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瞬情牵 ...
-
善水笙虽说不常在家，却是十足孝子。
“爹。孩儿不在这半个月您多保重。”
“笙儿自己也小心。”说话之人名为善青，虽说年过半百，却不像多数同龄人那样老态，也不像其他生意人那样俗气。唯一的夫人死后，竟没有续娶，全心打理祖上留下的基业并独自照顾几个子女，也实属不易了。
善水笙低头，“笙儿记住了。”
拜别父亲善水笙带着几个仆人准备出发。
上车前善水笙对面前一脸关切的男人认真‘检讨’，“爹最近脾胃不太好，笙儿又要上山，大哥要费心了。”
“尽可放心。倒是你啊笙儿，切忌不可学那个杜意清，你可是善家的心肝，不敢怠慢了自己。”说话这位是善水笙的大哥，善水庭，如今善家的半个当家。
“笙儿知道，大哥多保重。”
“快去快回。”
“恩。”说完善水笙上车挥手作别。
善水庭看着马车走远，心里担忧。这个俊秀的弟弟，可怎么办是好啊？
不到两个时辰盈袖就掀开帘子对善水笙笑，“少爷快下车，咱们到了。”出了善府，连丫头都不懂规矩起来。
善水笙下车就见那人站在车旁等自己下车，便小心起来，“二哥，水笙又来打扰你了。”
“越来越会说话了，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那竹楼是你自己的。再说哪里敢拦你，意涵会和二哥翻脸的。”说着扶了一把下车的善水笙，轻笑起来。
一提杜意涵善水笙不得不生气起来，对着那人也恼了，“二哥！”
车旁男子也没什么多余表示，和身后的丫头打趣，“盈袖，你家少爷不好意思了。”
盈袖也笑，“清少爷，我家公子才没那么小气呢。”说完乐呵呵地跟了上去。
收拾的差不多两人坐在石阶上喝茶。
“如果笙儿没记错，二哥在这里快十年了吧。”
男子对着手中的茶杯想了想，拢的好好的头发散着药香，“还有半月满十整年。”
“水笙还记得那年二哥突然病重，被送到这以后，就再没出去过。”
“是啊，快八年了，连你都长大了。其实我倒是尝尝想起有个小孩子，天天缠着我要学画。”
“是啊，那个孩子现在也长大了，而且就在你面前。”
男子看着身边转瞬长大的孩子，竟兀自笑起来，“那时要不是你真喜爱这个，二哥我这身子骨，怕是死也不会给你当师傅。”
“别瞎说！你身体会越来越好的。”善水笙看他笑得好看，可心却是凉的。
“但愿吧。再下山后，没事儿就别总往我这儿跑了，二哥现在还死不了。我没少告诉你，这里不适和你。”想了想又试探的问身边的人，“笙儿，真的不喜欢意涵？”
“二哥，你还喜欢那个人吗？”善水笙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也听说过确实有这样一个人，把原本病不重的人气的不得不来这山上养病。
男子没忍住笑，揉了揉他的脑袋，“笙儿莫学二哥。要不娶一个好姑娘，要不就和意涵走吧，越远越好。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你又何苦呢？”
善水笙不想回答，转而对着男子笑起来，“你还在乎她？”
“对。”
“二哥，我对不起意涵。”
“笙儿，这是因果报应，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因果？”
“对，因果，还有那说不清的缘法。”
善水笙喜欢杜意涵的二哥，除了自己和杜意清没人知道。
杜意涵就是那个喜欢自己，除了自己没有人不知道的。
其实善水笙知道杜意涵对自己好，一等一的好，除了家人外的最最好。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那个人刚刚弱冠就声明非他善水笙不娶。
