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总被迫内卷》山海曲

24、第 24 章

　　安东尼的记忆中，他从来就没有来过游乐场。
　　这倒不是因为多么悲惨的原因，只是他对去这种地方也没有太大的兴趣，而且游乐场里的人太多了，对于安东尼来说有点嘈杂。
　　最后才是担心自己在游乐场会睡着这个问题。
　　虽然把自己的书店经营成社恐圣地并非他的本意，但是他的确也不太喜欢人来人往的感觉。
　　果戈里是带他们两个翻墙进来的。
　　钱？
　　果戈里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当安东尼提议去买票的时候，果戈里就是这么理直气壮地回答的。
　　鬼知道一分钱都没有的他是怎么来到这个国家的？
　　想到果戈里的异能，他又觉得即使他一分钱都没有，想去哪里也太过于简单了。
　　空间系异能真好。
　　和他这种因为疾病被困在一个小小的书店里要自由太多了，和他几乎是两个极端。
　　安东尼双手插在口袋里对西格玛说道：“如果我一会儿睡过去的话，你记得把我背回去。如果这个时候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也不要去管果戈里。”
　　“当然，我又不傻。”西格玛也把手揣在口袋里，压低声音说道。
　　两个人相似的姿势让西格玛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和安东尼就像是果戈里的狗腿一样，就连说话声音都不敢提高半点，同一个姿势就像是接受过什么培训一样。
　　他倒是想让自己和安东尼的组合看起来像是情侣，但是事实是，果戈里有着强烈的带崩画风的气场。
　　这句话听上去有点凉薄，但是在这里却是一种真理。
　　安东尼和西格玛都是战斗力为五的渣渣，至少，不算上异能的话是这样的。
　　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两个可救不了拥有空间异能果戈里；而果戈里要是想搞什么事的话，他们两个也拦不住他。
　　对于安东尼的想法，西格玛颇为赞同——果戈里不是他们配担心的角色。
　　果戈里完全没有这是在约会的觉悟，在进入到游乐场之后就追着游乐场的吉祥物跑了。

　　“要不我给你买一个冰淇淋？”西格玛拿出费奥多尔给他的卡。
　　安东尼看着西格玛手上的银行卡又看了看冰淇淋的价钱，果断拒绝了：“不了，如果你想吃的话，在回去的路上再买吧。”
　　这里冰淇淋的价格溢价太多了。安东尼看着就心疼。
　　他是只抠门的森林猫。
　　如果不是真的懒，他甚至更想要买材料自己做。
　　西格玛笑了一下，他不觉得安东尼的抠门上不了台面，只觉得这很可爱。
　　不需要太多的奢侈，精打细算的生活是他梦寐以求的平静。
　　“也好。”西格玛把费奥多尔的信用卡收回来。
　　今天也是花费奥多尔的钱泡他的妞失败的一天。
　　果戈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他们两个身后，两只手分别拍在他们两个的肩膀上：“如果心疼钱的话，那么就直接抢吧。”
　　在法治社会爆发这种抢劫宣言的话是觉得多数人都想不到的内容，这话直接让西格玛和安东尼两个人的大脑停止转动了一瞬间。
　　安东尼和西格玛虽然说着不要去管果戈里这种话。但是他们听到他的这番言论的时候，还是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想要去抓住这条脱缰的野狗。
　　逃票已经是他们能够接受的的道德底线了，他们没法接受比逃票更过分的行为了。
　　然而这是安东尼和西格玛的道德底线，但是这显然还远不是果戈里的道德底线。
　　两个人抓了一个空。
　　西格玛的手指触碰到了安东尼的手背，但是他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而是连忙四处寻找果戈里的身影。
　　他在冰淇淋机旁边看到了果戈里，歪歪扭扭的挤了三个冰淇淋。
　　虽然他是空间系异能者，但是没有隐身的功能，所以工作人员只要不瞎，自然能够发现他。
　　可是他们却一声都不敢吭。
　　这里可是危险的横滨，是异能者聚集的城市。
　　生活在这里的居民都知道要有眼色，要学会怎么怂，所以当他们被异能者打劫的时候，他们选择的是忍气吞声、视而不见。
　　老板开出来的工资还不配让他们舍生取义。
　　“给。”果戈里是空间跳跃回来的，他如果走回来的话，那歪歪扭扭的冰淇淋说不定会掉在地上。
　　安东尼和西格玛得到了免费的冰淇淋。
　　两个人看着这个冰淇淋面面相觑。
　　“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特殊的冰淇淋了。”安东尼冷冰冰干巴巴地说道。
　　果戈里喜笑颜开，就像是一个两百斤的孩子一样：“充满了爱情的味道吗？”
　　“充满了违法乱纪的味道。”安东尼的手略微有点颤抖。
　　“那我就当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如同罗密欧与朱丽叶偷偷约会那样禁忌而刺激了。”果戈里大方地表示了自己的体贴。
　　安东尼：“……您可真是博学多才。”他是真的没想到果戈里居然还知道《罗密欧与朱丽叶》。
　　西格玛觉得这隐约带点阴阳怪气的口气和费奥多尔很是相似。
　　安东尼低下头，果戈里听完他说的那句话之后完全没有生气，还是开开心心的样子。
　　这个人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这不是嘲笑，而是指他的情绪就像是小丑一样，被固定在了快乐这个频道上。
　　搞得他心里更加憋闷了。
　　安东尼虽然抠门，但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实际上是一个颇有道德底线的人，是上帝的信徒，偷盗的行为对于安东尼来说近乎触底。
