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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源范]月亮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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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之上》词 By何沐阳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
爬上高台,望着没有遮拦的空旷几秒,视线落在跳台的边缘。
深呼吸,提气跨步,跳跃,腾空,翻转……
压力伴随着鼓膜的膨胀,蹬着腿上浮,出水的那刻,朦胧的声音顿时清晰无比。
知道同伴们在叫嚷着动作的完美,视线却只落在亮得有些耀眼的天空。
爬出水池接过了同伴递上的毛巾,在看到一边招手的人时,笑意爬上了唇角。
和依次走出来的人一一打着招呼的高大少年,在看到最后出现的人影时酒窝不仅深了几分,拿起搭在单肩运动背包上的毛巾,盖在了他的头发上。
习以为常的起范径自咬着吸管,任凭毛巾在自己头上揉擦,直到同伴戏谑的调侃响起,才伸手抓下了毛巾。
起哄的少年们被起范一瞪,嘻嘻哈哈地便跑开了,只剩下身边拿着毛巾的家伙,依旧笑得憨直,“起范啊,还没擦干呐!”
白一眼高自己近一头的始源,起范乖巧地低下头让他继续刚才的动作,吸空的饮料罐子传来嗦啰啰嗦的声响,掩盖了毛巾与头发摩挲的声音。
“一会陪我去买衣服吧!”始源把毛巾收回包里,揽过起范的肩膀,肯定的语调引起了直觉的反驳,“不要!”
从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看到不满,让始源收起了笑容,撅起嘴放软了语调,“那我过几天去集训没衣服穿了呐……”
明知道那副委屈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却也知道这人死缠烂打的功夫,起范鼓鼓腮帮子做了妥协,“先吃饭。”
得逞的始源立刻换上了笑容,开心地搂过起范,絮叨着去哪里吃饭的话题……
“起范,我去集训喽!五天后见!”压低的声音传入睡意朦胧的脑海,条件反射地伸手抓几下做个“再见”的动作。
有笑声响起,随后是额际温软的触感,关门声过后,一切恢复平静。缓缓睁开眼,起范伸手搁在额头——似乎还有温暖的感觉。
如果不是昨晚接到妈妈的电话,踌躇间被问及什么时候回家,还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两年多没有回过家了。
抬眼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曾经陌生的摆设早已无比熟悉,一如对于这个地方、这里的人……
“起范,该起床了噢!”敲门声伴随着温和的叫唤,起范立刻开口给予回应,好一会才慢腾腾地坐了起来。
洗漱完毕后坐上餐桌,和长辈们打完招呼的起范,刚坐下就看到对面啃着面包的小丫头智源俏皮地眨了眨眼,不由得也悄悄做了个鬼脸。
刚走出家门,智源就扑上来挽起了起范的手臂,“大魔王不在,终于可以拉着起范哥上学啦!!”那夸张的样子让起范不禁笑出了声。
“嘿嘿!”智源也跟着笑了起来,拉着起范的手臂蹦蹦跳跳地走着,“哥说要参加下下个月的游泳锦标赛,起范哥你也会去吧?”
起范任由手臂被牵扯,就着智源的脚步走着,“嗯。”刚应完声就听到智源的欢呼,“哦也,我们家肯定能出两个冠军!!”
看着松开手,跳到前面手舞足蹈的小丫头,起范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几步向前轻拍了下智源的脑袋,“快点!要迟到了!”
奔跑中回头看到小丫头抿起唇带出的那对酒窝,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把自己带入这个家的人……
相识的时候,是在冬天。
为了实现高台上的梦想,只身来到这个城市,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容颜,连那相同高度的跳台都变得陌生,唯一熟悉的或许就是水里淡淡的漂白粉味道。
一次次重复的动作,直到精疲力竭地再也无法动弹,任由身体漂浮在水面,仰望着窗外的夜空。
被管门的大叔催促着赶出了游泳馆,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却不想回宿舍——自己的出现不过是破坏原有的和谐气氛。
“头发不擦干会感冒的哪!”陌生的声音从身前传来,来不及抬头就被毛巾扑头盖上,想要抓下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似乎有暖意随着轻柔的动作传到了头皮,毛巾离开的时候竟觉得有些不舍,抬眼对上的是一张同龄人的笑颜,碗大的酒窝甚是扎眼……
每次被始源询问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范总是直接给出“不记得”的答案——或许因为这是连另一个当事人都不愿意与其分享的记忆。
始源从一开始的委屈怨念到后来的泰然自若,唯一不变的就是每每都要再复述一遍第一次看到起范的情景——那也只是他单方面的记忆。
始源说第一次看起范跳水的时候就被震撼了,然后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认识他,所以才会留到最后跑过来搭讪。
起范不是没看过自己跳水时候的样子,只是每次看录像的时候只会分析动作的完成度,却没有考虑过从别的角度来看。
有不少人称赞过起范的跳水动作,而众多专业或业余的评论中,起范却只对始源说的那句记忆犹新——“起范你知道吗?你跳水的时候,时间会静止噢!”
