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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舍利 ...

  •   “这是血舍利。”
      “宝贝吗?”我真不愧学了六年的经济学,问问题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美女师傅謓怪的看了我一眼,“当然,绝世珍宝,强生有救了。”
      我张大了嘴,感觉自己枯萎凋谢的心里重新有着绿色汁液在温暖的流动,声音尖细得变了调,“啊,啊,啊,果然是宝贝啊……”
      “你从何得来这血舍利?”美女师傅挥挥手示意我冷静,“相传被前梁开国皇帝朱子域收罗之后,就一直下落不明。”
      “就在长乐攻防图里面,我烧了它,它就蹦出来了。”我挠挠头,原来我辈中人竟然是皇帝老儿啊。我隐去了梁公宝库一节,现下已经够乱了,我想待教中之事尘埃落定之后,再与美女师傅说也不迟。
      “也就你做得出这种事”,美女师傅已然无奈了,“血舍利是练功至宝,不晓得是多少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快快快,快让强生吃了啊。”我一把抓过小红珠子,也不管通电不通电了,冲着强生就扑了上去。”
      “你做什么?”美女师傅的声音比我还尖利,隔空揪住我的衣领,一甩就把我朝门板扔了过去,“就知道吃,谁说是用来吃的,快给我滚出去,还想不想让你的强生醒过来?”
      师傅打我,我哪里敢反抗,很配合的撞到门板之上,故意发出巨大的声响,实则卸掉了原本就不大的力道,大叫,“师傅快点,要蒸熟了吃吗?我先去厨房烧水。”
      我嘴里贫着出了门,席地而坐,心里想:每次都让我护法,我能护个什么劲啊。时间似乎止住不动了,怎么会这么久?为什么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行了,不行了,我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周而复始,不厌其烦。心脏搭桥手术都做完了,这厢怎么那么慢呢?实在忍不住,嗖得窜了进去,“美女师傅,那血舍利行不行?……啊”我惊叫一声,嗖得又窜了出去。
      “已经醒了。你这一惊一咋的都能把人吓昏过去。”美女师傅埋怨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我不好意思地蹭进房里,刚自己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正好看见强生赤身裸体的躺在榻子上,措不及防之下,只得跑出去。我脸皮还没厚到肆无忌惮打量男人的份上,尽管那是我的终极目标。
      “醒了吗?醒了吗?”我一跃而上榻子,趴在强生头上方看,他已经被罩在棉被之下了。我惊喜地看到强生金得发亮的眼睛里蕴含着浓浓的笑意,高兴得隔着棉被一把抱住他,使劲晃,不停的嚷,“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轻点,不把他晃晕过去,你不甘心是不是?”美女师傅起身往外走去,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小苜,这屋子的温度不能降下来,这样才能将寒气彻底拔除,你添着点炭火,我去沐浴更衣,再热点吃的过来。”
      “再晃被子都要掉了。”强生实在受不了我的荼毒。
      我想起刚才的一幕,脸微微泛红,不服气的说,“掉就掉了,看一眼有什么打紧?”
      “那你刚大叫着,慌慌张张跑出去做甚?”他怪怪的笑着。
      小样,刚醒来就有力气和我抬杠是不是?我瞪他一眼,“我是怕你尴尬好不好?”