　　西格玛更是为难，虽然他没有曾经的记忆，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很有钱。只有他请别人吃冰淇淋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了别人抢冰淇淋给他吃？
　　果戈里却不在意这两个人的想法，在把冰淇淋分给他们之后，张大自己的嘴巴，一口咬掉半个冰淇淋：“味道好像也一般，不够甜。”
　　这之后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两个同伴。
　　“你们两个快吃啊，再不吃就凉了。”果戈里像是喝了替代酒精的防冻液一样开始胡言乱语。
　　他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误。
　　“……为什么这么做？”安东尼不情愿地接过这个冰淇淋，他总觉得自己如果不接下来的话，果戈里就要把它直接填进安东尼的嘴巴里了。
　　虽然果戈里说是“三人行”，他心里大概也是这认定的，但是安东尼觉得他这个人就是闲得蛋疼，找几个人玩弄一番。
　　对于追求自由思想的果戈里来说，所有解释权都在他身上。
　　“都说自由贸易，所以我觉得价格不合适的话，当然就可以行使另外一种自由了。”
　　安东尼斜着眼看了他一眼。
　　自由贸易也是贸易，首先得身上有钱，果戈里身上有一毛钱都算安东尼输。
　　“要不要我教你们两个什么是真正的自由？”果戈里笑了，但是他笑起来一般是没什么好事。
　　安东尼和西格玛都被吓得一抖，尤其是安东尼，他敢赌果戈里这货绝对是看懂了他的眼神。
　　虽然果戈里说这句话没有费奥多尔说这句话那么可怕，费奥多尔要是这么说，那十有八九就意味着他想要把人洗脑成奇怪的样子，但是果戈里说这句话……绝对会把他们烦死。
　　因为这一哆嗦，被果戈里以粗劣的手段堆起来的甜筒就被抖了下去，掉在了地上。
　　现在大概就不需要计较纠结吃不吃了。
　　看着这两个人不知道了应该被归为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动作，果戈里思考片刻，又露出一个笑容。
　　“有前途，吃一个丢一个吗？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等着，既然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那我就再帮你们两个打一个吧。”
　　这一次安东尼和西格玛及时地抓住了果戈里。
　　安东尼用着自己的肚子皱着眉头说道：“不行，我的胃病好像犯了。”
　　西格玛本来也是想用这个借口，但是因为安东尼的反应更快，让他错失了先机。
　　这样好像就不方便用同一个理由了，不然也太可疑了。
　　“你也是胃病犯了？”不知道果戈里有没有看穿他们两个的想法，但是他主动开口问道，“我帮你把胃掏出来看看？”
　　西格玛头顶微微冒汗：“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先去玩，这里人还挺多的。”
　　果戈里的话听上去像是在胡说八道，但是西格玛总觉得这家伙是认真在考虑掏他的胃。
　　所以西格玛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个借口。
　　果戈里虽然看起来神经不正常，但是绝对不是傻子，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交流的，不然费奥多尔也不会把他拉倒同一阵营上。
　　“为什么要排队啊？”果戈里对于这种遵守秩序的行为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想玩哪一个就直接去玩，管那个队伍干什么？”
　　胃疼本来只是安东尼的借口，但是他现在真的感受到了胃疼。
　　果戈里就是一个超大号的熊孩子。
　　不怕熊孩子熊，怕的是这个熊孩子有完全制服成年人的能力。
　　虽然安东尼没看西格玛，但是他知道他们两个的想法应该都是一样的。
　　有些坏事没人发现，做了的话晚上忏悔就好，但是插队这种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行为绝对会让他们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当时的画面。
　　“如果每个人都插队的话，肯定是要打起来的，谁强谁先上，这真的合适吗？”安东尼开口劝导他，“总有你打不过的人吧？”
　　果戈里向天上看去，他思考一会：“不用担心，我感觉我还挺强的，而且异能者也没那么多。”
　　言下之意就是他都能打得过。
　　“就算打不过我也能带着你们跑。”果戈里自信满满地说道。
　　“至少和我们出来约会，就迁就一下我们。”西格玛说着令他自己牙疼的话。
　　和果戈里约会……
　　这种话真是想想就让人觉得难受。
　　“有哪条规定是这么说的。”果戈里困惑地问，“不用管那些规定，听我的就行。”
　　“你这是要用你的力量来限制我们两个的自由吗？”安东尼急中生智，用魔法打败魔法。
　　西格玛握拳，如果不是不方便被果戈里听到，他现在真想欢呼一声。
　　安东尼的反驳实在是太有力了。
　　但凡一个空间内有两个以上的生命，那么这个空间集体必然是存在规则的。
　　这是一个近乎绝对的自然法则。
　　果戈里呆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灵魂提问，他好像也认识到了这条自然法则。
　　于是他低头陷入沉思。
　　西格玛擦了一下头上的汗。
　　这个反应……这个家伙果然不是单纯的疯子，他有着相当强大的思考能力，遇到这种提问的时候首先不是进行无力的反驳，而是进行思考。
