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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客源 ...

  •   闭门送客之后,程砚闻无奈地叹口气,“小蓝,这第几个了。”

      “公子,这已经是知道不是老爷给他们做诉讼而走的第五个客户了。咱们真的能在七天内接到案子,并且取得胜利吗?如果不行,咱们这诉讼所可就要易主了,老爷他在底下也不会瞑目的。”小蓝哭哭啼啼地,吵得程砚闻有些头疼。

      干脆走到院子里透透气,脚步踏在青石板的瞬间,程砚闻突然灵光一闪,现代新开的店没有客户时,都是如何获得客源?

      答案就是传单和营销,把店名印在传单上,写上新店开张优惠,以低廉的价格先吸引客户,让他进到你的店里来,做出成绩后,等到有口皆碑之时,价格自然能够上去。

      程砚闻赶紧吩咐下去,“找个印刷店定制,把我们诉讼所的名字地址,以及优惠都写上去,这一个月内接案分文不取,免费打官司。”

      “公子,免费?咋老爷在时,这诉讼费可不便宜啊,如此咱们程家才能家大业大,您如今直接免费了可好?”小蓝抱怨道。

      “对了,别忘了,别印成大张,印了也是被民众当成废纸,做成扇形,天气炎热可扇风,一般百姓不会轻易丢弃。”

      “还有,不要只写字,印上图画,用图画来解释我们是一家免费帮人诉讼的诉所。”

      “公子,是小蓝太笨了,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的想法了。”

      “多说无益,照做便是。”程砚闻吩咐道。

      “得嘞,小蓝这就去。”

      传单发下去的当天,王贾也收到一张,他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想着程功应该死不瞑目了,诉所就交给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偌大的一个名所居然印在什么扇子上打广告,程家的脸都被那小子丢尽了。想来,他也是黔驴技穷了,到时候我们就等着看他接不到客户关门大吉吧。”

      可王贾没想到,传单发下去的第二天,程家诉所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一听到免费,乡亲们全来凑热闹,谁家的猪被偷了,谁家的牛偷吃了别人家的庄稼,谁家的小儿被别家的狗咬伤了。

      一时间,来找程砚闻打官司的百姓络绎不绝。

      程砚闻一个个地接待,“王婆,你家的猪被小五家偷了,还是小五的猪和你家长得一样呢?”

      王婆不自觉地低下头,之前她家和小五家闹了一点矛盾,就想闹到县里下下小五的面子,被程砚闻一下拆穿,赶忙回家,“我不告了,我不告了。”

      “老李,你家的庄稼就是被这头牛吃了对吗?既然都没有人承认,那我们干脆把这头牛宰了做下酒菜吧。”

      程砚闻一番话说出,丁家的媳妇立马就站不住了,用手抓了抓丁家老汉的衣角,“老丁,我们赔给人算了,俺那牛可比那劳什子一亩稻子贵。”

      老李和丁家在诉讼所就达成了和解,根本没到上官府的地步。

      唯一有点难办的那个狗咬孩子的案,程砚闻看那家娘支支吾吾的就知道事有蹊跷,一番追问下,那娘扛不住,总算坦白,其实她在家带孩子不小心让娃摔了一跤,不知道怎么向孩子他爹交代,只得撒谎说被二王家的狗咬了一大口,以便隐瞒。

      一天下来,程砚闻一下没闲着,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犯不着上官府的地步,虽然赢了百姓的口碑和信赖,可案子还是没有苗头。

      程砚闻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有些愣神。

      谢吟昭端了茶盏走了过来,也不说话,就陪着她看月色泡茶。

      茶花开在白色的杯盏里,如同月色一样皎洁清透,程砚闻拧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吟昭,你这泡茶的手艺,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表哥,何苦拿我打趣,左不过看你眉头紧皱,知道你有烦心事,特来陪你。”

      “知我者莫若吟昭,只不过想着父亲临终前对我的嘱托,恐负使命,有些烦闷罢了。”

      “姨夫说到底不过希望你舒心平安,比起这家业这诉所,姨夫更在乎的是你的心情。若你终日苦闷,才叫有负姨夫所托。”

      程砚闻笑笑,抿了抿茶,不知是谢吟昭的话还是沁人心脾的茶起了作用,心情舒展不少。

      俩人抬头望了望月亮,十五了,阴晴圆缺,此刻正是团圆之时。

      不知道在现代的朋友们可好,正走神之际,小蓝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公子,大事不好,你快去门口看看。”

      刚才还好好的天气瞬时间,电鸣雷闪,大雨倾盆而来,程砚闻开门一看,有个妙龄少女跪在她家门口。

      夜色昏暗,大雨把她的外衣都打湿了,秀发糊在脸上,眼神仿佛藏着莫大的冤屈。

      “程大状,求您,救救我家阿婆。”