      “你跑出去我才尴尬”,他居然很认真地说到。
      “你暴露狂啊?还是觉得自己身材好?”我斜眼瞧他,不屑的撇撇嘴。
      他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我,冷不丁冒出一句,“比苜你,确实要好点。”
      我一怔,明白过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待我张牙舞爪的扑上去要实施报复时,却不知道对着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强生如何下手。他越发得意了,“你要是想掀开被子再看,我也不介意。”
      我气的脑门充血,哇哇大叫,满屋暴走。突然计上心来,凑过去掀开被子一个小角,探进去冷冰冰的爪子,甫一碰到强生发烫的身子,他就反射般一缩。“嘿嘿,”我奸笑的在他上身又抓又挠又戳又掐,只看到他英俊的脸因强忍酸麻痛痒而扭曲的变了形,我比偷吃了鸡的狐狸还高兴,“跟我斗,哼哼,没门,今个儿让师姐我好好沾点便宜。”
      ……
      血舍利真不愧是绝世珍宝,强生不仅醒过来,而且武功未失。也因强生经脉异于常人,使得血舍利的功效得到了极致发挥,常人三五月不能下地动弹的重伤,以美女师傅的话说,照强生的恢复速度,最短七日即可痊愈。不过这七日内,他不能动用一丝真气,必须让所有的内力随血舍利的牵引,自然而然在周身运转、融会,最终聚拢在丹田才算大功告成。
      因不能将此事透出一丝风声,美女师傅对外佯称我和强生练功至紧要关头,不方便出门会客,而照料强生的任务,则责无旁贷的落在我身上,负责斟茶倒水、端饭添炭、偶尔还要帮忙推宫活血。
      三日一晃而过,强生已经能够下地四处走动,过了今日寒毒就能彻底拔尽,也就不用待在这蒸笼似的练功房里了。这几日每隔两个时辰我就得起来干点这干点那,牺牲了太多的睡眠时间,已经顶着两大黑眼圈了。趁着下午强生老祖宗专心和血舍利过不去,我蜷在榻子上睡得正香甜。
      “苜,有你这样照料人的吗?”美女师傅的声音炸在我耳旁。
      我一骨碌翻身起来就去添炭,果然都快灭了,这一睡竟然一下午。
      美女师傅摇头,“天生富贵命,怎么都不会照顾人。”
      我惭愧的低着头,师傅说的有理,我无法辩驳。
      “苜照顾我照顾的很好了,很细心。这几日她实在累得紧,师傅就不要怪他了。”强生美女师傅面前总是护着我。
      “小蓿,你还护着她?是谁拿开水给你喂药?是谁帮你通络反而让你半边身子麻痹了两个时辰?是谁……”美女师傅孤掌难鸣,神情不爽。唉,自从知道强生的武功未失之后,她恨不得把他捂在手心里疼。我又开始有点忿忿。
      强生打断美女师傅对我的指责,“原本就应该是我来照顾她的,她没道理做这些个事。”
      “咳咳,我是你师姐,不要越俎代庖啊。”我赶紧出言打断气氛的尴尬,笑嘻嘻的去给美女师傅和强生每人倒了一杯茶。
      “谋害师门主的凶手找到了。”美女师傅突然说道。
      “是谁?”我和强生异口同声。
      “紫衣门云执事。”
      “怎么会?”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像晒干了的茄子似的老头,“当时悲痛的跟什么似的,真是会装呢。”
      “如何得知?”强生问到。
      “他给外界飞鸽传书的时候被王放逮个正着,人赃俱获,现已伏法。”美女师傅神情很是遗憾,“云祁入教十余年了,一直在师门主身边,料不想做出此等轼主的事来。”
      “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强生又问了一句。
      “门主已死,教中大乱,主子交待之事不敢有一时怠慢。”美女师傅语气低沉,缓缓地摇头,似乎陷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气氛有点沉闷,全然没有抓住凶手应有的兴奋。良久,强生突然冒出一句,“最多内奸而已,并不能由此盖棺论定云执事就是杀害师门主的元凶。”
      美女师傅还是摇头,“师门主最信任就是他了,他若有害她之意,决计能得手。”
      “正因如此,更不用在此地下手,他捞不到任何好处。相反,师门主能当上教主,才对他最有利。”
      美女师傅飞快地看了强生一眼,眼神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连我都扑捉不了,是不满?惊异?还是……戒备?我暗想自己多心了,虽然强生对美女师傅不像我那样耍宝撒娇,讨好巴结,但一直尊敬有加、毕恭毕敬,美女师傅也对其倾囊相授。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福尔摩斯了?”我调侃强生,顺带打破微妙的空气,“省省吧你,留着劲头好好恢复身子,我可不是你的使唤丫头。”边说还边抓起一块抹布扔过去。
      “谁是福尔摩斯?”强生疑惑。
      “闻名全世界的捕快,那叫一个cool。”称福尔摩斯捕快的,估计古往今来我是第一人。
      “怎么没听说过?”强生的语气居然有点不快。
      “你孤陋寡闻呗。”我轻哼。
      强生气结。
      “黑衣门楚动求见。”门外隐卫的声音传来。
      美女师傅一扬眉头,“他来干什么?”。因为媚香一事,她对楚动毫无好感,不过还是起身,“小苜,你也一起。”
      几日不见,楚动这厮越发风姿绰约了,一袭考究的黑色长袍,质地上乘不说,走起路来还隐有孔雀蓝的色泽闪现。真是只公孔雀,以开屏为乐。
      “黑衣门楚动拜见玉门主。”他声音磁性,笑容可掬,“玉苜姑娘这几日练功可好?”