　　之前自己要是大意了的话，果戈里能干出什么都不好说。
　　趁这个机会，安东尼和西格玛把果戈里塞进了最近的过山车的队伍里。
　　他们默契的思考再说点什么能够让果戈里陷入这种沉思中的话。
　　果戈里一安静，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清爽起来了。世界从毕加索那样不拘一格的画风变成了写实的风格。
　　西格玛看着安东尼带着浅笑靠在栏杆上，一派轻松自由的样子。
　　安东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笑，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笑过了，哪怕是面对费奥多尔的时候。
　　如果安东尼意识到这一点，他绝对会清楚，这就是摆脱一个熊孩子之后轻松自在的笑容。
　　而安静下来的果戈里则靠在栏杆上，抱着双臂，那双眼睛里带着和疯狂无关的理智和沉思。在失去疯狂之后，才能勉强发现果戈里居然是一个长相颇为俊美的青年，他在安静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忧郁的美感。
　　这让西格玛发现了一件完全不想承认的事——果戈里这家伙果然和他一样都是斯拉夫人。
　　莫名地感觉有点丢人。
　　安东尼则享受着这片刻的清净时光。
　　“大哥哥，大哥哥，你们两个是被他威胁的吗？”有一个小孩子扯了扯安东尼的衣角。
　　安东尼低下头，看到是一个带着眼睛的黑色头发的小男孩，他的眼睛里有着和普通小孩子不太一样的色彩。
　　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小孩子，更像是披着小孩子皮的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不，也不一定，一个成年人就算看出了什么也不会这么直接地冲上来问。
　　安东尼看了一眼果戈里，而果戈里还是一副深沉思考的表情。
　　这个人大概只有在完全不注意周围环境的情况下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你怎么看出来的？”安东尼看看四周，发现一个有着浅色头发的小女孩正叹着气看他，而边上的是一个有着白色头发的成年人，“你的家长呢？”
　　安东尼得确认一下。
　　“对，就是他们。”小男孩似乎注意到了安东尼的视线，头也不回地就说道，“其实这并不难看出来，你和另一个哥哥似乎对他很抗拒，但是却并没有和他分开的意思。”
　　明明那么小心谨慎，但是却并没有多少尊重的意思，而且那个有着双拼发色的男人身的脸上甚至带着几分畏惧。
　　那个白色头发的男人并不是被他们当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去尊重，更像是一个不得不留在手上的炸弹一样。
　　虽然有点奇怪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来到游乐场，但是柯南觉得这似乎也不奇怪，他第一次见到琴酒和伏特加的时候不也是在游乐场吗？
　　犯罪分子偶尔在奇怪的地方刷新似乎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受人所托照顾他一下。”安东尼觉得这种推断实在是太过于草率了，其实应该还有直觉这样的东西在发挥作用。
　　不过他有点奇怪，为什么一个孩子会注意到他，“不用担心，这还是一个和平的世界。”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游乐场的人流量已经没有那么大，但是依旧是人山人海的。
　　他刚刚没注意到这个孩子从哪里出现，但是这个游乐场这么大，为什么会特意关注到他？
　　“快走吧，你的家人要担心你了。”安东尼站直了身子，把眼前的孩子打发走。
　　柯南似乎认真地看了一会安东尼，然后认真地对他说道：“大哥哥，要注意安全。”
　　说着，他转身向在出口的两个人跑去。
　　站在门口的男人转过身，静静地注视着安东尼，他看了一会，露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来。
　　那是一张斯拉夫人的脸。
　　白毛，俄国人。
　　这两个关键词总感觉让安东尼联系上了费奥多尔的白毛控。
　　这个人该不会和费奥多尔又有什么关系吧？

　　“找到你想找的目标了吗？”白发男人低下头看向柯南。
　　“我还不确定，如果那个人是黑衣组织的成员的话……”柯南其实看灰原哀的反应就觉得那个人应该和黑衣组织无关。
　　而且他也没穿着黑色的衣服。
　　“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找找看。”灰原哀觉得这位大侦探果然很莽，居然就这么直接上去问了。
　　“不，先不着急。”白发男人的手放进自己的风衣里，逗了逗怀里的黑猫，然后他的手指被猫咪尖锐的爪子划破，而看他手上的划痕，显然前不久已经被猫挠了一次了。
　　白发男人的表情狰狞了一瞬间：“嘶，这附近要出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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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安东：新的白毛出现了！
费佳：……我说不是白毛控。
安东：不是那么相信。
死神出现，怎么可能没有新的死者呢？
哎，大家注意身体啊……
发烧了QAQ
本来以为没烧，结果一量体温三十八度多。
麻了。
希望只是风寒感冒，之前住的房间哗哗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