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录》非鱼非我

87、87

　　第二天太阳初升，三人便开始徒步往村落方向走去，一路上遇到各式动物，冷雾也不让方天骑乘，只走得方天满头大汗，叫苦不堪。
　　三人来到一处土丘下，冷雾发现地上有不少人类脚印，扭头告诉被曲迪搀扶着一步一叹的方天：“这里已经有人迹了，村落应该就在前面，你再坚持一会儿。”
　　“一路上都说有人迹有人迹，走了这么久还没到，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方天哭丧着一张脸，一步一挨地任由曲迪扶着往前走。
　　“天哥，你看，真的不少脚印，冷雾没骗我们。”曲迪指着地上为数不少的脚印安慰方天说。
　　方天斜了眼地上的脚印，不屑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不是那家伙搞出来的，哼。”
　　爬上土丘，曲迪指着前方说：“天哥，你看，有人。”
　　果然，前面不远处有三四个全身皮肤黢黑，用麻布兜在裆部的年轻人正坐在那里，冷雾正和他们叽里咕碌地说着话。
　　方天扶着曲迪的肩走下去，见那几人年青人都将一只脚伸到一个土洞里，再看土丘壁上，还有许多黑黢黢的洞，曲迪不解地问：“他们在做什么？”
　　方天先是奇怪地看了看，然后故作了然地道：“看样子他们是在做足疗，泥土足疗法，你听过吗？”说着，他笑哈哈地放开曲迪的肩，走到一个洞前有样学样地将鞋袜脱掉，将一只脚伸进洞里，对曲迪说：“里面真舒服，你也快来试试。”
　　曲迪半信半疑地走过去，冷雾一把拉住了他，旁边的几个黑人也都吃惊地看着笑嘻嘻，正一脸享受的方天，其中一个看上去年长的人转头对冷雾说了几句。
　　冷雾强忍着笑，用曲迪和方天都听不懂的土话回应了对方几句，那几个青年便都收起惊讶，一脸尊敬地看着方天。
　　方天朝那几个黑人笑了笑，转头催促曲迪：“小迪，你快来试试呀，真的很舒服。”
　　冷雾附在曲迪耳边小声说了句话，曲迪忙朝方天摆手说：“不、不了，我不累，不累。”
　　方天见曲迪不来，也不逼他，左右看看想将另一只脚也放进洞里，却发现两个洞之间的距离都不适合同时放两只脚进去，于是长舒了口气，仰躺在土丘上，舒服感受起“泥土足疗”来。
　　曲迪小声问冷雾：“不和他说，真的没事吗？”
　　冷雾说：“放心，不会有事的，你看，他们不都这样做的吗？你天哥难道连这些土人都不如？”
　　曲迪看着那几个黑人都神色安祥，不时还小说声着话，似乎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和冷雾坐到一旁，听他和黑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听不懂的话。