不是相貌不好，相貌不好女子怎会见上一面就断不了念想？相貌不好怎会是学府小姐们的梦中情人？哪里都好，就是善少爷不爱，没办法，心里有一个杜意清，装不下别人了。
那次下山善水笙真的就没在上过山，他杜意清说的，善水笙向来都遵从。
什么时候总想着杜意清的呢？善水笙自己也不记得了。
善家三个孩子善水笙最小，自然被娇惯的最为严重。大哥早已开始随着父亲学习生意上的事务，二姐也嫁给杜家大公子杜意冰。再加上善水笙讨厌和人说话，所以很少与外人接触。
杜意涵是个意外。
倒也是个情痴。
杜家善家是世交，善水笙出生那时善夫人自然还在，杜夫人带着刚满三岁的杜意涵来看闺蜜。那会儿杜意涵什么都不懂，善水笙也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成天就是专心睡觉。
第二次见到善水笙，杜意涵已经八岁，按照母亲的吩咐，自己必须好好照顾五岁的善水笙。于是带着善水笙玩儿，倒也天真。
两年后来杜意涵随母亲回娘家，一去三年。再回来是来祭奠善夫人，那年善水笙十岁，由于唯一的朋友杜意涵不再，开始更不爱说话，如今善夫人过世，善水笙开始整日不语。杜意涵看着一身孝服的善水笙跪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心疼。
自那时起，杜意涵决定留在老家，开始在家里念书，只为了能趁机去看看那个一脸看透世人的善水笙，因为杜意清觉得他不爱说话，自己有责任。
就在杜意涵还在算计如何能天天陪着善水笙的时候，善三少爷决定去山上学画，而且严重对自己声明，不想被人打扰。
杜善两家原想杜意清不会教他，就随他去碰钉子，结果恰恰相反，一向不喜外人打扰的杜意清，收他为徒了？这可急坏了杜意涵，大人们也不好反悔，就让他去游学，杜意涵也按他要求不加打扰。
直到杜意涵二十岁整，就仗着家里人宠着闹着跑到山上找人。
那是善水笙刚满十七，每天在山上除了画就是看山上的树和杜意清养的鹤，常年不食人间烟火让原本就不喜世俗的人越来越和俗人不一样，像极了杜意清。
杜意涵刚到山腰就看到善水笙坐在树杈上不知在看什么，一时觉得移不开步子就看呆了。无法形容的美好，干净真的就都没法子形容。像女孩子又比女孩子英气，像男孩子又偏偏冰肌玉骨眉清目秀，以至于杜意涵觉得树上那个不是人，是个仙子。几年就变一个样的仙子。
还是善水笙先说话，扶住树干低头看一动不动的人，“三哥是你吗？”
他叫自己三哥？杜意涵觉得树上小人儿这一声三哥叫的自己心都麻了，“笙儿别动，三哥抱你下来。”
那时善水笙还什么都不懂，看着飞身上来抱住自己的杜意涵就笑，这一笑差点把杜意涵笑的没了力气，腿都快软了。
然后杜三少爷无奈杜意清赶自己走，恋恋不舍的就下山了，下山就和杜老爷说要取消和别家小姐的婚约再娶善水笙，对自己家人说完还对全城的人说，以至于成百上千的少女都怒了。可任谁都没用，杜老爷抽断了多少根藤条都没用了。
隔年善水笙回府，这可乐坏了杜意涵。可下山后善水笙才发现，自己对杜意清感觉和他人不同了，因为杜意涵看自己的眼神，和自己看杜意清一样。
就是那个天天缠着自己的杜意涵告诉自己什么是喜欢，因为，他第一个对着善水笙，说爱。
对话是这样的。
“三哥别那么看着笙儿行不行？”
“笙儿别害怕，三哥控制不住，三哥这心里全是你你怎么就不懂呢。”
善水笙懂才怪？在山上一住就将近九年，杜意清也不爱说话，善水笙要是懂什么那就是那群鹤教的，当然，鹤才不教他。
所以善水笙现在觉得别扭，“杜意涵！”
“笙儿爱叫什么叫什么，你就是叫三哥王八蛋三哥都爱听。”
“你离我远点！”
“好好好，三哥等笙儿，等笙儿懂。”
这一等，便错过了最好的年纪。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一瞬情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