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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失控的,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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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明白我和西索接下来要进行的是什么样离谱的游戏,你不会对他口里所谓的“新婚”感到任何的奇怪。
卡特蒙不负赌城的称号,任何匪夷所思的事件都会发生。
橡木小酒馆里此刻正在进行一项名为“情侣对抗赛”的游戏。
游戏规则非常简单:参加比赛的必须是情侣或者夫妻。男女双方分别躲在不同的大帘子后面,等待哨声一响就得开始拼命的脱衣服,当然你也不用脱得精光,可以保留内衣。脱掉之后就往对方的帘子里扔,站在帘子后面的男人或者女人必须找到自己情侣穿的衣服收好,还要额外抢夺别人的衣服。
在规定的三分钟时间内,谁抢的衣服最多最完整,谁就是优胜者。
据说这项游戏每周举行一次,是卡特蒙的黑市赌场里最为“休闲娱乐”的坊间表演。每周的优胜者奖品各不同,这次的奖品是一头威风凛凛的宠物老虎。
报名需要交纳不菲的费用,够买两头宠物老虎了,是一场名副其实的赔钱买卖。要不是因为有西索在,我压根就不会参加这么无聊的游戏。
哨声一响,我们一群女人就开始在帘子后面疯狂的脱衣服,只是我还没把我的T恤甩出去,西索的外套就掉在我头上,我第二次扔衣服出去,正巧他又扔过来。两件衣服在中间的空白地带相撞,全都不幸陨落。
真是一点默契也没有!
还用说,最后我们这对儿算是惨败。第一组的优胜者等着后面晋级,我和西索是直接淘汰。我埋怨他是故意的,他哈哈大笑:“长官~难不成你还想要那只笨老虎~”
他这话也把我逗笑了,我看着那只躲在笼子里憨态可掬神情郁闷舔爪子的大猫:“我真想要啊。”
“明天带你去买只更傻的~”他许诺说
有陌生人前来搭讪,想和我们一起去玩玩□□。
“□□可以玩~不过轮盘是绝对不玩的哦~”他事先摇手声明,“我老婆对轮盘过敏。”
我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想把他往门外拖。西索抓住我的手臂,身子一转,反倒用柔道上的伎俩,将反过来将我擒住。
“恶心,你!”我骂道,要他放手
他一边拽着我不停放,一边对对方笑道:“呵呵~刚刚新婚~害羞呢~”这话说着,一边用手指搔着我的手心,弄得我又痒又憋屈。
“呐呐长官~”他又回过头来,“我们去玩一场怎么样~反正在卡特蒙~就是集中烧钱而已~”
我看着西索,他那身打扮,墨镜顶在头顶,红发犹如舞动的柳枝摆在后面,手腕上的水晶绳在闪闪发光,我确定他今天连扑克都没有带。再回头看看我这身打扮,真是完全与我们实际的身份不符。
看着我们勾肩搭背,亲亲热热的在酒吧喝酒用餐赌博,谁会想到一个是游戏人间杀人不眨眼的魔术师,一个是正经严肃不苟调笑的调查官。谁会想到我们曾经相互算计刀戈相向。
倒好像一对背着父母跑到海滨城市度假的小情侣。
“你打橄榄球吗?”在我们一同前往□□的台子时,对方这样问西索,“ 还是喜欢冲浪?”
西索的回答就像是开玩笑:“我喜欢把人头当橄榄球打~恩~冲浪的话~血浪还不错~”
“你是我见过最幽默的帅哥!”对方的女伴这样回答,冲上前来就抱着西索的脖子给个香吻
还没等我想好我要有什么样的反应(要知道这女人亲了我“丈夫”,我是该生气还是高兴呢),这女人的男伴就蹭上来了:“这么说,我也必须让这位女士亲一下来补偿。”
我看着那张垂涎的脸,想也没想,一个大耳巴子送过去。
这男人就在空中起舞,飞到□□的台子上,摔得筛子扑克满天飞。
西索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来,我也跟着笑起来,却也瞥见有保安过来。
“我们走~”西索把我一拉,就往场子往冲出去
我们一路狂奔,一直奔出了小巷,直到海的潮味和回声提醒我们已经离港口不远,才停下来。
“跑什么啊?”我好气又好笑,“不过是打了一个男人一耳光而已,你怕什么怕?”
