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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看着她,平静地说:“你的意思是,他们这种情况是鬼上身?”
张笑玲低着头摇了摇,轻声说:“我不知道,如果以我的专业来解释这种情况,我只能说他们是被催眠并控制了,但是无法解释的是,被催眠的人不可能让得当时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统意义上的鬼上身。”她顿了顿,轻叹了口气,说,“以我的本意,我是不能承认和接受有鬼这种说法的,但是病人和他们的家属都认为极可能是怨鬼作祟。虽然这个解释很可笑,但鬼上身的说法却可以完美地解释他们为什么会看到自己的行为,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说到这儿,她抬头看了眼方天,笑了下,说,“但在心理学上也有另一种解释,可以理解他们的行为。”
方天认真地看着她,见她突然停了下来,便问:“是什么解释?”
张笑玲轻摇了下头,说:“这个解释如果只是出现在一二个人身上,我觉得可以理解,但是同时出现在四个当事人身上,我却连自己也很难说服。”她看了方天一眼,正要说话,一旁的曲迪抢先开了口:“你是想说他们人格分裂?”
张笑玲诧异地看着曲迪,说:“曲神父也这么认为?”
曲迪皱了眉,说:“虽然说这个也有可能,但是同时发生在四个人身上,也太过巧合了。”
方天也说:“况且撞人的只有章怀宁和王护翼两人,如果只有他们两个,还可以解释得通,但是四人都这样……”
张笑玲突然打断方天,说:“方师傅,你说只有章怀宁和王护翼撞了人?”
方天奇怪地看着张笑玲,反问说:“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张笑玲又摇了摇头,说:“看来我们知道的事实都不一样。我通过催眠了解了当时的情况,当时开车冲在最前面的章怀宁和王护翼分别撞了三个受害者,而尾随在后的吴祥斌在其中一个受害者落地上又撞了上去,李学霖则是辗到了那位女死者身上……”说到这里,她双手环抱了自己,似乎有些害怕地停了下来。
方天看着她,想了想,说:“所以四个肇事者其实都直接或间接撞死了三个受害者。”
张笑玲点了点头,说:“这也许就是导致他们人格分裂的原因吧,一天解不开他们的心结,他们就不会好起来。”
方天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但他们都认为是怨鬼作祟,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接受心理辅导呢?”
张笑玲无奈地笑了下,说:“虽然当事人和几位家长都认为是怨鬼作祟,但是李学霖的母亲和王护翼的父亲却坚信是心理因素,并不相信鬼神论,这和我的理念不谋而合,所以他们四人还是定期来我这里就诊,只是在经过了一个半月的诊治后,我发现他们的情况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
方天看着她,说:“比如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你有什么结论了吗?”
张笑玲也看着他,认真地说:“今天早上诊所开门不久,他们四人就相续来了,刚开始的时候无论我们怎么叫他们,他们都只是呆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后来我只能对他们单独进行催眠,发现四人的情况又是完全相同的,都是在睡梦中听到门外有人叫自己,便走了出去,最后怎么会来到诊所,他们都完全没有记忆,即使是催眠,也没有得到任何答案,然后我就马上通知了他们的家人过来。”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小护士推开门探了头进来,问:“张医生,午饭给你叫什么?”
方天抬头看墙上的钟,已经十二点了,他忙站起来说:“啊,已经午饭时间了,张医生,我们一起下去吃饭吧?”
张笑玲也站了起来,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叫外卖好了,如果他们四人醒来我也好照看着。”顿了顿,又说,“如果方师傅和曲神父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吃。”
方天听她这么说,只笑了笑,说:“那倒不用,我和洋道士还是下去找点东西吃好了,一会儿再回来,如果他们四个有什么情况,请马上和我联系,这是我的电话。”说着,拿了茶几上的笔在旁边的白纸上刷刷写下一串号码交给张笑玲。
张笑玲接过纸片看了看,说:“好的,一会儿你们回来可以到隔壁房间休息。有什么事就来这里找我。”
方天拉了曲迪告辞出去。
在餐厅包间内,等服务员将菜色上齐关上门出去后,方天幽幽地说:“查得怎么样?”
