和乐和。而有时候,我很希望能安静安静。
西索见我冷着脸不说话,也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只是斜过脸来:“哟哟~霜霜这么小气啊~吃你点巧克力而已~回头我给你买一火车皮~”
“买来我也不会在海里吃了。”我没好气的说
“那么装一游轮~霜霜我们就泡在海里慢慢吃~”他馋个脸。
“小心你的莱妮在上面看着呢。”我讽刺他道
“我不和她一起吃巧克力~也不和她一起泡海~”他满不在乎的继续调笑
我没回答他,我在想是否再次下潜,沿着海岸的岩石观察一下。
西索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吻一下~恩~”
“啊?”我以为我听错了
“吻一下~”他说,换了换手,把我往他身体上拉得紧了一点
“不。”我拒绝。“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吻一下又不会死~”他有些赖皮的说道,“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来吧~吻一下~霜霜我现在想吻你了~”
“不。”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哈哈~”他笑起来,又轻浮又狂妄,“由你说不吗~”
我一听他这话,就要拼命推开他,可是他已经死死把我按在他怀里,低下头来。
我紧紧闭着嘴,不给他机会进一步进攻,让他只能吮吸我的外唇。
“来吧霜霜~”他发现一无所获之后又小声的对我道,“你不是还主动吻过我额头么~那时候你还一直抱着我~现在又给我装~你非要这样逼我吗~”
“F罩杯的美女你一抓一大把,我又闷又无趣。”我挖苦道,“谁稀罕和我干那事啊?”
听我这样说,西索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霜霜你在计较这些么~你输啦~和我这种人较真你就输啦~哈哈哈哈~像我这种坏人~谁在乎我说过的话谁就是傻子~因为我自己都记不得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我的脸却簌的冷了下来,好像蜡像凝固。
“那么我就是傻子,”我一板一眼的对他说,对视看着他的眼睛,“因为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西索,到一天我要计算,你到底对我说过几次真话。你认为我输了就算吧,反正我从没想过要赢你什么。”
西索的眼神蓦地止了两秒。
我推开他,往海岩那边游过去,西索追了上来,在我的指尖刚刚摸到那些粗粝的岩石边缘时。
“听着翎霜~”他叫我,且试图再度靠近我。
我却反手给他抡过去。
可是西索接住了我的巴掌,却不管不顾的重新抱住了我。
“听着翎霜~”他又说,把头埋在我肩膀上,“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挨你那么近一次~你这个女人~总是表现得对我真情真意的模样~骗得我自以为是之后立马又以某人女友的身份出现~你没发现你也一直在玩我么~”
我的嘴张成个夸张的O型,呵着气看着:“霍!真好笑呢!如果你有这种感觉,那么我们真还是不合适。“
“为什么~”他问我,眼神里有那么一点认真
“因为我们总是认为对方在欺骗自己。”我挖苦的笑
他好像是思索了那么一点时间,然后坏笑重新摆上来:“有道理~那么让我们继续骗吧~反正都是逢场作戏~”
“好了别闹了。”我不耐烦起来,“我下海来不是和你调情的。”
“那么你是软硬不吃咯~”他才不管之前的目的是什么,西索是那种突发奇想也会抛弃初衷的混账东西,“这样说吧翎霜~你要怎么样~才肯和你的情人分手~和我一起呢~”
“你是在追求我么?”我又故作惊奇起来,他这一套我已经见惯不惊了,“真是受宠若惊呢。”
“你要这么认为就是~”脸皮对于西索来说可厚可薄还可以不要,“我还真不知道你看上你那矮个子的小男朋友什么优点~”
我不知道西索居然还已经调查过飞坦了。
“我不可能为了你和他分手。”我想我还是正经点打发掉他算了,“他优点很多,其中一点就是,和我一起的时候不会找其他女人,也会把我放第一位。”
“那好吧~”我忘了西索属性苍蝇,不会非要要求食物是糖,“那么我无所谓你和他继续你们的关系~反正我也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也不必只我一个男人呢~这样也很公平~”
“那么就给我点更充足的理由。”我冷笑了一声,“就凭你单个,还不足以动摇我。”
谁知西索食指放唇边嘘了一声:“听~更充足的理由马上就来了~”
果不其然,我感到脚底有暗流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