“那么~你跟着我跑什么~”他反问我
“因为你拉着我跑,所以我跑。”我辩解道
“我干什么你都跟着吗~”他讽刺道
“至少现在,我还真不知道跟着你来卡特蒙干什么呢?拍拖不过如此吧。”我往黑黝黝的小巷子里返回
“拍拖不过如此?”他突然上前来,从后面缴过我的手
我知道他这动作并非好意,立刻还击。他却又把手指放到唇边:“嘘——长官你听那是什么~”
我刚一侧头,他突然抱住我的头,就那样给我吻了下去。
这个时候……
这个他突袭我的时候,整个天空都跟着坠落下来,满满巷子里的黑暗、诱惑、那些满载着欲望的气息,全都黑压压的涌了过来。
整个卡特蒙都开始如沉入大海的妖精一般尖叫起来,拉响的海警就把所有暴风雨的凶兆所有狂野的嘶吼的灾难都塞入你的耳膜。
我拼命想要推开他,可是他任凭我掐我打也不肯松手,他咬着我的唇,好像是在死死的咬住自己的猎物一般。
他的红色的发,带着那些从夜场里遗留的香味,落在我的面颊上;他的口息里是之前喝过的红酒味,妄想通过这不要命的吮吸把我的五脏六腑全都喝到他的身体里。他的双手都勒着我的腰,好像要把我的脊骨勒断一般。
我禁不住他身体的强压,步步后退,他却也跟着我一路前跌,任是我撞翻路边标示直到抵到一面粗糙而又冰凉的墙面上也不曾松口。
我的后腰感到刺骨的痛,西索手腕上的水晶上锋利的棱角已经相互陷入我与他的肌肤,他却还是把我勒得那样的紧;我想要告诉他再下去我要窒息,可是他仿佛就需要我窒息一般,他好像也不曾呼吸过一般。
我掐着他的后背,我扯着他的衣服,将其撕扯坏也没法将他黏着我的身体扯开。在单纯的力量上,他是占着如此压倒性的优势。
突然间他放开了我,就像他刚才抱住我一样迅速。
他离我有半米,他斜着我,那灼灼发光的眼神就是在如此黑夜里也是那样清晰,他用手腕上的绳子,擦拭着嘴角边流下的血,我不知道他是哪里受伤,我只知道我咬的时候一点也没嘴软。
这样的僵持过了两秒,他突然上前重新抱住我的腰,就像是一位虔诚的求爱者一般,他仰望着我,这是女人在被男人追求时需要被仰望的角度,他的眼神用那满溢着杀气、热望、疯狂和诱惑力的气息攻击着我,他说话时那种热浪直扑我的面:
“翎霜~成为我的女人吧~我会给你所有你所期望的热情~”
我的脑子里一片嘈杂的,我的身体告诉我有一种从未出现的感觉在里面冲击着。我惊呼起来:“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我们重返了赌场,我知道我们重返了赌场。
在□□的台子上,西索频频出千赢钱,他把我推倒空余的台子上,把大把大把的筹码往我身上堆。我尖叫着把筹码全都扔回去,满场子都是人们亢奋的欢笑声,大家争先恐后的抢着筹码,乱成一团。
我们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不同的酒,我们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那样频频的热吻。我们与周围的人融为一体,相互的玩着不同的游戏,海捞着赌场的钱。
我记得赌场后来来了人,他们请我们出去,我反手就把酒瓶敲在对方的头上。相较于从前处处谨慎小心不愿轻惹是非来说我真是破格得厉害。
不仅仅是我,西索、还有那些和我们临时认识组成的同伴,我们都把桌上桌下的酒瓶给砸出去。
喝得醉醺醺又兴奋万分的客人们都在一旁鼓掌和欢呼着,就像万圣节的狂欢时刻一样癫狂。
保守估计,我们按这种方式,在那天卡特蒙最“纯朴”的小巷里砸了不下五个场子。我有种形象的幻觉,我觉得我把表面最循规蹈矩的外衣全都扔到粉碎机里碾得只剩下渣滓。
我知道我和西索都像疯了似地,我记得我们抱在一起一直笑,一直赌牌,一直喝酒,我们嘴里全都是写不着边际乱七八糟的话,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也记不全。