他刚一开口,雪娘和细雨便出现在餐桌旁,细雨不客气地开始吃喝起来,雪娘柔声说:“那四人的记忆和张医生说的完全一样,没有什么异常。”
方天冷冷笑了下,说:“和她说的完全一样,这才异常,不是吗?”
雪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曲迪一旁接口道:“你的意思是,她在对他们进行催眠时做了手脚?”
方天看着曲迪,笑说:“洋道士,跟我多了你也变聪明了,来,奖励一只鸡腿。”说着,便将一只酱鸡腿挟到曲迪的碗里,曲迪脸红了一下,没哼声。
雪娘小心地问:“你的意思是那个张医生有问题?”
方天夹了口菜,吞下去后才说:“只是直觉告诉我,她和这件事一定有些联系。”
细雨在一旁淡淡地说:“你的直觉准不准,回头查下就知道了。”
方天笑了笑:“查仔细点儿。”
饭后方天和曲迪回了诊所一趁,病房内的四人还有昏睡,章维纤打了电话给方天,问了下情况,并再次拜托方天照看好自己的儿子。
方天在病房内四人的床头各贴了张金符,就拉了曲迪出了诊所,张笑玲留他们在诊所休息,方天说要带曲迪出去逛逛,等四人醒了让张笑玲通知他,张笑玲听他这样说,也不多留,任他们去了。
方天出来后便让司机回家,在客厅遇到方泰云,将今天发生的事告知了老人,老人沉默地听着,等方天说完好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向孙子,说:“小天,事实的真相你都已经了解,他们该不该帮,全凭你的意愿。”
方天望着老人,平静地说:“爷爷,师傅说过,多行不义必自灭,他们虽然不应该得到人的原谅,但我觉得这一次的事件并不是死者的怨魂所为,我救他们,只是为了救赎被心魔所困的人。”
方泰云和孙子对视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长大了,你的决定爷爷不会阻拦,要怎么做,我相信你会认真选择的。”说完,转身回了楼上。
方天看着方泰云的背影,若有所思,曲迪看着他,眼里充满好奇,轻声问:“天哥,你说的救赎是指……”
方天扭着看着曲迪,问:“你还怕鬼吗?”
曲迪连连点头,说:“怕,怎么不怕!”顿了顿,又说,“不过跟在你身边,也没什么好怕的。”
方天看着他,笑了笑,说:“那你今天一定要紧跟了我,不然我救不到你时你可不要怨我。”
两人正说着话,细雨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他急切地问:“喂,小道士,你在哪里?”
方天心语道:“我回家了,什么事?”
细雨悲叫了一声,说:“你怎么回去了?快回诊所!”
方天一愣,问:“出了什么事?”
细雨怪叫道:“你的直觉也太准了,知道张笑玲是谁吗?”
方天说:“心理医生呀,你们查到了什么?”
这回是雪娘柔柔的声音回答说:“张笑玲是死者崔耀的女朋友。”
方天“啊”了一声,从沙发上一下站了起来,边往外冲边叫曲迪:“喂,洋道士,快走,我们得马上回诊所!”
回到诊所楼下,已经是下午六点过后,这时楼内的所有电路都被关闭了,问一旁的保安,说是五点半下班后电路就突然故障,现在正在检修。
方天和细雨联系上,他们正在三楼病房内守着那四个人,现在并没有什么异常,最异常只是这四人一直没有醒过,诊所里只有张笑玲一人留下值班。
方天和曲迪爬楼梯上了三楼,诊所的门从里面锁着,他用力敲门,过了一会儿,张笑玲出来看是他们,忙过来从里面把门打开,问:“你们怎么来了?”
方天笑了笑,说:“辛苦张医生一个人守夜,我们有些不放心,如果他们四个晚上出了什么事,我们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张笑玲笑了笑,说:“怎么会呢,他们一直没醒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方天看着她,一字字说:“一直没醒来难道还不是问题?我想送他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张笑玲说:“我看不用了,他们应该只是惊吓过度,等睡足了自然就会好了。”
方天正要反驳,就听病房那边传来声响,方天不理张笑玲,撒腿冲向病房,曲迪和张笑玲忙跟在后面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