      程砚闻赶忙把她请进来,吟昭拿了毛巾给她擦擦。雨真是太大了,冻得这位姑娘直发抖。

      稍微喝了一口热水,她才回过神来,又跪在程砚闻面前。

      程砚闻有些局促,“姑娘如此,程某不知如何是好。”

      “程大状,我都听说了,你是好人,你帮乡亲们热心调解,你打官司不收钱,你父亲更是乡里有名的大状,刚正不阿,除了你,我不知道还可以找谁。”

      “姑娘,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来,程某必定竭尽所能。”

      “我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是我阿婆收养来的,名叫采若,我们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但也安稳。可前两天我家阿婆突然茶饭不思,总是背着我偷偷流泪,问她她又不说。有一晚,我听到呜咽声,起床一看,阿婆既然站在井前,这可把吓坏了。苦苦哀求一番,阿婆才把事情告诉我。”采若说着说着就眼眶含泪。

      “天杀的混蛋趁我出门采药被雨困住,回家的晚,就跑入我家,趁机趁机对阿婆……”采若说不下去,眼泪夺眶而出,程砚闻只得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小蓝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要不是她说的太认真,都要以为她是恶作剧了,不由出声,“敢问您家阿婆今年贵庚?”

      程砚闻瞪了他一眼,“小蓝。”

      采若用手帕擦了擦泪,“没事,我知道,很多人听到这件事情都难以置信,我刚开始也很难接受,我家阿婆已经七十有二了,要不是看到她身上的伤痕,我也不会相信。”

      小蓝不由惊呼,“七十二?你确定,我以为怎么也才四五十岁。哪个男的会对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程砚闻厉声呵斥,“你太多嘴了,下去。”

      采若赶紧抓住程砚闻的手,“程大状,你不会也不信吧。”

      “采若姑娘,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诉讼只讲律法和证据,如果确定你阿婆受到性侵伤害,那么人身权利和人格尊严就受到损害,根据大庆律法,对六十岁以上的年长者进行性侵害,更是罪加一等,量刑更重。可关键是要有确着的证据。”

      “我阿婆的口供不就是证据吗?程大状。”

      “除此之外,还有吗?”

      采若摇摇头,“不仅没有别的证据,我阿婆她,眼睛多年做针线活熬坏了,基本看不见,甚至连凶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程砚闻皱起眉头,这事有些难办了,第一件案就要接这样难打的案件,并且证据链缺失,胜算较小,会增加输的风险。出于个人情感,她很想帮忙,可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身上背着程家的牌匾,这第一场仗,只能打百分百的胜仗。

      “只有被告人供述,没有其他证据的,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

      她面露难色,采若一下明白了,她站起身来,双手作揖往后退。

      “采若虽为平凡民女,可也懂不强人所难的道理,可民女也没想过,程家这幅为民为正的牌匾,原来也只是个装饰,告辞。”她走地决然,外头还在下着大雨。

      程砚闻心里有愧,赶忙拿着雨伞追了前去。

      一路跟着,采若走地极快,不知不觉竟已跟着她回了家。

      刚到门口,就听先进门的采若传来一声哀嚎,“阿婆。”

      程砚闻担心有事,连忙冲了进去,却见采若抱着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痛哭流涕,绳子从房梁上掉下来,脚下的椅子被踢翻,而那位老太的脖颈上全是勒痕。

      就差一点,要是她们再来晚一点,阿婆她就已经没了,采若不由感到后怕。

      程砚闻刚一靠近,阿婆就拿起放在枕头底下的剪头做防御状,“采若,坏人来了,坏人跟着你回来了。”

      看到此情此景,程砚闻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什么置身事外,什么百分百的胜仗,全被她抛之脑后。

      她慢慢地后退,用温和的声音说道,“阿婆你别怕,我是采若请回来的状师,我是来帮你的。”

      采若惊讶地看着她,程砚闻冲她点点头。

      阿婆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你真的是来帮我的。”她露出苦楚的笑容,眼角的皮肤皱成一团,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阿婆,你还记得那个坏人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他的手碰到我时,我能感觉的出来,那双手的皮肤平滑光嫩,不像老人,应该年纪较轻,他的衣服布料很滑,像是高档货。他的手臂被我抓了一下,应该留下了挺深的痕迹。还有,他身上有一种奇异的香味,像是药材做成的香水,就是这种香。”

      阿婆把凶手落下的香盒放在桌上。

      程砚闻有些惊讶,从描述来看,应该是个20到30岁的年轻男子,还是富家公子,身上带有药材的奇特香味。

      看到这个香盒,程砚闻的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人,可她一时想不出这个人这么做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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