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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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尘和成炎欲上前帮忙，被方之烛制止。
他微微眯眼，将透着曦光的天地缩成窄窄一寸，胸中不断涌出热意，催动着他蠢蠢欲动。
好熟悉的感觉。
因着失忆，方之烛并不记得自小的修行过程，但祭出招数的动作仿佛来自本能一般自然而然，无需思索、犹豫。
仿佛来自灵魂深处一般。
傀儡数量很多但战力不高，不过几个来回就被方之烛打了个七倒八歪，偶尔几个力量惊人的，也被方之烛揪出来一一击溃。
黑色人形陆续倒地，不等旁人做出反应，片刻就消失不见。
见势不妙，方之烛眼疾手快地收回袭向最后两个傀儡的灵力，趁两只攻过来一个弯腰躲过同时伸手，重重打在两只心口位置。
傀儡僵在当场，方之烛拍拍手，转身问道：“这些东西有脑子么？”
成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哭笑不得：“应当是没有，从根本上来说它们只是泥人，只受主人驱使。”
方之烛盯着两个黑乎乎东西看了一会，忽然捻动手指，狠狠点在它们额头之上，傀儡被点的前仰后合，就是没倒下，看上去竟然有几分诡异的可爱。
等待片刻，两只傀儡开始变得透明，很快就地消失。
方之尘惊讶地问：“哥你做什么？”
“回礼。”方之烛不欲多谈，“走吧。”
方之尘对他哥是完全的信任，也不再多问，转而感慨起来：“哥你真的好厉害啊，才几天不见，你就恢复这么好了！”
方之烛不想说自己拼命吃药补充修行的事，随意答道：“一直在复原中，如今明显一点。”
方之尘还挺骄傲，对成炎笑：“我就说吧，我大哥就是最厉害的！”
成炎也跟着笑了：“是。”
方之尘：“上次和娘如此说，娘亲也说大哥很厉害。”
听到“娘亲”，方之烛沉默下来。
此时路过一处极为干净的小溪流，成炎去取些水，方之尘也想去洗洗手，被方之烛喊住：“我来此，父亲和你娘可知道？”
方之尘摇头：“我许久未曾回家，父亲忙碌，顾不上我，娘说要去办点事，需要离开燕州一段日子，我也担心他们不同意，谁都没告诉。”
方之烛说不出话来。
在冰屋中的短短时间，江敏多番叮嘱，让他一定要顾好方之尘，如今看来是早就有此决定。
不论缘由，江敏救了他的母亲，他绝不会让他弟弟失去母亲。
取过水稍作修整，三人继续往前，路上，方之烛主动说起他的计划。
提及导致失忆的蛊毒，他说：“我的修行不日便可恢复，但对这种蛊毒无计可施，有个朋友提议我去找一个人。”
方之尘：“找谁呀？”
“永寿真人。”方之烛仿佛有点牙疼，“你们听说过么？”
方之尘和成炎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方之烛也不觉奇怪，医盛提及此人的时候说了，前辈素日不在江湖走动，但修为深不可测，尤其对这种古怪的蛊毒有独到见解，建议他前往一试。
有人同行，路途仿佛变得平坦，几个时辰后，三人停在一处山谷前——正是医盛所说的“永寿谷”。
倒是鸟语花香的相当美丽，但并无可供人进出的道路。
不仅没有，连每座山头都长的一模一样，进入其中大概很快就会迷路。
方之烛莫名觉得山谷走势有些眼熟。
“哥。”方之尘低声说，“有人来了。”
方之烛抬眼，正见一年轻男子走到近前，问他们：“请问，哪位是方之烛？师父有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三人，方之烛上前一步，道：“正是在下，这二位是我的朋友，不知可否同行？”
年轻男子微微倾身，恭敬道：“来者是客，自然欢迎，请。”
往里走的时候，方之烛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看了眼前方带路的男子，放慢脚步低低说了几句话。
这时，男子转过身来：“诸位，快到了。”
