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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回到侧楼就看到曲迪正坐在客厅里和雪娘聊天,他抱着画盒走过去,笑看着曲迪,说:“洋道士,你又回来了。”
曲迪抬头看是他,脸上微红了下,没有说话,雪娘在旁边笑道:“小天,这下你可如愿了。”
方天佯怒瞪着雪娘说:“我如什么愿呀?”
细雨横躺着出现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淡淡地说:“你不是不想洋道士走吗?现在你不是如愿了是什么?”
方天瞪了他一眼,将画盒放到茶几上,坐下后问:“你们看看,这就是冷雾吧?”
雪娘伸手在盒盖上抚了一把,说:“你真的拿到了?有没有办法召唤他出来?”
细雨瞥了眼画盒,说:“他要能召唤出来就不会问我们了。”
几个人一下午的时间全用在如果召唤冷雾上了,直到吕宋带人送来晚饭,才心有不甘地将画盒放回书房。
饭后,吕宋令人收拾了碗筷,走到方天身旁低声说:“少爷,再过几小时王吴章李四家人就会来了,老爷叫你准备准备。”
方天点了下头,让吕宋回去覆命,等他离开后才叫雪娘去房内准备道家法器,他回房沐浴更衣,为晚上的法事作准备。
道台铺好,香烛齐备,方天在小院道台前布下四象阵,抬头看了看月光,轻声说:“时辰要到了。”
曲迪站在一旁,小心地问:“我能帮些什么吗?”
细雨在一旁酸溜溜地说:“你坐着别乱动就是帮忙了。”
雪娘瞪了细雨一眼,柔声对曲迪说:“小天一会儿将那四人的魂魄招来,你最好坐远些,那四人死于非命,难保不会心存怨念。”
曲迪点了点头,便要往屋里去,方天看了叫住他:“你进屋干嘛?跑那么远我可看不住你。”
曲迪左右看看,一时不知道站在哪里好。
方天叫他:“过来,坐在道台前面,不要乱动,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说话。”
曲迪忙点头走过去,乖乖端坐在道台前的蒲团上。
一切刚准备就绪,外间传来人声喧哗,十来个人走了过来,雪娘和细雨立刻隐去。
方天迎了上去,就见方泰云在吕宋的陪同下领了八人进来,他们一见方天都七嘴八舌地说闹起来。
方泰云转身对众人说:“你们再吵,我就要请你们离开了。”
八人听了这话,立刻噤声。
方泰云转向方天,轻声问:“小天,准备好了吗?”
方天点了下头,对那八人说:“一会儿我会招你们的儿子上来,不过你们不能乱动乱言,如果出了什么茬子,我就会立刻让他们回到阴府。”
李氏贺宁说:“你不会是找人假扮我们的儿子吧。”她说话时,拿眼去看方泰云,意思却是指方家家势要找人骗他们不是不可能。
方天淡淡道:“你如果不信,可以不来。”
李爱国忙拉了妻子到背后,说:“我们信你,只要能再见儿子一面,知道他们事故的真相,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另几人也随声附和。
方天将几人带到小院中,指着道台前的一排蒲团说:“你们坐在那里,无论一会儿出现什么情况都不可以离开。明白了吗?”
八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点头应是,缓缓坐下。
方天待八人坐好后,又说:“你们八人手拉着手,千万不可放开,你们的儿子已经身亡,现在上来的只是他们的阴魂,在交代完事情后就会离开,万不可妄动,明白吗?”
八人再次点头,相互间拉起手来。
方天转身对方泰云说:“爷爷,你是要在旁观法还是回去休息?”
方泰云看了看那八人,说:“我就在这里吧。”
方天点了下头,走回道台准备招魂。吕宋进屋去给老太爷抬了张椅子放在一旁,方泰云镇定坐在那里,旁观一切。
十二点钟声一响,方天焚燃香烛符箓,手执桃木剑,口中急念招魂咒,随着一阵寒风吹过,台前八人打了个寒颤,眼前烟雾弥漫,四个身影隐隐出现,坐在他们对面。
方天见他们八人情绪波动,忙下定身咒,使八人口言身不动,八个人看着自己的儿子隐隐出现,都急切地叫了起来,怎奈何身体无法行动,只能声声呼唤儿子的名字。
那四只鬼魂慢慢清明起来,看清了眼前对坐的几人,都纷纷哭叫起来,声音惨厉,述说自己如何害怕、凄苦,几个女人听得心痛,痛哭起来。
李氏贺宁最先回过神来,她强忍心酸,问儿子:“学霖,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会开着车相撞?”
