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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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阁中有负责洒扫的太监，名义上是圣上安排，但事实上是问虚教的人。
这日一早，来顺照例去风雨阁。
进门前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每次进去的时候他心底都忍不住紧张，洒扫的时候也恨不得马上结束，可手中动作又丝毫不敢敷衍。
若是元嘉不在也就罢了，若是元嘉在，那便真的是能出一身冷汗。
就比如前一日，二楼便有沾了血的衣袍，且那血是来自于元嘉的颈侧。
衣袍上的血迹已经干了，说明元嘉受伤已经有一段时间，但伤口却仍旧是血淋淋的，细看去，竟然像是元嘉自己撕扯开的一般，配着他脸上的笑更显几分诡异。
来顺只看了一眼，便垂下头，并敢多问。
这一日元嘉并不在，来顺提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事实上风雨阁物件儿少，元嘉经常不在，所以算得上是干净整洁，他很快清理完便打算出去，却倏地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太静了。
风雨阁中养了一只鸟，那鸟的叫声不大，不知道的人可能不会留意，但他见过，所以才会觉得不对劲。
元嘉很喜欢那鸟。
来顺生怕鸟飞走了，自己要承受元嘉的怒意，他趴下来，朝着床下面、桌椅下面一一看过去。
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他只能失望起身，同时拍了拍膝盖，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你在找什么？”
来顺猛地转头，见元嘉正站在他身后，掌心合拢，只露出一点黄绿色的尾羽。
可不正是那只鸟？
“原来它在大人这里，属下刚才正在找呢？”
“哦？”元嘉垂眸：“你为何要找它？”
来顺感觉他的眼神很不对，着急解释：“属下没听到它的动静，还以为它飞走了……”
“飞走？”元嘉捏着鸟的手掌似是紧了一下，继而摇头：“它永远不会飞走。”
来顺并未接话，他本也不敢在这里多待，告了退便匆匆忙忙出了风雨阁，待看不到了，才慢下来松口气拍拍胸脯。
可这一放松下来，他又觉得哪里不对。
当时元嘉手掌握紧，那鸟非但没叫，连动弹挣扎都不曾有，倒像是……
已经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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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鸾最初还胆战心惊，担心元嘉不知又会用什么法子对付她，可几日下来，她连元嘉的面都未曾见着，也就渐渐把全部心思都放到按照母后说的给自己订一门合适的亲事上面。
好在宋娆十分用心，不负她所托，这日午后，她便来了昭阳宫，宋鸾心中的期待在见到她面上的笑意之后几乎成了笃定，果然，宋娆凑过来：“二姐，有眉目了！”
“这么快？”宋鸾问。
宋娆笑道：“恰好许秋姐姐年龄到了，她家中也在为她寻找适龄男子，可不就赶了巧，她便多留意了一下。”
宋鸾：“如此倒还真是辛苦她了。”
宋娆捂嘴噗嗤一笑，许是不久后便能够离开皇宫，她肉眼可见的心情开阔了许多：“可不是，许姐姐家中都以为她多恨嫁呢！”见宋鸾期待的表情，她也不卖关子：“她打听了好几个，不过总归还是得二姐你亲自见过才好。”
“亲自见……”宋鸾皱眉，事关人生大事，确实也不好草率决定，她想到皇后对她说的话，瞬间有了决定：“此事我来安排。”
宋娆见她如此说，倒也放下心来，又好奇地问一句：“二姐，你是要让元嘉帮你掩人耳目吗？”
宋鸾乍一听到她提及元嘉，忍不住神情滞住：“何故提起他？”
宋娆诧异扬眉：“竟不是么？可前几日他还曾向我宫里的人打听过你的事情。”
宋鸾手指捏紧：“他都打听了些什么？”
宋娆回想：“我当时没在那里，据我的侍女说，元嘉已经知道了你让我帮你在宫外打听亲事。”
宋鸾呼吸错了一瞬：“他知道了？”
宋娆点点头：“我还以为他已经来这里向你示好了呢。”
宋鸾没了继续和宋娆说下的兴致，接下来的交谈也草草结束。
待宋娆离开后，她站起身来，在殿内走来走去。
空气又静又闷，仿佛要把人蒸熟一般。
知秋见她从里到外都透着难以排遣的焦躁，不由得问：“公主，怎么了？”
宋鸾方才回神，却仍旧难以平静下来。
元嘉或许就在暗处窥伺着她的一举一动，或者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母后又不让动他……
宋鸾思索片刻：“本公主要去延宁宫拜见母后！”
知秋瞥了眼外面的晴空烈日：“公主，不若明日再去？”
宋鸾摇头：“不行，就现在！”
她并不想让知秋过多担心，便也没有细说。
