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艳绝天下》洛华宸

46、十面埋伏

　　众官员随同楚王入席，莫华舆和楚幽冥位处百官之首，在楚王楚华彦两侧相对而坐，而大皇子楚幽夜则坐在莫华舆下手边。
　　这样的安排使一直阴郁的楚幽夜面色更加难看，却没有表示出不满，只深深看着对面的弟弟，眼中有愤恨，不甘，屈辱，惶惑，紧张还有着一点兴奋得意。楚幽冥仿佛没注意到般从容自若，脸上表情淡漠的扫视群臣。
　　大臣间交头接耳，相隔较远的相互使着眼色，不多时就有人跳出来了。御史大夫蒋青站出来道：“陛下，这座位的安排似乎有些不合礼制，皇子殿下身份尊贵，怎可屈居臣下？这似乎有损天家威严。”
　　莫华舆听后没有任何表示，脸上的表情也未尝一变，仿佛此事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楚华彦环视群臣，最后落在蒋青身上，道：“这是朕安排的，莫爱卿有功于国，若非莫爱卿，我楚氏只怕也不用讲什么天家威严了。若有哪位爱卿能立下此等匡扶社稷之功，只管坐在那个位置之上。如此众卿家还有什么不满吗？”
　　蒋青狼狈的退下，再没人进言。
　　看到楚幽冥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莫华舆的心也有些沉落。从表面看这是楚华彦对自己的至高赞誉，实际上却是一种孤立，让他无法在朝堂立足，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莫华舆用眼角余光窥视着这位楚国历史上少有的睿智明主，那慈和的面容带着淡笑，看不出任何棱角锋锐，却从骨子里散发出帝王的威势气度。这个人的心藏的太深，恐怕任谁也看不懂。
　　楚华彦又褒奖了两人一番后才开席，众人也只是象征性的吃几筷，宴会的气氛沉闷压抑。
　　莫华舆觉得这高堂华宇不如军营中的幕天席地，这满桌精美佳肴芳醇美酒不如军中粗食烈酒。满屋子的勾心斗角，让人看了腻烦。
　　正这时，一众舞姬入殿，那窈窕曼妙的身材，那妩媚撩人的舞姿，成功的打乱了一屋子男人的沉闷气氛。
　　莫华舆忽然想起陆建吟过的那句讽刺的诗“楼外江山风雨催，楼内歌舞升平起”，现在想来还真贴切，刚驱退外敌，朝中就内斗的不亦乐乎了。也难怪楚幽冥说就算他等得了，这楚国也等不了了。轻啄一口美酒，心思渐渐飘忽起来。忽听得一声“莫大人”，莫华舆立刻回魂。
　　疑惑的看向声音的源头，竟是静默了整晚的楚幽夜，他不怀好意的开口道：“听闻莫大人才情风流此去秦国，在国事之前先得一段艳事？”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殿中众人都听得清楚，莫华舆立刻成为殿中视线的焦点。
　　明褒暗贬，表面上夸莫华舆才情过人，实际是指责他轻慢国事。
　　莫华舆想了一下才恍然道：“皇子殿下指的是在歌舞坊与齐使辩驳得与墨莲雅室倾谈的那一回？”
　　此一句表明是艳事也是国事。这事虽是歪打正着，但此时说来却也站得住脚，总算没落人话柄。
　　没占到便宜，楚幽夜面色稍变了变，又接着道：“正是。据传莫大人以一曲琵琶与墨莲相交，墨莲素以琵琶名动天下，在场之人都赞大人技艺比之墨莲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想到莫大人你技艺超群堪赛名伶。今日可否请莫大人在此一展所长，让我等也领略一下大人的风采？”
　　把莫华舆与乐伶相提并论实际上是想羞辱他，“一展所长”更是嘲讽他所擅长的是这种伶人的娱人之艺。
　　莫华舆扫了眼处于上位的楚王，见他只是不动声色的做壁上观，当下道：“此等拙技只是臣的一项喜好并非所长，若是所长的话，那今日就不是坐在这个位子上饮宴，而是不知在哪间歌舞坊里任人驱遣了。大殿下想见微臣陋技，也无不可，只是还需经过陛下准许才好吧？”
　　避重就轻的回答，又提到了他的僭越之举，同时还抓住楚幽夜的痛脚，暗讽他无能被自己抢了位子。
　　楚幽夜脸上一直青一阵白。楚华彦却开口道：“朕也想见识一下莫爱卿的技艺。”
　　既然楚华彦都开口了，那莫华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不懂楚华彦为何对自己如此不喜，真是圣心难测。
　　莫华舆大方的走到大殿中央设的座椅边，接过宫女手中递来的琵琶，从容入座。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只见莫华舆轻动玉指，一阵快似一阵的拨弦，铿锵有力的节奏犹如扣人心弦的战鼓声，激昂高亢的长音好象震憾山谷的号角声。众人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幅军士士气高昂，加紧操练备战的场面。莫华舆忽的指尖挑动，曲调转入高亢，犹如刀枪剑戟互相撞击，千军万马声嘶力竭的呐喊和刀光剑影惊天动地的激战。气势雄伟激昂，那激动人心的旋律令听者无不热血沸腾、振奋不已，人们面前似乎出现了一幅两军交战生死搏杀的场面。曲调再次变换，转入幽咽悲怆，最后戛然而止。
　　众人不禁为莫华舆精湛的技艺叫绝喝彩，楚幽冥看向他的眼光更是带着灼灼的神采。只有楚幽夜心有不甘，眼神更是郁愤已极。他是想针对莫华舆的，却不想反让他出彩。
　　楚华彦开口问道：“不知莫爱卿所弹何曲？此曲如此震撼视听，寡人从未尝听闻过，难道词曲是莫爱卿新作？”
　　莫华舆恭谨答道：“此曲名为《十面埋伏》，并非微臣所作，乃是无意中从一本古谱中所得。”
　　楚华彦反复咀嚼着曲名，眼神凌锐的看向莫华舆，口中喃喃似自语的道：“十面埋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