　　过了大略十分钟，方天突然大叫一声，众人惊得都扭头去看他，就见方天一脸惊恐地用力扯着自己的脚，想要把脚拉出洞来，但随着他又一声惊叫，他原来还在洞外的膝盖瞬间被扯进洞里，方天一边大叫着一边往外扯腿，但里面想将他扯进洞里的力量似乎更强一些，方天吓得哇哇大叫，那几个黑人却都惊喜地将脚从洞里拿了出来，一边叽叽呱呱地说着话，一边一人一手地拉住方天，把他往外扯。
　　曲迪本来也想上前帮忙，但看见那群黑人已经将方天团团围住，自己哪里还有插手的余地，只能担忧地站在一边紧张地看着。
　　冷雾低声安慰他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曲迪皱着眉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
　　这时，黑人们换了几次位置，合力终于将方天的脚拉出了洞口，但那条腿似乎变长变粗了，曲迪定睛一看，吓得也惊叫出声，原来随着方天的脚出来的是一条海碗粗、五米多长的巨蟒，方天那条腿膝盖以下的位置都被巨蟒吞进了肚里……
　　方天这时已吓得脸色发青，虽说他天不怕地不怕，但被一条巨蟒将自己的脚吞进肚里毕竟还是第一次体验，瞪着眼看着仿佛和自己合为一体的巨蟒，方天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曲迪惊叫一声“天哥”就要冲过去，被冷雾一把拉住，小声说：“他没事，放心，你在这儿等等。”说完，便走了过去。
　　几个黑人正分别按着方天的身子，那个年长的正想用尽手段放巨蟒张嘴，一边七嘴八舌叽哩咕噜地安慰方天。
　　冷雾过去拍了拍年长者的肩，和他说了句什么，那人将信将疑地放到一旁，看着冷雾曲指在巨蟒头上弹了弹，又在它七寸之处用指戳了下，那巨蟒便乖乖地张了口，不动了，几个黑人先是惊诧，然后飞快地把方天拉了出来，一看，那条腿都青了，肿得像个铁桶。
　　方天吃力地撑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腿，想要从口袋里找些东西出来消毒，冷雾过去将他紧紧勒在腿上的裤管撕开，在几处被蛇咬出的洞沿点了几下，黑血流出，方天一个劲拿眼去瞪冷雾。
　　冷雾忙完后抬眼就看到方天正瞪着自己，便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方天咬牙道：“你早知道的，是不是？”
　　冷雾平静地点了下头。
　　方天怒指着他，狠声叫道：“那你不早说！”
　　“早告诉你，你会听吗？”冷雾淡淡回道。
　　方天两眼一翻，如不是右腿如今没了知觉，已经扑上去咬冷雾了。
　　曲迪这时走了过来，蹲在方天身旁看着他那条已经消肿，但还是青紫的腿，小心地用手指戳了戳，问：“痛吗？”
　　方天浑身一颤，大声吼道：“能不痛？！”
　　那几个黑人这会儿正围着冷雾说着什么，看得出他们挺尊敬冷雾的。
　　一会儿，几个黑人四散离开，方天疑惑地问一旁斜头看着自己的冷雾：“他们去哪儿？”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冷雾依旧表情平淡地回答。
　　方天哼了声，扭头看着蹲在一旁关心地看着自己的曲迪，没好气地说：“你也知道那不是足疗是吧？”
　　曲迪红着脸低下头去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方天又吼了起来。
　　曲迪吓了一跳，委曲地说：“冷雾说只是小蛇，不会有害的……”
　　“小蛇？”方天咬着牙，看着一旁那条完全可以将自己整个吞下的巨蟒，只觉得胃痛起来。
　　不一会儿，几个黑人拿着些树攀树枝走了过来，在冷雾的帮助下，很快做了个简易担架，把黑着脸不哼声的方天放上去抬了就走，有三个土人则去扛着那条巨蟒跟在他们后边。
　　“去哪儿？”方天小声问跟在一侧的冷雾。
　　“去他们的部落。”冷雾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土人们聚集的部落后，年长的土人给方天三人安排了一间小帐篷，将方天放在里面稻草铺就的床上休息，一会儿拿了包黑不拉及的东西来交给冷雾，又和他说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他说什么呢？”方天躺在床上问。
　　冷雾捧着那包东西交给曲迪，说：“他是这里的酋长，阿巴努，这是他们自制的蛇药，洋道士，你给他涂上吧。”
　　曲迪答应一声，蹲到方天脚旁就开始涂药。
　　“喂！这东西有用吗？不要把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我身上涂！”方天又叫了起来。
　　“放心吧，他们部落被更毒的蛇咬了也是用这种药，没问题的。”冷雾淡淡说道，“他说他们很佩服你，能捉到这么大的巨蟒，他们从先祖辈开始，还从没人捉到过这么大的呢~”说着，再忍不住，嘴角轻轻勾了起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你就笑吧，你！”方天没好气地说。
　　“天哥，你说那条巨蟒怎么就咬上你了呢？”曲迪天真地追问道。
　　“噗……”冷雾再也忍不住，一下冲出帐篷大笑了起来。
　　方天哼了声倒在床上拉了被单掩了头，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我说错什么了吗？”涂完药的曲迪一脸不解地看看蒙头不语的方天，又看看跑到门外大笑的冷雾，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