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址》非恣睢

10、第9章 跟着凤凰走

　　第二天一大早，云铜又去敲零七的门了，零七从梦乡里被硬扯出来，睡眼惺忪地上去开门，意外地看见门口站着的居然又是云铜，没等她说话，零七立刻关上门，快速地将现代睡衣换成古代单衣，接着又用手理了理头发，套上假发。十五秒后，再打开门。
　　云铜没有对刚才莫名其妙地被拒之门外的十五秒发表看法，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说：“小姐，奴婢来给您梳妆了。”
　　零七客气地侧了侧身子，示意云铜进来。云铜进房后先给零七换衣服，带点古味的就是更衣，在零七穿好几天来最整齐端庄的古代衣裙后，云铜开始给她的假发打扮了，这两项过程可谓是一丝不苟，让零七这几天来第一次体验到了在古代做小姐的舒适感。
　　梳妆完后，零七惬意地坐在花园里晒太阳。云铜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发现久久都没见初六现身，于是跟零七请了会儿假，有些气恼地去叫初六起床。
　　其实初六零七两个懒虫平时都是七八点才起床的，况且脆脆的“催起声”也总是姗姗来迟，这几天两人自然都是自然入睡自然醒。初六的美梦被扰，起床倒是起床了，但却满肚怨气没处发。在云铜的责备下打理完自己的衣着洗漱后，跟着她和零七会和去了。
　　零七见初六来了，便打发云铜去准备早点。云铜走后，初六怨气大发，零七摆摆手，说：“行啦行啦，我不也被叫起来了么，在人家的地盘下就忍着点吧，况且早睡早起对身体好咧……”见初六脸色越来越黑，零七赶紧打住，转过话题：“她老跟着我怎么办哩？”
　　初六还在为被缩短一小时的睡眠哀悼：“打发了呗。”
　　“怎么打发？”
　　“你把她抓到跟前说：‘喂，我要把你打发了。’”
　　零七大骂：“难道你想让她说：‘好啊我被打发了’吗？！”
　　初六拍手大赞：“对呀，真聪明。”
　　零七没好气地白了初六一眼，回到正题：“想个借口吧，我下命令打发。”
　　“这不行。”初六托着下巴，说道，“云铜得让紫衣打发走才行。”
　　“为什么？”
　　“笨啊你，那云铜摆明是释风派来监视的，百分百会像个牛皮癣一样一直贴在你身上撵也撵不走，你能怎么打发呀？”
　　“但是……紫衣的身份不太对吧？”零七皱着眉头。
　　初六摸了摸下巴，想了半响，突然奸笑道：“嘿嘿～偶尔需要用点小计谋～～”然后挥挥手示意零七凑过去。
　　零七见初六这架势，欣喜地凑了上去。
　　***
　　吃完早点后，紫衣就来了。接着三个人又一起出门了，有所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一个丫鬟。
　　走进集市后，初六溜到紫衣身边说：“紫衣呀，我们把身后那丫头打发走好不好？”
　　紫衣听了初六的话，轻轻转头扫了紧紧跟着零七的云铜一眼，没有问云铜的来历，而是饶有趣味地看着初六问：“怎么打发？”
　　初六低声将自己的“小计谋”说了出来。
　　云铜面带不解地看着初六好像在对紫衣说着什么，很想上前偷听但是自己又得寸步不离地跟着零七。云铜转头想跟零七反应一下初六的行为，却见零七正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盼，只能悻悻地作罢。
　　初六说完后，回到零七的身边。又走了几步后，紫衣提议找个地方休息休息，零七点头同意，于是几人一起进了一家茶楼。
　　零七这回干什么都优雅得不行，连喝茶也是一口一口地抿。这已经让零七忍得够痛苦的了，最可恶的是紫衣在这种时候还雪上加霜，一个劲地跟她讨诗论画，几回合下来后零七精力耗尽，已无力招架，于是赶紧行动了结了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零七拿起茶杯，表面笑意盈盈实是咬牙切齿地对紫衣说：“公子才识满腹，请允许小女子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紫衣听着零七这文绉绉的话，站起身好笑地配合：“承蒙姑娘赏识。”说着要去接茶杯。