      我笑嘻嘻的点点头,正欲答话,却不料旁边一道眼光欻欻的打过来,只听美女师傅冷冰冰的说,“何事?”。唉,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都不讲。
      楚动笑容丝毫不见减少,“我们王门主明日戊时在揽月阁摆下筵席,恳请玉门主和门下弟子赏脸一赴。”他桃花眼一闪,又恭敬的垂下去,“也邀请了其他二门。”
      “悉,请回。”美女师傅不肯多说一个字。哎,这么帅的小伙在你面前殷勤诚邀,美女师傅的态度也太差了点。难道真的是更年期了?对帅哥免疫了?我叹息。
      “在下告辞。”楚动优雅的一拱手,“玉苜姑娘可是一定要来噢,在下明日恭候。”言毕还朝我眨眨眼,NND,桃花眼还真勾人,我不禁心神一动,暗叫惭愧。
      ……
      次日。
      一踏进魔青域的地盘,我就暗赞一声,大拙藏巧之地。虽然亭台楼阁、假山树木都是平日里常见的样子,但细细打量却能发现在用料、选址、甚至每一个勾栏迂回之处下的心思,古拙简约,隐露贵气,较之魔白域的清幽雅静,魔红域的浪漫诗意,魔青域胜在恢宏大气。
      揽月阁更是如此,四门的人聚了个齐,也丝毫不显拥挤,案几摆放井然有序,侍从来回穿插伺候,掌灯舞姬各安其位,明晃晃的巨烛映在大理石地板上,如同白昼。上二门的案几摆在正首较高的位置,玉教主率一干女弟子已经到了,白衣门果然是最大牌的,又是最后到。我真怀疑美女师傅是掐着点算过的。
      一进门各门的弟子纷纷起身行礼招呼,美女师傅也不多言,点点头,径直带着我和强生到上首坐下。我本来想让强生不要来的,刚能行走自如,更要安心休复,别来这犯险。但美女师傅说无妨,毕竟还是同教中人,总不至于厮杀殴斗起来,更何况白衣门地位如此特殊;要是总以练功之名,避门不见,反失了礼数,遭人怀疑。
      美女师傅再三叮嘱我们万不可轻举妄动,这个我明白的紧,强生受了伤,我失了倚仗,怎得也要忍上几日,待强生好了,再欺男霸女不迟。想到这,我吃吃笑出声来,被强生扯了一把袖子才回过神来。
      只见王放立在下首左边当前的案子前,轻击手中的酒杯,发出好听的“铮铮”声,众人安静下来。王放磁性温厚的声音响起,“黑衣门王放对各位大驾光临,深感谢意。此次邀请各位前来,一是师门主一案水落石出,血仇得报,大快人心,须得痛饮一番;二则各门手足多年未见,更因趁此把酒言欢,觥筹交错,不醉不归。王放先干为敬。”他一仰头,喝下手中的酒,将空杯朝大家一举,随即掌声响成一片。
      “好。”美女师傅站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又是一片唤好的声音和热烈的掌声。
      玉教主也站了起来,柔媚的说了一番客套话。喝下满满一杯酒不算,还命玉竹去给各桌敬酒。气氛一下子活络开来。四门原本就是一脉相传,高手之间更是熟识,再加上难得红衣门的美女们把酒助兴,一时间吆喝着互相敬酒的声音此起彼伏。乐师舞姬也识相的咿咿呀呀、香影媚姿忙活开来,又吸引了一干人热烈讨论。
      我也饶有兴致的一边看妖艳舞姬,一边大快朵颐。这几天陪强生尽吃些清淡的食物,馋虫早就被勾起来了。酒过三巡之后,江湖儿女们豪迈爽利的本性一览无余,熟的,半生不熟的、甚至完全不熟的都你来我往的敬个不停。白衣门也不能幸免,最初只有王放和付执事分别代表黑衣门和紫衣门来案前敬酒,N杯酒下肚之后,三五成群的人轮番过来敬。强生内伤未愈,不能喝酒,自然也不能接言。美女师傅那性子,喝得几杯已经有些厌烦之意,总不能让领导见谁都喝吧?我只得笑嘻嘻得站起来挡酒。
      耍嘴皮子挡挡酒,再讲几个笑话什么的,活跃下气氛,我在□□那会儿就是强项了,对付几个耿直的江湖汉子更不在话下。不过我没高兴多久,就知道自己错了。见我态度和煦、周围笑声不断,甚至美女师傅的脸上都有了笑意,来敬酒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敬过的人又折回来敬。这番人海加车轮战术,我可真有点吃不消了,开始还能记得姓甚名谁,后来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心里就默念着敬酒人的特征,唉,又是那个大饼脸浓眉毛,都第三次了……