她这次没带几个人，旁人只看到她匆匆进了延宁宫，没隔多久便又出来，只是神情平和了许多。不由得心中纳罕，都说皇后和永阳公主母女情浅，如今看来倒是并非如此。
宋鸾迫不及待地等着第二日的到来，元嘉从始至终并未现过身，宋鸾甚至想着他或许自己先看淡了？
她求见皇后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无非是让她安排赵卿寒进宫教她对弈的时候，多带几个人进宫。
名义上教她下棋，实际上也可以简单相看一下。
皇后毕竟来自陈家，宫内宫外都有人手，促成这么个事情，并不算太难。
早膳之后，宋鸾表面上在看书，视线实则一直落在殿门口，留意着那里的动静，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慢，宋鸾的心越提越高。
许久，她终于听到院中传来侍女们声音，宋鸾几乎是立马从榻上坐起，问：“来了吗？”
很快有个侍女进来，身后却并没有跟着什么人，宋鸾心底往下一坠，果听侍女道：“赵大人本已带着弟子们到了宫门口，却因为宫中突然出了乱子，没能进来。”
宋鸾急问：“什么乱子？”
那侍女朝着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奴婢听闻，陛下在早朝时，突然晕过去倒在了龙椅之上……如今大臣们都候在兴庆宫问等太医问诊结果呢，旁人想要进宫怕是不太可能了。”
“属实吗？”宋鸾忍不住问：“父皇是因为被政事气到了吗？”
侍女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看她：“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宋鸾摆摆手，也知道这样问确实是有些为难她。
侍女们退下后，殿内只余宋鸾和知秋两人。
知秋心疼地看着她：“公主，来日方长，又何必急于这一时，纵那元嘉再有心机，再得圣宠，也不至于手眼通天到连您的婚事都能左右。”
宋鸾摇了摇头：“我心里总是很不安。”
前世这个时候，父皇并未晕倒，且这事如今又刚好发生在她的谋划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变故，宋鸾实在忍不住多想。
知秋见她模样，心中更是对元嘉不满。
公主以前是何等骄傲肆意的人，如今竟警惕他至此！
“公主不必担心，宫中御医众多，圣上身体又一贯康健，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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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知秋以及众人所期待的那般，到了傍晚，怀安帝醒了。
朝堂大臣们松了一口气，后宫中关注龙体的嫔妃们渐渐也放下心来，经夏也是其中之一。
这些时日，她一想到之后的事情便心中惶惶，坐立难安，久而久之，便有了小产之状，听说圣上晕倒之后，她更是直接见了红，惹得一阵兵荒马乱。
若是陛下醒不过来，必定会从皇室宗嗣之中选取继位者，她腹中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便也没有了太大意义，更甚至，日后若真的生了皇子，也会成为新帝的眼中钉。
待腹痛的症状稍微好一些之后，经夏吩咐侍女：“若还有陛下的消息，马上来报！”
侍女应下，刚转身出去，却又很快进来，眼角眉梢都是喜意，她匆匆跑到经夏旁边：“主子！皇上来看您了！”
经夏先是难以置信，而后看到殿外进来的人影时，便全部转为了欣喜：“皇上！”
皇上醒来便首先想到了她，看以后阖宫上下哪里还有人敢在背后看不起她，苛待于她。
经夏想要下床行礼，却被快步而来的怀安帝拦住：“你身子重，不必多礼。”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她只觉得自己如在云端。
圣上话语之中满是安抚之意，正如当时她还在昭阳宫时，她奉命到御前汇报永阳公主近况之时一般。
怀安帝似是不知道她的心情，坐在她的对面，忽地道：“朕记得你说你出生在一个小渔村？”
经夏一直想要忘记自己的出身，偏偏问的人是皇帝，也只好强笑着回：“是。”
皇帝沉吟片刻：“父母可还在？”
经夏印象中的娘亲已经上了年纪，光论年纪，即使做她奶奶都当得，说话不清不楚神神叨叨，还经常发疯，说是有什么人要来抓她。
旁的地方，她对经夏算是尽心，但经夏并不喜欢她，还好她送自己进宫做了永阳公主的侍女，才能有如今的际遇。
十年前年纪便那么大了，如今应当已经死了吧？
经夏摇头：“不在了。”
皇帝道：“朕记得你以前身体就很好，之后也要好好休养，皇子出生后，朕还需要你。”
经夏大喜，心中彻底安定下来。
这意思莫非是说，纵然陆贵妃以后抚养皇子，可皇子的生母仍旧是她？
历朝之中都有皇帝的养母和生母分别为东、西太后的先例，且这样的事情并不算罕见。
经夏垂头压制自己的喜意，她虽未抬头，却也能感受到圣上的目光一直专注地落在她身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