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录》非鱼非我

62、62

　　章家灭门案和白樱妇科医院十三名产妇被害案在一日间告破，元凶李爱国和李氏贺宁被提交起诉，此事在曲阳市内传得沸沸扬扬，一时之间，说二人中邪的也有，说二人被鬼缠的也有，说二人根本就是鬼怪的也有，总之，外间传言诡秘之极，使得这个繁华都市一到太阳落山街道上便冷冷清清，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更有甚者，将不知从哪里求来的道符、八卦铜镜悬于门上，以防邪魔入侵。直到警局颁布公告，说李氏夫妇杀人是雇佣的一队杀手，因章家之子有嫌害死他家的儿子，因此雇凶杀人，至于白樱妇科医院，则是因其中有章家亲属，被牵连所致。此公告一出，虽然依旧漏洞百出，但对于市井间的百姓而言，却有了可信的依据，不再言什么鬼怪神异，市内生活算是恢复了正常。
　　李氏夫妇前往警局自首后，并将家产全部拿出，除了重金补偿给那十三位受害孕妇外，余下的都捐给了慈善基金，此事公开后，曲阳市内各政要、商界名士，以及受过贺宁律师恩惠的市民，纷纷上书为二人求情，最终两人被判终生监禁。
　　方天和细雨后来又回白樱医院天台上寻找了几次，最后只在角落处找到一块乒乓球大小的淡黄石头，方天拿回去和冷雾研究了几天，也没能看出其中的门道，顾长胜一直处于四五岁的小孩子状态，方天不得不前去警局帮他请病假，张南局长见两件大案在短时间内告破，心情大悦，自也不会留难，当下给顾长胜批下半年的长假，对于顾长胜为何需要这么长时间的假期，他也没有多问，只当是他此次破案的奖励。
　　方天后来私下里询问了冷雾那天夜里他们给赵明辉看的那些片段是从哪里来的，原来在方天和方继明进入赵明辉记忆内后不久，冷雾就发现了两人的异常，念及方继明父母均为惨死，应该还未转世轮回，便以他的头发为引，从阴间召魂，不想竟一并将郑维新的魂魄也召了出来，在对这三人进行读魂时，冷雾发现了另一个关键的人物——赵凯伦——赵明辉的父亲，于是又以赵明辉的一魂作引，找到了赵凯伦，这才将当年的惨案了解清楚，那时方天和方继明的肉身开始泛白，冷雾猜到二人必是遇危，便带了他临时合成的记忆体冒险冲入了赵明辉的记忆之中，这才得已救了他们。
　　方天好奇的郑维新自尽前在书柜里放了什么，冷雾淡笑道：“是他早已写好的遗书，里面记录了他和赵凯伦之间的不伦之情，以及他不想再和赵凯伦有丝毫牵连的悔恨之意。那本书，是他送给郑美云的第一本书。”
　　在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方天便陪方泰云回了老家东无镇，将方继明留下的紫黑砂石装入楠木小棺内，埋在了方泰楠夫妇合葬的坟旁，方泰云看着大小两个坟头，再次老泪纵横，拉着方天的手感慨道：“小天，方家现在就只有你一根独苗了，你一家要好好活下去，为方家续后香灯……”
　　方天听了话，不由头大起来，却又不知如何反驳老人，只能唯唯地点头应下，跟在他身后的细雨不忘逗他：“小道士，要你续后香灯呢，嘿嘿……”话一说完，就被方天一个肘击打在腰间，痛得他弯下腰去，指着方天结巴道：“你、你、你也太、太狠了……”
　　一旁的曲迪则脸红地抬头望了方天一眼，刚好和望向他的方天视线对上，两人同时一愣，又急急别开了视线。
　　从东无镇回来，方天只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但看着方泰云成天愁眉不展，知他还未从方继明的事件中解脱出来，再看看曲迪大难过后，脸色不免有些苍白，为了改变一下大家的心境，便提议出国旅游一圈，方泰云对于方继明的死的确有些难以接受，听了孙儿的提议，知道方天是担心自己，为了不扫方天的兴，便答应下来。
　　经过一番讨论，或者说经由方天的一言堂决定，大家去夏威夷度假，方泰云由吕宋、雪娘陪伴，再带上两名护卫，一名随行护士，坐一架小型私家飞机，方天、曲迪、冷雾、细雨和顾长胜坐另一架。
　　一切安排妥当，众人便开始忙碌地收拾起出游的东西来。