      一只胳膊伸过来,我诧异的抬头,原来是楚动挡住了那个大饼脸的酒杯,“白衣门就玉苜姑娘一人喝,你们这些粗汉子们醉成这样子了,还不嫌丢黑衣门的人吗?”他一边开玩笑说着,一边脸上挂着那幅万年不变的欠扁微笑朝我看来,“我替玉苜姑娘喝了这杯,你们回去自己喝去吧。”
      楚动优雅的喝下手中的酒,黑衣门的人总算是消停了,紫衣门的人也被他半劝半讽挡回去大部分,只剩红衣门人偶尔过来一两个,我也应付得过来。我笑眯眯的看着楚动,身子有意无意地挡在他和强生之间,“这会你来当好人了,那大饼脸不是你撺掇过来的?”
      “玉苜姑娘,你说这话可真让人伤心,我一番心意,天日可鉴。”楚动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样子。
      “装,接着给我装。”我舀过一勺汤汁,自顾自喝下,今天喝了不少酒呢,得填点东西。
      “哎呀呀,苜姑娘,你这番怀疑我,我可真恼了。”楚动做作的埋怨道。我夹一筷子菜塞到嘴里,再瞟了楚动一眼,他哪里有半分恼意,眼角都挂着笑呢。
      见我不理她,他干脆坐在我身旁,斟满酒杯说,“苜姑娘才学无双,你做的那首《雨霖铃》,我王门主都赞叹不已呢。”他饮下酒,居然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王门主命绣工将《雨霖铃》一词用金线绣在极品杭绸之上,赠予苜姑娘,还望收下。”
      我脸一红,不知该接不接。“小苜,难为王门主一番心意,收下吧。”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美女师傅发了话。我接下丝帕,见得楚动脸上笑意更浓,恍然大悟,我是在懊恼自己的剽窃之罪,但在这厮眼里,还以为我扭捏作态,闹不好还以为我看上了胡子帅哥呢。哎,郁闷!!!
      我装做不知,扭头打量大厅,此时的揽月阁已经沸反盈天了,特别是胡子帅哥案几前,围满了歌功颂德、吹嘘捧杨之辈,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马屁拍的那叫一个欢,刚他来敬酒的时候我就烦他了,依稀记得是黑衣门谷鹞派的掌门沈扬。
      “云祁那老匹夫,居然敢在王门主眼前施雕虫小技,还不束手擒来,此等狼子野心之辈,在王门主面前,无异于萤火要争日月之光,螳臂要挡万乘之辇。”沈扬还有点文采呢,不过这么赤裸裸的吹捧,我这马屁精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能受到别人的鼓舞,他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要不是王门主明察秋毫、智机无双,师门主还不知何时能沉冤得雪,紫衣门还不知要被祸害到何种地步,师门主真是有眼无珠,重用奸佞小人,还不把紫衣门给搞垮了去……”
      “住口。”一声暴喝,付执事起身,“沈扬你一跳梁小丑,如何趋炎附势、阿谀奉承,我本不欲与你计较。但紫衣门内事,又岂是你能妄加评判?”
      紫衣门一下子折了门主和门中第一高手,难免气势有所减弱,但此时站出来的付执事显然也不是易予之辈,只有底子足够厚的人才敢在这当口站出来。
      沈扬稍滞一下,可能是有所倚仗,阴阳怪气地说,“紫衣门内事,我哪里敢管,只怕内贼毁我申葵百年基业。”
      这帽子扣得大了,付执事冷笑一声,“找出内患,清污去垢总好过姑息养奸,放任自流。”
      沈扬被付执事这么一激,面子上实在挂不住,将手中酒杯狠狠往案几一放,“沈扬不才,向付执事讨教两招。”
      “请沈掌门划下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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