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GB］》kuroki

7、第 7 章

　　翘课啊……

　　风燃从来没这么做过，但倒也不排斥，很奇怪，也很矛盾，她从小一直扮演着听话温顺的乖乖女，只是想要一个能接纳她的容身之所罢了，但在她意识到这个愿望可能这辈子也无法实现之后，她没有选择去改变或是反抗，只是因为她累了而已。

　　Alpha或多或少，天生都有些强势专断，离经叛道，作为性别比例最少的天之骄子的他们，特立独行是褒奖他们自由随性的标签。

　　风燃隐约觉得自己也是这样的，虽然她麻木地遵循着父母的意志行动，但是她制作的小人工智能在她设置的学习参数下，可是变成了随随便便在网络上侵入他人隐私的电子惯犯，可见掌控欲确实是构成Alpha的一部分，她也从来没有想过纠正。

　　虽然好像会打破她在外人面前塑造起来的端庄形象，但是看向罗勒灿烂的表情，好像一时间都无所谓了。

　　虽然之后跟同学老师解释起来会很麻烦，虽然如果风西乔跟秦欣知道了可能会责骂她，虽然她未婚夫已经定下沈时迁了这样可能不合规矩，但这一刻离经叛道的因子在她脑海里疯狂发散。

　　风燃感觉自己沉静麻木了很久的血热了起来，那个笑容像是太阳一样耀眼，她混乱着，心脏痒痒的，管他呢，反正这个世界很快就会支离破碎了不是吗？

　　她莞尔一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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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勒带风燃去了一家私人全息影院，斯莱卡少爷似乎是这家影院的股东还是会员，总之服务员毕恭毕敬地带他们去了最里面的小房间。

　　房间布置得很温馨，糖果色的Kingsize躺椅沙发，周围飘着粉红色的纱幔，角落里堆着各种可爱的玩偶，就是没有窗户显得有些昏暗，昏暗之中有种可爱的暧昧。

　　罗勒率先上前去把那些充满氛围感的粉红纱幔扎起来，拿起房间内的移动式光脑看向风燃：“你有什么想看的吗？”

　　风燃诚实地摇了摇头，她自从认识到了秦欣对她的爱是充满伪装的控制之后，她就不再去看电视里那些编织出来的虚假故事了，朋友们聊起热门娱乐圈话题的时候她也只表现出兴致寥寥敷衍过去。

　　“好吧，那我来选。”他拍了拍沙发的空位，视线又飘忽不定了，“你要坐过来吗？我帮你戴设备。”

　　风燃坐过去，罗勒从床头柜抽出一个篮子，里面是她没见过的设备，比起器械更像是一些特别的装饰品。

　　罗勒先将那两个紫色的护腕戴在她手腕上，风燃仔细感受着，有重量，但不是很沉，隔着一层布料甚至不痛不痒。

　　“不是贴片连接器吗？”

　　“你不是不喜欢贴片式的吗？这是斯莱卡跟罗泽丽特联合研究的最新产品，说是连接器其实更像是按摩仪之类的，只能模拟一些单一的触感，但是不过电的话是不是就会觉得安心一些？”

　　“没有连接线的话要怎么控制呢，这里面有传感接收器吗？”

　　“这里面只有记忆金属填充物，作用方式的话，因为这间房间墙面里有金属轨道电磁铁功率器之类的设施，才能悬浮控制这个特殊金属连接器啦，不过控制力度很微妙只能按按摩就是了，不然我都想做悬浮无重力房间了。”

　　罗勒又拿起一个腰封制式的连接器，红着脸问她：“这个也要我帮你戴吗？”

　　风燃看着她心思突然活络起来：“这些都是你做的吗？为什么会想做这种东西？”

　　按摩产品也好连接器也好在市面上已经充分发展，泛滥得没有任何上升空间了，而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实在有些画蛇添足，毕竟连接器的全息模拟能力已经强大地囊括了一切外作用力设备，画蛇添足做出来的东西实用性存疑不说反而全是些微妙的瑕疵，在这种高档的私人影院里甚至更像情趣用品。

　　斯莱卡家的少爷想胡作非为是一回事，让罗泽丽特家都陪着胡闹就是另一回事了，在商业往来上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人情，不比二十颗能源星便宜。

　　罗勒少爷嘴硬着呢，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傲据道：“我想做就做了呗，不能因为用处不大就把我辛苦研究的成果丢了吧，可爱一点废物一点的连接器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我要是当上董事第一件事就是把医院的贴片连接器全换成这种。”

　　罗勒身上传来丝丝缕缕的薰衣草香气，在这一方小空间里念念叨叨的样子格外有魅力，风燃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笑眯眯道：“你帮我戴吧。”