开始接触的时候,对于不由分说介入自己空间的始源,起范毋庸置疑是排斥的,于是抗拒跟他有关的一切。
那时候的起范并不知道始源是游泳队中长距离自由泳的第一人,不知道他眼中招人嫌的“牛皮糖”是上至教练下至队员当作宝贝的存在。
原本就不太合群的起范,因为始源的关系而更不招人待见,以至于到需要教练出马来找他谈话的地步——如果和队友搞不好关系,就只有退回原队了。
那一次的爆发,很大程度上是迁怒吧……连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更何况是别人?
自暴自弃地想着打完这一架就回家去的起范,却被同样伤痕累累的始源拖回了家。对上他家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起范的感觉就一个字——懵。
始源妈妈边给上药边道歉说自家儿子不懂事怎么的,起范终是忍不住开口说是自己先动的手都是自己的错。
说着说着起范就再也忍不住积累已久的委屈,眼泪就这么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让面前的长辈都心疼地红了眼眶。
哭累了睡醒一觉起来,起范很快发现世界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可以继续训练,还不用再住宿舍,队友们竟然还私下跑过来说起范你真帅,竟然能和始源打成平手……
直觉就是要拒绝外宿的特权的,更何况还是住在始源家,但是起范很快就意识到,就如同他怎么都无法阻止始源靠近一样,他又怎么能阻止得了始源的妈妈呢?
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所看到的那样——起范在这个依旧不熟悉的城市,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一个妹妹……崔始源?才不是哥哥呢!
听着趴在银赫背上的东海喊累,起范不由得投去个同情的目光,只不过是对着心甘情愿被当成垫背的某人。
其实是有点羡慕双人组合的吧——辛苦有人分担就变成了一半,快乐有人分享就会加倍——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个人一起,不会是一个人。
某一次起范流露出这样的想法,立刻就被东海抢白,问他要不要也试试看双人组合。对于早就已经混熟的同伴,起范也不掩盖恶作剧的兴头,直接说好啊,不如就你和我搭档吧。
东海看看起范看看银赫,支吾了半天楞就是没应下这句话,最终耍赖地拉起银赫走人,说起范你还是找始源去吧。
找他?起范毫不客气地把鄙视的目光投向笑得尴尬的始源——没几个人知道,大家的自由泳王子殿下,连跳台都不敢爬上去……
为什么选择跳水呢?始源问起范的时候,被起范反问为什么选择游泳,不管先后顺序地要他回答了自己再回答,理直气壮地让始源完全没辙。
一开始是为了锻炼耐力来着,后来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好像变成身体的一部分了呢!起范你呢?
因为……和天空很近啊!
始源从不掩饰自己喜欢看起范跳水,但是他没有跟人说过,他最喜欢的是起范出水后对自己露出的笑容。
所以只要始源在训练基地,他一定会在起范训练结束的最后一跳前,站在水池边的既定角落。
这个习惯被起范的队友们调侃了不知道多少次,甚至连始源的队友们都知道他每天那么准点结束训练是为了去跳水队接人。
有好事者特地跟着跑过来看看是谁有这么大魅力,大跌眼镜之后游泳队和跳水队却莫名地亲近了不少。
起范基本上是不去看始源训练的,确切地说是看过一次以后就再也不去了,始源抱怨起来的时候他会转过身不搭理。
至于原因,起范打定主意就是不告诉别人的——难道要他承认是被那次所见到的情景给震住了么?
始源一向是被大家归为“模范”一类的人——待人接物有礼得恰到好处,训练比赛认真得一丝不苟。
知道和了解是两个概念,所以当起范无意中看到训练中的始源时,会有种“是他吗?”的错觉——那个目光如炬、全身散发着攻击性的人,是总绕在自己身边笑得傻呵呵的人吗?
不是说起范不能够接受这样的始源,只是看到这样的他会让身体里的好战因子蠢蠢欲动——想要一较高下的冲动。
如果是竞争对手的话,会是怎样呢?这个问题倒是很凑巧地被东海提起过,当时问的自然是他的搭档银赫。
这样吧……银赫笑得一贯地憨直,惹得东海有气没出发把问题扔给了始源和起范。
很好啊!始源脱口而出的回答让所有人疑惑,随后的解释惹来一片起哄声——“那就有同样的梦想了啊!”
