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血舞银沙

8、希望

　　熙月听到外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哭，有些惊异，那个冷漠的像是冰一样的男人也会这样强烈的感情，那里面的痛苦让人怜悯，可是，更多的却是害怕！
　　她紧紧的抱着双腿，缩在角落，手里抓紧了一个冰冷的金属坠子，那是森临走时给她的，并告诉她如果苍想杀她，这就是保命符。
　　她不知道会不会有用，可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脚步声传来，熙月更紧的缩成一团，身体因为恐惧颤抖起来。
　　金属门锁紧了，可熙月不确定苍会不会有钥匙。就在那一刹那，门被什么东西给撞开了，砰的一下打到墙上，扭曲变形。
　　苍缓缓的走进来，苍白的脸上还残余着些许的泪水，一双眸子沉寂的充满了深渊般的冰冷和杀意。
　　他缓缓的走过去，缓缓的将手卡在了熙月的脖子上，将她拎起来，抵在墙上，一点一点的收紧。
　　熙月痛苦的挣扎起来，却是徒劳无功，她清秀苍白的脸因为充血扭曲而格外的可怖。
　　空气流失，窒息的痛苦让她阵阵晕眩。
　　苍看着她痛苦垂死，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光一丝波澜的沉寂。死亡一般的沉寂。
　　也许就要死了。熙月甚至来不及这样想，晕眩的刹那，手里的东西“叮”的掉到地上，在寂静的房间清晰可闻。
　　那声音让苍死寂的眼睛微微的泛起极小的波动，他移过视线，然后松开手，缓缓的蹲下去。
　　劫后余生，熙月软软的沿着墙滑下。
　　苍捡起了那枚小小的坠子，三棵树组成的三角形的金属坠子，打开，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照片，上面是少年时代的森和苍。那个时候，森的笑容还没有那么灿烂，却是那么的纯粹。而自己，也还是笑着的，笑的很浅，但是很快乐。
　　苍想起了那个时候，他们的父亲还没死，森还没有成为海盗，平淡而快乐的少年时光。
　　他死寂的眸子泛起层层的微光，嘴角勾起微笑，愉快而忧伤。
　　熙月趁着苍发呆时，缓缓的向外爬去，她要逃离这里。
　　可是，刚到门口，还来不及高兴，她就被一股大力狠狠的压在地上。
　　苍的眸子又恢复了死寂，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极度恐惧的熙月，忽然“唰”的一下撕开了她的衣服，目光在她光裸的身体上巡视。
　　突然的冰冷让熙月身体一阵颤抖，她惊恐的睁大了眼，将要发生的事情让她眼睛里流露出绝望。
　　苍却只是淡漠的道，“果然。”然后后退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熙月小心的坐起来，拉着自己的衣服，惊疑的看着苍。免于失身固然让她松了一口气，可是更多的却是戒备和无法预料的恐惧。
　　“那是司家的图腾吧。”苍淡淡的道。
　　熙月捂着胸口的手一滞，她惊骇的抬起头，然后惊觉不妥，又低下头，不自然的道，“什么司家？你在说什么？”
　　苍嘴唇勾了勾，透出一丝嘲讽。
　　我们终将毁灭！苍想起森说过的话。
　　有一天，森拿着一个图片让他查找出处，苍是很费了些力气才找到这个图案所代表的意义。北海星域，有着北海王之称的北海司家的家族图腾。
　　当时，苍还有些疑惑，家族图腾在联邦里面都是很隐秘的，森怎么会知道。当时森只是随口说在哪里见到过，苍也就没有问。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很遥远的事情。
　　现在想来，森肯定知道那是图腾，只是无法确定是司家的。所以当不经意发现了熙月身上的刺青，聪明如他，马上就预见了不远的未来—北海司家海啸一般的愤怒和报复。而一直心怀着某种愿望的他，马上制定了这个以自己生命为筹码的计划。
　　这也就是为什么森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回来的原因。
　　她是森为苍设定好的工具。
　　苍露出一丝苦笑。他一直都是森很聪明，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聪明。丝丝入扣的计划，由不得自己抗拒。
　　那么，就遵从吧，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
　　“家族图腾除了烙印在族祠祭坛，还会烙印在直系子孙的身上。”苍看着熙月，淡漠的道，“而更巧的是，司家大小姐在两年前与人私奔了，至今下落不明。更何况，你在这里半个月，一共动用我的光脑七次，发出了七次求救信息，分了七种不同的加密方式，可是，遗憾的是，都没有回应……”
　　熙月看着面无表情的苍，身体涌上一阵冰寒，她嘴唇动了动，干涩的道，“灰域？”
　　苍淡漠讥讽的笑了。是啊，他将所有的信息都拦截了啊。
　　熙月脸上的怯懦之类的散去，她长长地叹一口气，苦笑着道，“你想怎么样？”
　　没想到，隐忍了这么长时间，终究还没有躲过去啊。
　　苍冰冷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也许是害死森的间接凶手。也许应该把她的身份公布出来，那些凶残而又无聊的海盗一定不会辜负他的希望，将她折磨至死，然后挫骨扬灰。
　　可是，他不能。森，不希望他这样做。
　　目光抬高，看向窗外的青灰色天空，苍听见自己淡薄的声音，“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司小姐。”
　　司熙月猛的抬起头，睁大了眼眸，对于绝望中的人来说，只是小小的虚假的希望都是救命的哪怕稻草一根。
　　“用你的自由交换，我的自由，这就是交易的内容。”苍淡漠的道。
　　自由，在联邦生活的自由。就如同森期望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