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沙洲奇缘香》安娜anna

4、第四章 沙国奇遇

　　她的心跳很微弱，似乎是快不行了。
　　该死的……她讨厌这种感觉，她快死了。
　　冷俊邪魅的吸血鬼咬牙，闪烁着银眸，云白的镣牙咬住唇瓣，一丝鲜血缓暖垂流，她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似乎是快死了。
　　该死的！
　　诡异的银眸和月光相辉映，吸血鬼眯起了眼，俯身朝她的脖子咬下。
　　“啊---”已经陷入噩梦中的艾丽丝在这时惊呼出声。
　　原来是噩梦一场。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睛忽然变成银色的？他不是蓝色眼眸的吗？
　　艾丽丝反复回忆着梦境中的情景。
　　“啊---”女人的尖叫声让爱丽斯清醒过来。
　　艾丽丝静静地看着另三个女人被赶出船舱，命运之神已经做出决定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原来这舱里还满拥挤的，现在只剩下两个人而已，其他人在船上岸没多久后，就一个个被送走了！她呢？她的未来会有怎样的安排？
　　倘若遇到较差的买主，不仅是身心受创，可能连命都保不住！她摇摇头，据绝去想这可能性，可是身为情报员的她，对这类的事情适之甚详，一些落入残酷或是心理变态买主手中的女人，下场通常是惨不忍睹的。她现在也只能为大家及自己祈祷。
　　“砰”地一声，修加纳怒气冲冲地打开舱房恨恨地走了进来，不满的眼神紧盯着艾丽丝。真是气死他了！这娘们！她还狠狠地瞪视着她，现在就将她拍卖出去。可是，一些富商及贵族都已对买人兴趣不大地离开了，剩下的全都是等着捡便宜货或想着要买一送一的中等阶层平民，这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尽管他费尽唇舌地要改变塞普斯的决定，可是在他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后，他也只能照做。说真的他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违背关风五的命令。害他原先预计可以拿到三成的回扣全都飞了！外面那些人怎么可能会出什么好价来？他就发挥想像力地在脑海描绘出她的模样——瘦弱短小、其貌不扬！
　　“听着，艾丽丝！塞普斯大人本来把你卖给吸血王子的，但大人要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国际刑警尝尽苦头，决定把你卖给贫民变态狂，哈哈---”修加纳狂笑。
　　什么！阿沙加还大言不惭地说过王子在这受到相当的敬重及爱戴，就算是如此吧！可是王子怎么会是吸血鬼呢？再怎么说，一个王妃怎么可能在人口贩子的货物中“诞生”呢？
　　再说，倘若她真的被卖进王宫，那她潜逃的机会必定相对减少，而且在皇宫，那里必定是戒备森严，她现在也许连开个瓶盖都有问题，更甭提躲开那些身手矫健的待卫！若是卖给一般的平民百姓，她有自信能以智取，全身而退。她还是真够幸运的。她宁愿自己被卖给变态的贫民。
　　要将艾丽斯“毁容”！修加纳狠狠地想，这么好的货色就要白白地被糟蹋掉了！他火气甚大地道，“你出来！”
　　艾丽丝长而翘的睫毛眨了一下，脸上看不出有何表情。
　　咦？罗兰心中陡地一跳，在这里？
　　修加纳咬牙切齿地拉着艾丽丝出去，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声。