我只记得他好像问过我有什么方法可以单独约库洛洛出来决斗,我捂着自己的耳朵,用非常高的分贝告诉他:“不可能——永远不可能——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他把我翻过来压在台球桌面上,他从后面压着我,一边吻着我的耳朵一边对我说:“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踩着你的尸体~我要踩着你的尸体去和库洛洛决斗~”
他说完狠狠的咬我的脖子,是真正的咬而不是吮吸,好像巴望不得现在就把我变成一具尸体。
我放声大笑,周围的人都以为我们要来一场现场的SEX秀,他们全都怪声怪气的嚎叫着,可是我放声大笑,我现在觉得什么都无所谓。
西索原本是正儿八经的模样,见状也呵呵笑起来,他笑的时候那种奇怪的细声细气的腔调尤为突出,他那样笑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会感到害怕,因为他的嘴离开我的脖子时全染着血,与此同时他用手指把自己的手臂掐得鲜血淋淋。
我把他的手拿开,我让他来掐我的手臂,然后我揽着他的脖子,去舔他嘴上的血迹。
这个男人,这个如此与众不同的男人。从他的骨子里,是如此深深的吸引着我,一面蛊惑着我的去背叛我的同伴,一面又提醒我让我抗拒着不能堕落。
我舔他嘴唇的时候,我感到我们都在一阵子的颤抖。好像这样的接触,好像这个时刻的接触,我们都是赤裸的毫无保护的两颗灵魂一样。
“长官~”他颤颤的说,“长官~拜托你不要让我这么兴奋~兴奋到想要杀死你~”
我把他的手放在我心口上。“摸着这儿,”我说,“这里面跳动着一颗普通的心脏,愿意的话,我可以送给你,现在就挖出去!快!”
他的手从我的心口上摸下去,他摇头,他摇头的时候好像压抑着不让自己把手伸入我胸腔的骨骼之中搅动。
“快啊!快!”我简直是在尖叫,“如果想要现在就挖出来,不要等我反悔的时候,不要等到我反悔就会把你的心脏挖出来!”
我真是前所未有的疯,语无伦次词不达意。
他的手捏到我皮肤下面的金属器械,捏得咯吱咯吱的响。
“你的心脏我不想要~”他依次隔着我的肌肤去咬那些部位,“我要这些~这些比骨头还硬的东西~我要全部挖出来安放到自己身上去~”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去问库洛洛,你去问他同不同意……你去问他……”
“为什么问他~”他问我
我还是笑,笑得西索也不得不跟着笑:“你们就这样一人一半……把我瓜分得了,他拿能力,你拿零件……你们决斗的时候再把我重组……哈哈哈……”
西索不知道我在笑什么,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他也没那个心思去仔细思考我这些没考据的话。
高浓度的各色酒精、令人失控的违禁药物、夜场的迷醉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把我们的脑子都搅乱了。
我们现在就是两个疯子。
我最后的一点记忆,是我和西索一同站在跑车前排的座椅上。他放开了手里的方向盘,汽车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在路上狂驰,我听见耳边是风声混扎着各种汽车刹车和剧烈碰撞的声音,但是在我的眼里,只有前方漆黑一片的道路,车灯坏了,车灯什么时候撞坏的我也不知道。
我把不知哪儿来的手提双层保险箱给撬开,我把里面塞满的戒尼全数抛向空中。花花绿绿的纸钞争先恐后的往风的怀抱里扑,乞求着它将它们带到那些未知的奇异的空间里去……
到后来,又发生过什么,我是一点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