　　临行前一晚，方天召集屋内众人开会，冷雾一人独占一张沙发，跷着腿专心地看着电视，顾长胜缠着细雨，非要他抱，细雨被缠得没法，只得站在边瞪他说：“我站着，所以你也站着，谁也别让谁抱，知道吗？”
　　顾长胜看着他，噘着嘴，点了点头，站在细雨身旁双手抱住他的手臂不放。
　　雪娘和曲迪坐在长沙发上，雪娘好笑地看着细雨和顾长胜二人，曲迪则专心地盯着方天看。
　　方天站在沙发前，环视了屋里的几人一眼，清咳一声，道：“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有几件事，我希望先和你们说清楚，如果不能遵守的人，提前说出来，就不用跟我们去了，留在家里就好。”
　　此话一出，冷雾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雪娘坐了坐正，看向方天，曲迪则认真地点了点头，细雨急了，问道：“什么呀？出去玩一下还有规定？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方天横了他一眼，说：“你也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在这里我看着你们作出种种怪相不会觉得怎么样，不过到了国外，那些金发碧眼的人如果知道你们不是人，肯定会抓你们去研究的，知道吗？研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把你们拉进实验室里，用刀呀，剧子呀什么的往你们身上招呼。”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
　　冷雾冷冷瞥了方天一眼，说：“你觉得他们有机会抓住我们吗？”
　　顾长胜在旁看着方天的比划，拍手笑道：“好玩好玩，我要找刀子割哥哥，我要小刀子。”说着，拉着细雨又撒起娇来。
　　细雨拍了顾长胜一下，骂道：“你就知道割我，怎么不割割你自己？”说完，转头瞪了方天一眼，“你在哄小孩是吧？到底想说什么快说，别拿我们当三岁的小孩骗。”
　　方天尴尬地咳了一声，重新说道：“其实，我还不是怕你们吓到人，那里毕竟是国外，不是我的地头，出了什么事，不一定能照顾得过来，所以我希望你们答应我，出去后不能随意用任何法术，明白了吗？”
　　细雨右手一挥，道：“切~”
　　冷雾斜了方天一眼，淡淡道：“你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了？”
　　雪娘“噗”一声笑了出声，站起身拍了拍方天的肩，说：“小天，你不用担心的，我们知道应该怎么做，你放心好了。”
　　曲迪怯怯地说：“我没法术的，这不关我的事吧？”
　　方天扫了这几人一眼，伸手一拍额头，无力地摔坐入身后的沙发内，叹道：“就当我啥也没说，唉……”
　　细雨见他没什么事了，便拉了顾长胜往楼上走，“小胜胜，走，哥哥带你去睡觉了。”
　　顾长胜双手拉住细雨的手，整个人蹲坐到地上，撒娇道：“不嘛不嘛，姐姐还没睡，我也不要睡觉，我还要玩，哥哥，你陪我玩嘛。”
　　细雨横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那我明天不带你出去玩了，把你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看你怕不怕。”
　　顾长胜一听这话，放开拉着细雨的手，坐到地上大哭起来：“我不要我不要，我也要去玩，我也要去玩。”
　　细雨一看他这样，急得脸都红了，去拉又拉不住，想骂又怕他哭闹得更凶，站在一旁干着急，雪娘走过去，蹲在顾长胜身旁柔声哄道：“小胜不要哭哦，哭肿了眼会很丑的哦。”
　　顾长胜顿时收起眼泪，坐在地上看着雪娘，咬着唇，说：“姐姐，明天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出去玩。”
　　雪娘伸手将顾长胜拉起来，笑道：“哥哥们会带小胜一起出去的，所以你现在就上去睡觉好吗？不然明天起不了床，哥哥们就不等你了哦。”
　　顾长胜咬着下唇，看着雪娘点了点头：“好。”伸手去拉了细雨的手，看着他，“哥哥，带小胜去洗白白，小胜要睡觉了。”说完，又转头冲沙发上的三人一一道晚安。
　　细雨长叹一声，小声对雪娘说：“他这么听你的话，不如你带着他一道吧。”
　　雪娘笑着横了细雨一眼，说：“谁让你说话那么凶的，你对他温柔一点，他自然就听你的话了，何况他这么缠你。”说着，拿眼瞥了瞥顾长胜紧紧扒在他手臂上的手。
　　细雨脸上一红，拉了顾长胜赌气道：“走，上楼去！”
　　待客厅只剩下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后，方天突然站起身往书房跑，雪娘奇怪地跟过去，问：“小天，怎么了？”
　　方天跑进书房，一边从柜子里拿东西，一边说：“我忘了把你们的真身带上了。”
　　雪娘奇怪地斜头看着方天：“拿那些干嘛？”
　　方天看着雪娘，雪娘也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方天才道：“这里离夏威夷十万八千里，不带上你们的真身，你们怎么休息？”
　　雪娘再次笑出声来，上前敲着方天的头说：“我说你呀，你当我们还是小妖呀？离不得真身，你几时见我们回画里去过了？”
　　方天眨巴眨巴眼，惊诧道：“离很远，也没事？”
　　雪娘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原来你还没搞清楚我们的真元呢，你可知道，当年我们被召唤后，真身一直由主人分别收藏在不同的地方，但我们是一直跟在主人身边云游天下，从未分开过，直至主人死后，我们的契约被解除，才自行回到画中沉睡，直到被有缘人发现，并定下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