　　罗勒少爷红得快熟了，瞬间说不出话。

　　学校的夏季校服是衬衫短袖，男生的下装是薄款长裤，女生是制服短裙。风燃的衬衫上有股淡淡的清甜的像薄荷一样的香气，下摆规矩地扎进裙子里，显得腰肢格外纤细。

　　少女细长白净的脖颈上靠近腺体的地方有一颗小痣，罗勒极力忽视它的存在，觉得眼睛热得快冒汗了，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他拿起最后一个连接器，是一个项圈的造型，看着风燃近在咫尺的精致漂亮的脸庞，隐秘地有些沉迷：“这个也能让我帮你戴吗？”

　　风燃瞳孔微缩，那是一个粉红色的项圈，绑带是欧根纱的，很可爱很漂亮。但是她觉得自己还见过另一个，金属质地的，银色的像一把锁，也是这么由罗勒拿着，但神色忧郁地看向她。

　　一旦戴上去，项圈产生的电流会刺激肌肉组织与神经，她什么都做不了，像是被囚禁，只能任由世界陷入沉默里。

　　在罗勒碰到脖颈的那一瞬间，那种电流刺激的痛感如同实质，幻觉中的画面戛然中断，但风燃依旧停留在惊吓中，下意识躲开了他。

　　她又开始觉得头脑发胀，抓住罗勒的手，虚弱道：“我不想戴这个可以吗？”

　　罗勒被风燃的应激反应吓了一跳，想安抚她又害怕刺激她而无从下手，当即把那个可爱的项圈丢回篮子里。

　　“不想戴就不戴，没事的。”他迅速给自己也戴上护腕跟腰封，撇开话题道：“反正投资的是罗泽丽特，我只是参与研发，亏钱也亏不到我家头上来。”

　　幻觉带来的惊厥跟沉闷在他吊儿郎当的玩笑话里消散了大部分，罗勒递给风燃一个3D眼镜，等她自己戴上了之后又抓了几个娃娃充当靠垫调整座位的角度，最可爱的那个小兔子被他顺手塞进风燃怀里。

　　风燃捏着兔子玩偶柔软的绒毛，四周散落的薰衣草香气被主人冷静地收了回去，房间里的灯光暗下来，投影画面先播放的是出品方跟制片厂。

　　那是一个很古老的，散落在宇宙的，关于星星的童话，一个孤独的小王子跟他自己的星星的故事。

　　风燃看得很沉浸，但并不是因为3D眼镜或是连接器的原因，连接器或者说是按摩仪作用得很慢，散发着温热，按在一些有痛感的穴位上，身体就酥酥麻麻暖烘烘的，意外很放松很惬意。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有那么一个摆件，是叫雪花球来着，玻璃球里戴着长围巾有一头金色头发的小王子左手边是一只小狐狸，右手边是在玻璃罩里的玫瑰。

　　雪花的效果很劣质，但是摇起来就会播放小星星的钢琴曲，那个摆件是哪儿来的风燃其实不记得了，总之也是因为太廉价后来就被秦欣丢了。

　　她两年前刚完成星瞳的主控程序没多久，特别想要一个天体投影仪，但是夏洛克星系有一百多万颗行星，她自己设计处理的话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完，于是在星瞳能优化自主学习之前，把它的学习研究方向全设置在了天体监测上。

　　那个梦幻的投影仪她跟星瞳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做出来，实时监测的功能比科学院星象塔的星网地图还要强大，能随意点开浩瀚宇宙中的任何一颗星星，观察它的外形，亮度，运动轨迹，甚至内部的地表风光，生物活动，能量变化。

　　投影的同时会播放柔和的钢琴曲，风燃喜欢把它放在床头，偶尔充当夜灯，但是没多久就被风麟烨故意丢掉了，风燃没有去找回来，也没有再做一个，因为没必要，因为她发现了庞大的星群中的异类——废弃矿产行星4601号。

　　风燃是第一次完整地看完这个童话故事，她曾经也幻想过把自己代入童话故事里，但代入谁呢？小王子，飞行员，狐狸，还是玫瑰？应该是玫瑰吧，只能在玻璃罩子里，终将逝去的，跟她最符合。

　　她也曾经闻到过很香很香的玫瑰香气，那是秦欣信息素的味道，只是那个香味后来变得太过浓郁，香得有点令人作呕。

　　罗勒劣质的全息设备什么感觉都模拟不出来，但风燃确实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气，暖烘烘的，让她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香气更浓的方向偏倒。

　　罗勒感受着肩头的重量，僵硬地绷直了身体，他微微偏头就能看到风燃茂密可爱的发旋，她的长卷发乌黑细软，闭着眼睛平静的睡颜很美好，像中了魔咒的公主，但就算没睡着风燃的美貌也是公主级别的。

　　她身上有好闻的清甜薄荷香气，也有自己的薰衣草信息素味，罗勒的心脏跳得飞快，感觉像是要飞出胸腔，吵闹得让他担心会不会打扰到公主的睡眠。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那个毛茸茸的发旋，手感很好，也想像风燃昨天做的那样亲亲她的眼睛，但又担心把人弄醒，只能像个变态一样，捻着她的一缕头发闻了闻，然后轻轻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