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流年》黑白默片

1、人如玉，剑如虹

　　一、人如玉，剑如虹
　　正是江南四月时分，莺飞草长，桃花开得正艳。那白衣少年倚马斜桥，眉目飞扬，他单手擎一把丝织玉骨白扇，满头青丝未曾束起，单单在发尾处松松地系了一截月白缎带。
　　周遭有好事者笑言：“这是谁家的好儿郎，如此出色，莫不是女扮男装的吧？”
　　那白衣人似是听见了，眼风微微扫过，那开口轻薄的人立即噤声，；冷汗不由得顺着鬓角留下。再看那白衣的年轻男子将扇子一展——“傲笑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十一个大字赫然在目。
　　围观者中有曾见过世面的登时倒抽一口冷气：“这个人，可不好惹啊。”却在句末硬生生转出叹声。只因为他看见一粗犷汉子满面不屑，大步上前。
　　桥畔有一年轻女子恰好大呼道：“五爷小心！”白衣人闻言抬眸，手腕微微一转，随即扣上了大汗的脉门。那大汉皮肤粗黑，更衬得白衣男子十指修长，皮肤莹莹如玉。仅这一转眼，高下立见。
　　白衣人冷哼一声：“五爷的身子，也是你靠近得的？”大汉闻听此言，不由得怒火更炽，无奈受制于人，只得另寻它法。
　　他怔怔的盯着白衣少年漂亮的侧脸，良久才咬牙切齿道：“锦毛鼠……白玉堂！”
　　白衣人，也就是前来寻人的白玉堂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就凭你……也配唤五爷的名号？你算个什么东西！”
　　大汉自知惹上了得罪不起的人，却不甘心输给这样漂亮的一个少年：“白玉堂，你不就长着长了一张女人脸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飞天虎’黄霸才不惧你！”
　　话只说到这里，就一下子顿住了。人们只看见白衣少年转身离开的背影，和他飘在空中的一句话：“王八？倒是真适合你的名字！”众人哄堂大笑，而大汉黄霸捂着额头一脸恨恨。离黄霸近的人可以看见他额中的一点红痕，令他们几乎难以想象，刚才那个眉目如画，声色妖娆的少年一出手，就是致人死地的决绝。
　　等他们已经望不到白玉堂的背影时，回眸却可以看见一个清丽女子追着那个方向离开。而刚刚白玉堂站着的桥头，多了一个蓝色长衫的清俊少年。
　　众人看过了白玉堂的艳色无双，再单看蓝衣人的容貌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惊艳。只是比起白玉堂周身的邪魅阴狠残酷，这个少年周身萦绕的，却是分外的宁静祥和。
　　天哪！有人忍不住感叹，这小小的江南水镇，今儿个是撞上了什么大运？竟有机会一连遇到两位如此出色的少年郎？或许别人不知道蓝衣人的底细，可这刚刚口出狂言的“飞天虎”黄霸确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刚刚就凝结在下颌的汗珠，终于忍不住滴了下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分外清晰。
　　黄霸瞪大了他那双三角眼，道：“南侠展昭？你是怎么找过来的？”边说边暗暗动作，伺机逃跑。
　　蓝衣人执剑笑答：“正是展某。黄霸，你在苏杭一带欺男霸女，逼良为娼，今日展某追你至此，你可有话说？”
　　黄霸转了转浑浊的眼球，道：“老子无话可说。不过呢……”话音未落他转身就想逃跑。展昭自腰间摸出一柄蓝绸袖箭，不偏不倚钉在了黄霸的肩胛骨上，黄霸躲闪不及，肩胛痛得厉害，只得认栽。被展昭送入了当地官府。
　　但是不久之后，他就顺利逃跑。可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白玉堂自桥上离开，牵着马漫步在小镇的街头，奔着西南而去。未曾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依稀有女子声音大呼：“五爷，烦请留步！”
　　他站定下来，等了约摸两刻。就见一紫衫女子急匆匆跑来，白玉堂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在采泠轩结识的花魁疏影。
　　疏影大约是跑得急了，微微有些喘息。
　　白玉堂伸出手来扶了她一把，问道：“疏影？你怎么会来这里？”
　　疏影眼角含泪，就这么跪了下来。她本是楚楚动人的娇俏女子，这样一来，云鬓微乱，娇喘微微，更是显得明丽无双，惹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