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浪漫（佐鸣/宁鸣）》茜色

4、四

　　刚下完雨的夜晚其实是很迷人的，神秘的夜纱覆在了你我的眼瞳上，一切都似真似幻。空气中弥漫着是雨后特有的清新，不同于清晨的清畅，带着酒香的甜美酣然，发酵了突如其来的情愫，醉意朦胧了界线。小巷里，雨珠还滑动在青石砖上，反射着盏盏路灯昏黄的光辉，像是撒上了鱼鳞般奇幻。木叶街两边的巴洛克式建筑小楼静悄悄的，一排排商店早已打烊。这样看过去就似没有尽头，一直蜿蜒延伸到不知什么地方去。街道上行人一两个，偶尔有只小猫一跃上吊着的的招牌上，第三根灯柱下一对情侣正在拥吻。

　　鸣人尴尬地路过那对情侣，被打搅的情侣看到与佐助走在一起的他，都流露出一个暧昧了然的表情。他哭丧着脸，心想我的一世英明真是尽丧于此。佐助却像什么事都没有，还是那副酷酷不理人的臭屁模样，双手插着袋，身上的黑色大衣更显他的高峻挺拔，偏偏连鸣人都不得不承认佐助的优雅帅气。他在一边小声咕噜，这家伙怎么这么高？

　　“是你太矮了，白痴。”依然是气死人的话。

　　“我还会长高的！只是现在还未发育、未发育！”鸣人鼓起腮，让佐助想起某种圆滚滚的小动物，“喂！你找我出来干什么？”

　　佐助沉默了一阵子，才施施然开口：“……我一直都很优秀，在哪里都是第一名，但还是不够优秀。因为在我父亲的眼中，我永远只是我哥的候补者，无论我有多努力。”低下了那头黑如鸦羽的发，声音失去了一贯的骄傲，他嗤笑自己般无奈，“有时候我都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如果连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存在，那就去证明啊！证明给所有人看，你不是说你父亲把你当作哥哥的候补者吗？那你就去证明自己的存在给他看啊！”鸣人突然打断他的话，灵动的蓝眸中闪烁的是永不服输的信念。散发出来的似是光芒，在黑夜中依然熠熠生辉。

　　佐助一下子就被那双充满希望的蓝色晶瞳蛊惑住，深沉的视线紧扣住鸣人。正当鸣人想说你怎么了又不说话，他又开口：“我总是在想，怎么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灿烂的人。总是在傻笑，可真正笑起来，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让我感觉到阳光般温暖。”

　　鸣人移开视线，佐助的一番话说得他有点不好意思。可佐助偏偏还不放过他，低哑但又满含深情的声线还在继续：“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起‘白痴’这个词，可是渐渐连目光都难以离开他。像阳光，虽带给希望，但他属于每一个人。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能够捉住他该有多好，只属于我一个人。”

　　鸣人再是神经大条都能听得出这番含有浓浓暗示意味的话，何况他的大条神经根本是装出来的。红晕在他细嫩的小脸浸染开来，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佐助接着没有再说话，于是这一路两人都无言。徒留他们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在这条空寂的街道上轻敲起回声，柔和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在一起。

　　后来鸣人都不知道是怎么与佐助这样走回家的，记忆中他和佐助从来没有这么和平不嘈架的相处过的。在鸣人所住的小楼下，佐助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明天我也走这条路。就留给他一个酷酷的背影。

　　鸣人就那么在原地，看着佐助那头黑发，竟入了迷，想来想去他突然想问佐助是否会弹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