尽管起范不去看始源训练,不过比赛倒是看了不少,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地认出人来——只要看那个朝自己这边挥手傻笑的人就是了。
中长距离游泳远没有短距离的受欢迎,只不过始源的实力和外表还是让他颇受关注,甚至还有不少人建议他转攻短距离,都被他一笑置之。
“很累。”某次起范尝试始源日常耐力训练量之后,趴在泳池边瞪着大气都不喘一下的人这么说,让对方笑得甚为开怀。
“就算短距离每天还是要练耐力的啊,就跟你们练基础动作一样。”始源随性地浮在水面上解释,起范撇撇嘴继续趴着一动不动。
“一个动作重复无数遍,会很枯燥吧?”始源的问话遭到起范毫不客气的白眼,“但是不那么做的话就不会有提高和突破了。”
突转的话题让起范一时无法反应,愣愣地看着笑得温和眼神却异常坚定的始源,最终推开池壁游了出去,“废话……”
其实,就算有着不同的梦想,一同追寻梦想的过程,也是很美好的呢。
昨天遗忘啊 风干了忧伤
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
始源说因为喜欢游泳所以想要闯出一方天空证明自己,而不是为了要证明自己才去选择一方天空——很绕的因果,起范却一次就听懂了。
起范说别游慢了,不然我会把你抛在后面的——这句话,让始源乐呵了很久,甚至还嚣张地说那到时候换奖牌吧!
不知不觉中,始源拿到的奖牌颜色变得统一,国内比赛的获胜几乎都是绝对的优势——泳池似乎已经变成一个人的秀场。
以前始源触壁之后的第一直觉反应就是看大屏幕确定名次,而这个习惯却在实力增长傲视群雄之后改变。
浮出水面后第一时间执起拳头的手势被媒体宣传为“少年王者的霸气初现”——其实始源的本意不过是跟看台上的人示意罢了……
误会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是不去解释的为妙,早就对应付媒体驾轻就熟的始源乖顺着回答胜利后的例行采访,所期盼的也不过是早点完事早点走人。
始源仗着身高将视线越过人群,看到压低帽檐听着耳机的身影,向教练低声撒娇几句就从包围中逃离,拽起不太有耐心的起范就跑。
只是当起范也崭露头角之后,如何面对镜头也成了必须要学习的课程,于是原本带着他逃跑的始源转身变成了“指导老师”,苦口婆心地劝导他要跟媒体搞好关系。
很多事情起范不是不懂,只是要按捺下性子去做还需要时间,所以他大多数时候都把问题扔给教练解答,自己只是立在一边对着镜头微笑。
或许是起范的笑容太有感染力,沉默寡言的性子也没让媒体有多大意见,只是也有人为了挖独家挖到了始源和起范的交情上。
“双子星”——这样的称号让起范嗤之以鼻,始源虽不介意但也说还是银赫东海适合,结果被俊秀抢白——他们有称号啦,还抢我和我哥的“双胞胎”类!
笑闹中就把报道扔在了脑后,肆意张扬的少年们认同着能并肩同行的伙伴——朝着梦想前进,就是他们共同的信仰。
随着游泳锦标赛的临近,训练量加大了不少,气氛也变得有些紧张——这些都不是起范在意的,一切的不安只来自身体的变化。
疼,哪儿都疼,连睡觉的时候都会觉得疼——医生说这不过是成长期的自然现象,肌肉跟不上骨骼的抽长所必然伴随的疼痛。
如果这种疼痛摆在其他时候,起范必然是高兴的,因为那意味着疼痛结束后个头会高出一截,可是……
训练计划不得不搁浅,光是应付疼痛和睡眠不足就让起范精疲力竭,根本无暇顾及教练越来越凝重的表情。
一个月疯长近十厘米也算不上鲜见的例子,当疼痛终于不再出现,起范来不及松口气就必须面对最严峻的问题——无法得心应手地控制身体的动作。
始源可以在起范疼得不能训练的时候陪他打游戏,可以在起范疼得睡不着的时候抱着他唱摇篮曲,可是在起范一次次失败的入水时他却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身后教练轻声叹息,叮咛着始源好好跟起范谈谈,同伴们不忍再看那倔强身影近乎自虐的重复动作,陆续离开前一一拍过始源的肩膀,他却只能攥紧了拳头。
当那个身影落水又没有立刻浮起,始源立马入水把精疲力竭的起范拖了上来,那张面如死灰的脸庞生生扯痛了心脏。
“起范……别急啊……”憋了半天,始源也只能挤出这样的话,“这次比赛赶不上的话,就下次吧……”
“还有下次吗?”如水般清冷没有起伏的话音,让始源下意识地把躺在地上的起范捞起来拥进了怀里,“说傻话呢,怎么会没下次!”
起范猛地使力推开了始源,燃着怒火的眼眸却又散发着深深的绝望,“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不会跳水你知道什么??!!”