　　一个临时搭建的看台四周挤满人潮，一些富商、宫中侍卫或是一些平民百姓全聚集在这！其中有的人希望能买个老婆或妾，有些则只中买几名帮忙农牧的女工。在这国家，人口贩子贩卖女人之事并不新鲜，由于它只是一个小国家、人口少，所以这项交易在此地是受欢迎的。
　　有时碰到一些好货，姿色佳、受过高等教育，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或当地语言的往往都成为这外国家的贵客，不是在王宫当起高官夫人，就是成为富商的爱妻爱妾。
　　因此，人口贩子在迦斯王国是相当平凡的事，并不会有奇异或鄙视的目光出现，这也是主行多的人口贩子喜爱来此“出货”的原因，有时，他们还会被奉为上宾招待至贵族或富豪的家中餐叙一秋，让这些有钱人先挑一挑上好的货色！
　　目前台上站着二名穿着传统当地服饰的女子，只见她们瑟缩成一团，满是泪痕的脸庞仍低低地垂着。
　　“看啊！看！又漂亮又健康，还有这娇滴滴的身躯不买可惜啊！”阿沙加大声地叫喊，他与修加纳是老搭档了，每回修加纳将货准备好后，他也开始到处张贴广告告知投卖的期间及地点，甚至在得知这次的货品都是一等一后，他会亲自登门拜访那些高官富商前来选购。由于本身为迦斯王国的人，高大魁梧的身材再配上财富的装饰，阿沙加在这个国家也是颇有名气的富商！
　　“阿沙加，来这一下！”修加纳在台下叫道，他的心中是万般不舍，固执本想藉艾丽丝大大地赚些“佣金”的，这下煮熟的鸭子飞了，难怪他会郁卒。
　　阿沙加叫来二名手下接手台上的事后，就跟着修加纳走到账篷内。
　　修加纳心不甘情不愿地拍手大喊，“带她过来！”
　　大汉粗暴地拉着艾丽丝走向前，她全身已换上传统的阿拉伯服饰，一袭白衣缀着星辰的薄纱在象牙白的长袍外飘逸扬动，乌丝如黑纱般地披覆肩上，如黑夜星光灿烂的美眸，不施凝脂的肌肤则闪着动人光泽，对这倾国佳人，阿沙加看得都傻了！呆了！
　　“塞普斯大人下令在这站着卖了她！”修加纳的声音慢慢地渗入一脸沉醉的阿沙加，他缓缓地走近她，美！美极了！
　　“塞普斯大人说要卖了她，你别在这流口水了！”修加纳大声地提醒。
　　“卖---卖了她？在这？”阿沙加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艾丽丝的身上移向修加纳，“不是开玩笑吧？”
　　这男的八成没见过女人，艾丽丝心想，他的眼神虽无欲存在，但那副崇敬的模样也太夸张了吧！
　　“当然不是！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修加纳冷冷地叹了口气！
　　艾丽丝在心中冷哼一声，依阿沙加所言，吸血王子在人民间的风评颇佳，塞普斯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入主皇宫享福？他要她可怜潦倒、日子难过。
　　塞普斯也是为了要让她无力脱逃，才会大费周章地喂她吃药的，押她前来这鸟不生蛋偏远沙漠小国，更不会让她好过。她几度握紧拳头，不行！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塞普斯到底喂了她什么？
　　现在的她别说是跑步，走路是百分之一百的淑女，连带地连这张脸？她忆起刚刚反映在镜子里的那张脸，不知是否因力气全没，她给人的感觉竟多了一份怜惜柔弱之感，天啊！那个人真的是她吗？
　　思绪间，一旁的修加纳及阿沙加一直争执买卖她的事情。
　　阿沙加大声地拍桌道，“那我买总可以吧！这价格绝对比外面那些仅存的贫民买主要高出许多！”
　　“什么——阿沙加——”修加纳吃惊地道。
　　艾丽丝亦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他要买下她？他看起来是不错，不过他跟塞普斯也有关联，她脱逃的机会也会相对地减少，他敢买下她！
　　“出完这次货后，我就有更多的钱，价格随你定。”