　　结果零七在递茶杯的途中“不小心”脚下一滑，向后倒去，站在零七身后的云铜赶紧上前扶她。这时一半出于惯性一半出于人为，零七手一抬，茶水泼出，和零七差不多高的云铜不幸地中招，温热的茶水瞬间全泼在她的胸口上。
　　云铜立刻下意识地往后一退，零七作势又倒，“惊慌地”拉住云铜的衣袖，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云铜不多不少地露出了半截白皙的肩膀。
　　云铜惊呼，立马整理，但还是衣衫不整，站在原地不知如可是好。零七从地面上爬起来，见茶楼的人都往她们这桌看，尴尬地笑了笑，坐回位置上。
　　紫衣玩着手中的酒杯，目不转睛地看着云铜，轻挑地笑了笑，语气懒散地道：“哎呀，想不到这丫头的皮肤还真嫩啊。”
　　云铜低下头，羞愤难当。红着脸凑到零七的耳边说：“小姐，奴婢去整理一下仪容。”零七“嗯”了一声。云铜就抓着胸口的衣服在众目睽睽之下飞也似的跑了。紫衣一见云铜走远，立即丢出一银元喊小二买单。然后三个人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走在街上，初六摇摇头，叹了口气，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说：“唉，真是太缺德了。”
　　话音一落，因为翻译器不是万能的，紫衣虽不懂“缺德”之意，但也能多少猜到意思，忍不住笑了。零七则没好气地白了初六一眼，说：“喂，这可是你想出来的耶！”
　　初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然后三个人都笑了，再然后一起讨论起刚才的缺德小计谋。
　　零七学着初六刚才摇头叹气的样子，说道：“唉，经我这么一扯，那云铜万一从此一蹶不振或者嫁不出去了，又或者她直接投江自尽半夜来找我，阴魂不散……Oh My god！”零七说着，越想越恐怖，于是恶狠狠地转头看向初六，揪住初六的衣领大嚷：“死丫头你想这缺德阴谋时就没想到后果吗？！”
　　初六委屈地看着零七，泪水盈盈地抽着鼻子，说：“人家当时满脑子只想到打发走云铜，哪有那美国时间去想后果嘛——哦不不不！”眼见零七的一铁砂掌就要扇过来了，初六赶紧一把抱住零七，“奴婢当然考虑过小姐了，但是奴婢看云铜的EQ应该是蛮高的，所以就……”
　　零七一掌扇到初六背上，初六作吐血身亡状，趴在零七身上不动了。
　　紫衣满脸笑意地看着两个丫头胡闹，走着走着，突然脚步一顿，作出一副人生何处不相逢的表情，无奈地蹦出三个字：“又是她！”
　　初六还是粘着零七，两个人一起奇怪地看看紫衣，听到他的话后，又转头顺着他的目光定睛一瞧，只见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说是熟悉，全靠前方之人的着装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依旧让人不敢恭维，依旧是像棵粉红色圣诞树，唯一的改变就是没挂铃铛了。
　　对啦，此圣诞树美名曰山鸡。
　　此刻我们的山鸡小姐满面春风地从她们的右手边蹦蹦跳跳地前进着，初六零七好奇心大起，拉着紫衣要玩跟踪，结果紫衣死活不肯妥协，零七刚想挫败地作罢，初六却更加用力地一扯紫衣，拖着他走了几步，零七见状，也一起硬拖着紫衣走。眼见凤凰要在视线范围里消失了，初六狠狠地掐了紫衣胳膊一下。紫衣杀鸡般地“喔”了一声，还是不肯，但在初六不管三七十四十一地想对着他一脚踹过去时，紫衣总算愿意放下自己“远离凤凰，能多远就多远”的初衷，认命地被她们拖走了。
　　零七想不明白初六为什么突然会有那么大反应，上前问明，初六低声说了句话，零七恍然大悟，收起玩心，开始重视起这次的跟踪。
　　初六说：“跟着凤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