李学霖被问,瞬时止住哭声,厉声尖叫道:“都是你们害我!都是你们害我!”
另三个听到李学霖的话,也同时停止了哭泣,指着各自的父母悲鸣起来。
几个大人瞬间僵住,李氏贺宁怒瞪着儿子,喝道:“怎么会是我们害你?我和你爸为了保护你,你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吗?!”
李学霖不领情地喝了回去:“如果不是你们从小就只知道给我钱,我会变成这样吗?我们为什么去飙车?因为你们都不理我们!总是说自己有多爱我们,但是你们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们?!”
王护翼指着他的父亲问道:“爸,你知道我这学期有多少门没及格吗?”
章怀宁问他父亲:“爸,你知道我在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吗?”
吴祥斌和李学霖相继提出问题,八个大人一时瞪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章维纤想了会儿,说:“你不是学的金融吗?”
章怀宁跳了起来,大叫道:“错!错!错!你们根本就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另三个也同时叫了起来,指着父母怒喝不已。
吴王淑珍急切地叫道:“祥斌,你怎么可以这样怪我们!”
吴祥斌说:“妈妈,你知道这次我撞了人,我有又害怕吗?”他见母亲流泪点着头,突然指着母亲,厉声说:“不!你们根本就不明白!我不是因为害怕负责,而是因为内疚,你明白吗?!你们封杀一切不利于我们的消息,还把证人软禁起来,让我们不要对外界说一句真话!”
王护翼接话道:“我们每晚都会梦到那五个人血肉模糊地来找我们,我们真的想去他们的坟前鞠一个躬,道一句歉,可是你们却不准我们去见他们的家人,连最后的丧礼也不让我们去!他们是被我们害死的呀!”
李学霖也厉声叫了起来:“他们是我们害死的!我们害死的呀!”
章怀宁大哭着说:“我们真的不想这样,我们想要补偿,可是你们连一点儿让我们自救的机会也不给我们!这是为我们好吗?这是为我们好吗?!”
王护翼突然用血红的双眼瞪着他的父母,阴冷地说:“我们生前夜夜被噩梦折磨,死后还要在地狱受罚,都是你们害我的,都是你们害我的!”说着说着,竟失去常态向王卫民扑了过去,另三只鬼魂见状,也叫嚷着扑向自己的父母。
方天看此情境,口念收魂咒,桃木剑一挑,撒出一束金色符箓,四个鬼魂一声厉叫,化为四篷灰雾消失不见。
八个大人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在儿子们消失良久后才回过神来,几个母亲都扑在各自老公的怀里痛哭不已,几个男人也暗自叹息。
过了一会儿,几个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王卫民走到方泰云面前,低头轻声说:“方老,是我们教子无方,事后更是为己私欲而妄做坏事,这一切都是报应,报应呀!”
李氏贺宁哭着扑跪到方天面前,求道:“方师傅,方道长,求你救救我的儿子,一切的罪孽都由我来扛,不关他的事,一切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好他。”
另几个母亲见了她那样,竟也扑了过去跪在方天面前,求他救自己的儿子出地狱。
方天叹了口气,说:“几位伯母请起来吧,不是我不愿帮忙,而是阴间有阴间的规矩,他们的罪孽只能由自己自己去偿还,如果想要帮他们,只能由他们的家人多行善举,为他们积德修福,方可望早日脱离苦海、投胎轮回。”
几个母亲听了,再次痛哭起来。
章维纤走过去扶起妻子,看了方天一眼,没有说话,扶了妻子离开,经过方泰云身旁时,轻声说:“方老,我们先回去了。”
方泰云只微微点了下头,另几个人见章维纤离开,也相继扶了妻子离去。
李氏贺宁突然挣开丈夫的扶持,冲到方天面前厉声问:“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告诉我呀!”
吕宋过去将她架开,方天冷冷看着她,说:“死因很重要吗?”
李氏贺宁怒瞪着双眼,吼道:“我知道他不是自杀的,一定是有人害他,我要为他报仇!我不能让儿子白白死掉!”
李爱国听妻子这么乱叫,看到一旁的方泰云脸色铁青,心中有些担扰,忙过去捂了妻子的嘴,将她强架着离开,并向方泰云和方天轻声道了歉。
早已走到门口的章维纤这里转过头来阴侧侧地看了眼稳坐在道台前的曲迪,扶着妻子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