　　修加纳看看他又看看艾丽丝，“我是很想答应你，可是你和我都是为塞普斯大人做事，而她---”他指指艾丽丝，“她对他而言是相当特别的，他规定我一定要将她卖出去，否则你给我的那笔钱，我可能也无福消受，我想你也没有那个胆子跟塞普斯大人作对吧？”他可没有胆量去挑战塞普斯的残酷无情。
　　“可是我——”阿沙加深情地凝视着艾丽丝，她就像是阿拉真神所赐予的一件完美作品，他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他怎么舍得让她从自己手中溜走？
　　他拍拍阿伦的肩膀，“别再想了，塞普斯大人的残酷手段可是你我都无法招架的，你好自为之，我先去见塞普斯大人，待会儿就回来，你赶快将她卖出去，我也早点跟他交差覆命！”
　　“哦，对了！”他将手上一瓶黑色药霜放在阿沙加的手上，“塞普斯大人交代要我们给她改些容颜，让她丑陋无比！”
　　阿沙加无可奈何地朝他点点头，心里忽然变得沉甸甸地，在修加纳的目光下，他只她拿起药霜涂抹那张精致的丽容，丑陋的黑色疤痕一道道地涂在艾丽丝的脸颊，原来惊人的美貌马上幻化成慑人的丑八怪。
　　艾丽丝强迫自己面无表情地站着，塞普斯不希望她有好日子过所以要将她毁容，这样会买下她的一定是粗俗的牧农人了，当然不可能成为富商或后宫的妾群之一！
　　修加纳呵呵地轻抚艾丽丝的下巴，“你放心！这药是不伤人的，等你洗把脸后，你还是美的很，只不过那些粗鄙的下层人在一看到这难得一见的美貌后，不知会如何对付你呢？他们可是不懂怜香惜玉的！艾丽丝，你自己好好保重了！哈哈哈---”他大笑地转身离去。
　　一直到修加纳的背景消失后，阿沙加才放下手中的药霜，“艾丽丝，你是我多年在人口贩子的市场上所见到的第一上等好货。”他轻抚她手臂粉嫩的肌肤，“这么柔这么光滑，我都忍不住地想保护你。“
　　你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艾丽丝心想，等她力道恢复后，肯定将他摔个狗吃屎。
　　“为什么不说话？”虽然艾丽丝现在的容颜已变，但最初的一瞥他已应惊已天人，她的容颜早巳深印他脑海。
　　不再理会他话，她打量这较大但无啥用品的帐房，果然是“移动的房屋”，一切都简陋的可以，以实用为主，她听到帐外吵杂的沸腾人声，外面就是决定她未来的舞台吗？这是在迦斯王国吗？她想这应该是个小而且未开化的国家，才能这般公开地贩卖人口、藐视人权！
　　“哦！你笑了！”
　　她不得不转开身去避开他炽热的目光，这白痴！她受不了地翻翻白眼。
　　她盯着他，被他买走应该不错吧！这男人如此地拜在她的石榴裙下，要控制他似乎不是件难事，问题只是在于他是塞普斯的人。
　　她持续地保持沉默，站在一旁一直对她说着温柔话语的阿沙加隐约听到修加纳的声音传来。
　　“阿沙加，”修加纳大步地跨进帐房，“你在干嘛，快点完成！别再拖拖拉拉地！”
　　阿沙加朝他点点头往右侧走了出去，不舍地看了艾丽丝一眼，耸耸肩示意她跟着他，他掀开帐房一一走过一相连野台的小路后，阿沙加率先站在台上去。
　　站在台下的艾丽丝在炎热沙漠之风的吹拂下，抬头注视着台上，那就是决定她一生的舞台了---
　　艳阳高照，艾丽丝强迫自己在台上好好地站稳，这任人宰割的画面及台下埋怨她这货色太差及丑八怪的声音一直折磨着她高傲的自尊，这时的她可真落魄，脑袋更是晕眩不已，多久了？这阳光和风她有多久没有接触到这自然的洗礼？没什么力气再加上吃得上少，她是愈来愈虚弱了！
　　灿烂的阳光随着午后的到来更形耀眼灼热？日正当中，好热！她感到水分渐渐地从身上流失，她抬头看向蓝天，她似乎快撑不下去了。不！她咬紧牙关撑着，还得知道自己是落入哪个人手里，她绝不能倒下去，她将头抬得高高地，努力地站在台上维持着最后的一丝尊严。
　　卡若娜驾着她的爱车经过这临时搭建的流动贩卖站，人群可真不少啊！卡若娜不以为然地想着，不管她如何告诉当地人，这种买妻买妾的方式是错误的，还是没用，对牛弹琴！传统的荼毒实在不太深了，要改变也不是一、二年的事。