“我是不会跳水。”始源深深吸口气,忍住了受伤的表情,“但是我知道变成身体本能的动作是谁也抢不走的。”
“哼。”不屑又似自嘲的轻哼,起范低下头望着一汪碧水,“就是这个身体,根本不受我控制了,还谈什么动作……”
“起范……”对于起范拒不接受劝说的态度,始源有些不知所措,“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要相信自己啊!”
“相信……”起范继续盯着池水,放空的视线却没有具体的落点,“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还能相信什么……难道说说就能做到了?那我说你能跳水,你就能跳了?呵……”
近似自言自语的絮叨,始源却抓住了重点,“如果我都能跳水的话,你也一定做得到,对不对?”说着便跑到跳台后爬起了梯子。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起范过了一会才回神,吓得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脸色煞白地望着往上爬的始源,张着嘴愣是不敢出声。
凭着冲动一股劲儿爬到跳台顶端的始源,一爬上去就腿软地瘫在了台面上,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妈咪呀,十米啊……
看不见上面动静的起范,好容易才平复了几乎停止的心跳,几步跑到跳台下快速爬了上去,指着瘫坐着的人就骂,“你疯了啊??!!你……”
“起范啊,真的离天空很近呐……”始源虚弱地笑着,指着窗外高挂枝头的圆月,堵住了起范的骂声,让他泛红了眼眶。
“疯子……白痴……笨蛋……”一个个单词从起范口中吐出,一下下锤击落在了始源的肩头,最终变成禁锢的拥抱。
始源轻拍着怀里倔强而又显得脆弱的小孩,感觉流失的力量似乎慢慢又回到了身体里——原来在那么高的地方,也不是太可怕的事情呢……
那次的游泳锦标赛,起范终是没有赶上,而始源则因为蝉联冠军而得到了出国训练的名额,原本求之不得的机会却在接受之际多了几分犹豫。
而这几分犹豫却在看到起范的行为之后消失殆尽——默不作声地把始源刚得的金牌收了起来,然后给了他一张类似欠条的东西。
始源拿着纸条直接把起范拥在了怀里,嘴里的喃喃自语让起范终是放弃挣扎,乖乖地任他抱着,“起范呐……我会想你的……”
在异国的训练强度并不比国内大,但是新的训练方式需要一个学习的过程,而相对陌生的坏境也需要尽快适应。
身心都处于紧张状态无疑让始源感觉特别累,只是一贯遇强则强的性子让他一如既往地表现着近乎完美的状态,只有在抱着电话跟大洋那头的人说话时才会撒娇说好累。
起范不准始源经常打电话,说会干扰自己训练生活,始源拗不过他只好一周打一次,其余时间就写Email。
一天一封Email的交流,始源几乎每次都写上个半小时才作罢,洋洋洒洒地一大篇发过去之后才能安心地睡觉。
第二天打开信箱看到未读邮件中熟悉ID的那一刻,成了始源每天最大的动力来源,尽管起范每次都只写千篇一律的几句话。
可是或许就是因为那几乎不曾改变的内容,让始源莫名地感到平心静气——不管世界瞬息万变,有那么一个人对自己来说,未曾改变。
只有重大事情发生,起范的Email里才会多出几句点到即止的话语,至于电话绝对是始源一直在说的状态。
以至于当始源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起范名字的时候,愣是傻了几秒才接起来,惴惴然地生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欠条,好还我了。”如此一句,始源再次愣了几秒,之后再也抑制不住笑声,直到起范被他笑毛了要搁电话才作罢。
两个半月而已,就把失去的冠军重新拿回来了啊……始源无疑是欣慰而又骄傲,却又不可控制地感到了心疼——如此倔强的人呐……
之后始源更加努力地训练,在异国将近五个月的时候拿到了第一个国际冠军,拨通电话的那一刻还来不及开口的时候,就听到了“恭喜”。
始源开怀的笑容通过直播镜头传遍了世界,而接下来被问及“现在最想说什么”的真实回答却只说给了一个人听——“我想再换块跳水的哪……”
半年——打从相识之后,从没有分开如此之久,尽管知道想念是必然的事情,始源依旧觉得事实超过了想象。
提前了几天回国,始源顾不得放下行李就冲到了跳水馆,站到那个既定角落的时候,刚好看到熟悉的身影站上高台。
伫立在跳台边的人轻缓地抬平双臂,双脚踮起,使力腾空。
抱膝,翻腾,伸展,直体,旋转……
笔直地入水伴随着轻巧的声音,几不可见的水花在荡漾开的水纹中隐去。
爬出水面的人甩了甩头发,抓过一旁挂着的毛巾,对过来的眼中浮现笑意。
生命已被牵引潮落潮涨
有你的远方就是天堂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