　　由于人太多，所以她放慢速度经过，在听到台下对台上货色不满的怨声后，卡若娜好奇地从跑车上微垫起身子越过人群看向台上，这货色有这么差吗？
　　她瞟着另一个飘动着象牙白的身影，她垫地身子看，缓慢地前进前面的一个右弯，伤脑筋，这么多人站在路中央！卡若娜不悦地抿嘴，她坐下身来小心地前进一点，在沙漠地区也会碰上塞车？
　　哦，应该是塞人才对！思绪间，她发现人群开始散去，是结束了吗？可是——她再往台上一看，那个女人还直挺挺地站在台上似乎尚未被买走；那——卡若娜的好奇心一起，她下车与散去的人潮擦身而过。
　　艾丽丝觉得她的力量一点一点的失去了，她知道自己快撑下去了，可是她不能！做为一个国际刑警，她绝对不能倒的！她在心坎一直告诉自己，凭着意志力，她努力在大太阳底下昂然站立，但她的目光却模糊了，人及背景在她眼中交叠。
　　一辆红色跑车攫住她的目光，她眨一下长而卷的睫毛试着集中目光，望着那穿着入时的女人笔直地走向她。
　　卡若娜在她似有若无的目光下也回视她。
　　艾丽丝眼神坚决地凝视着卡若娜，尽管她知道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在摇晃了，但她绝不让这群人看到她倒在台上，她咬紧牙撑着，塞普斯就是要看她这副可怜样，她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卡若娜注视著她。不知为何？这女人眼中所闪耀的坚强竟令她产生一股买下的冲动，买下她？我买下她？她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在这儿几乎还未曾听过有女人买女人，她竟认真地思考这可能性？太不可思议了！？
　　卡若娜看她一眼，可是她眼中的勇气及维持自尊的模样令她迟疑不决，她又看她一眼，她刚好需要一名助理，她的容貌虽然差了些，不过气质不错，看样子应该有受过教育，只是她的身子骨似乎不是很好，太瘦了！快中暑了！可怜的女人也不知是惹毛什么人，脸及身子居然被打成这样！？
　　嗯！卡若娜是愈看愈中意，就买下她吧！再训练她为助手，尽管她大力倡导禁止奴录制度或人口贩卖了，可是成效不彰，她现在可是为找助手而来，人民是不是会多话？可是——个念头又闪进她脑海——若让雷亚斯知道？她才刚指责他纵容人口贩子这罪及人权等问题，她会不会自打嘴巴？
　　哼！管他的！反正她只做这么一次！随着她走向台前的步伐，原本已离开的群众都禁不住地停下脚步看她。
　　“我需要一名助理。”她镇静地道，纵然心间已因群众的诧异及好奇心而心不扎实，但仍举步向前。
　　一位民众好奇的走向前，看看伊诺大人的女儿会这么做。
　　她走向前去站在阿沙加及修加纳的面前，她这举动使得原本喧嚣吵杂的声音全静默下来，除了微风拍打树叶的沙沙声响外，竟无一丝声音。
　　卡若娜打量着艾丽丝的神情，她的眼睛迷蒙，看来是凭着一股坚强意志在支撑的。她很明了尽管这女人是正视着好的眼睛，但她并没看到她。
　　卡若娜也注意到那远处看起来像刀疤的伤根本就不是伤，而是一些膏霜的东西，在炎炎烈日的晒烤下，有些已混着汁水滑下脸的脸颊。
　　“你叫什么名字？”卡若娜站在她的面前轻轻地拉拍她的肩。
　　艾丽丝眨了一下眼睛努力地看着站在她眼前的女人，她站多久了？先前耳里只听到一声又一声的怒骂及叫嚣声，现在却是安静无声，这场酷刑结束了？是眼前这女人买下她？
　　“你叫什么名字？”卡若娜又问一次。
　　“艾---艾丽丝。”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心力，她微弱地吐出自已的名字后就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