被抓到说悄悄话的三人都有些尴尬，方之尘连忙提高声音：“哥，为什么世外高人都藏在山里？是因为方便修炼吗？”
成炎嘴角抽抽：“我觉得可能因为风景好空气好。”
方之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因为安静。”
一个人影穿过石板路，慢慢朝几人靠近，“不过风景和空气确实都很好，哈哈哈哈。”
出现的男子同方令年岁相仿，身形高大挺拔，着一件蓝色长衫，下巴上几缕轻飘飘的胡子将他的端正面容缀的分外打眼。
他看向新来的三人，眼中精光顿现：“能找到此处……你们认识医盛？”
见三人不说话，他又笑了起来，“知道我在此地的，除了我那徒弟和师弟，就只有那个小师侄，那孩子可比我徒弟热心多了。”
方之烛想起来，医盛提及永寿真人时说了一句“你先前往一试，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朝对方作了个揖：“前辈。”
方之尘和成炎也跟着行礼。
永寿真人捻了捻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既是师侄让你们来，有什么事就说吧。”
方之烛看了眼身旁的方之尘和成炎，道：“能不能跟前辈单独说？”
方之尘：“哥，我也要知道！”
成炎也皱眉。
永寿真人：“你跟我去那边。”
方之尘：“哥！”
成炎拍了拍他的肩，默默摇头，两人一起看着方之烛走远。
外头还是盛夏，山谷中却仍旧是春天的模样，方之烛在湖边石凳上落座，说了他体内蛊毒的事。
永寿真人正好给他诊完脉，眉头微微耸起：“此蛊毒是针对而制，会让人忘却前尘，除此之外对身体不会有任何损伤。”
方之烛点头，医盛也是如此告知。
永寿真人：“我不知此蛊毒配方，强行解毒虽然也可行，但很大可能于你身体有害。”
方之烛再次点头，这一点他也知道。
“恕我多管闲事，若非必须，冒这样的大的风险来解毒找记忆，得不偿失。”永寿真人严肃地说，“你可曾好好考虑？”
方之烛偏头，看向湖面。
微风轻拂，掀起小小波浪，晃碎一湖阳光。
可曾好好考虑？
自然是有过的。
可那是在他还有选择的时候，而如今，他不得不选择冒险。
他的人生、弟弟的人生、他娘和江敏的人生，都寄在他身上。
况且，人的一生，本就是在不断的冒险中走过，他自然不会例外。
方之烛再度说道：“只要有所希望，我甘愿承受。”
永寿真人深深叹气，好一会后才回道：“你既想清楚，我也无谓多言。”
方之烛起身，深深行礼：“多谢前辈。”
按永寿真人规矩，除了病人本人，山谷中不留外人过夜，这也正合方之烛心意。
好说歹说把弟弟劝好，送走两人，方之烛要返回山谷，眼前忽然冒出两个傀儡。
定睛一瞧，正是先前被他送走的那两个，不同的是，这次傀儡没有攻击他，而是递上一封信。
方之烛一看信封上的字就笑了。
什么时候，卫泱还有心思搞这个。
他看也不看，右手抓住信封一用力，信封和信一道碎成粉末，随风而逝。
随后头也不回地返回山谷。
千里之外的兆丰山中，卫泱抬手戳在傀儡眉心，尔后缓缓放下。
上回，方之烛用这两个傀儡跟他说“滚”，这次方之烛毁了他的信，一个字也没说。
更令他不安的是，就在傀儡回来的瞬间，之烛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彻底隐藏了自己的行踪，他不知道去哪找人。
他太了解方之烛，若不能及时找到，下次相见，或许就是彻底决裂之时。
胸口寒冷地酸痛起来，他蹭的站了起来。
几乎就在同时，一个人跑了进来：“师叔来啦！咦，你要去哪里？”
卫泱：“找个人。”
“又去找人家麻烦？”游名迅速结出一个制止术，“你答应过师叔什么？别乱来！”
卫泱捏了捏拳头：“师叔，别管我。”
游名：“师叔不是想管你，可你现在这个样子……”
砰。
剧烈的震颤后，制止术消失于无形，游名甚至来不及反应，卫泱已经不见了。
他目瞪口呆许久，吐出一个字：“操！”
树木由绿转黄，早秋的菊花悄然绽开笑颜，夏天只剩最后一点余音。
而永寿谷中仍是春天的模样，方之烛熬好药，倒出一碗放在桌上，又去处理药渣子。
收拾完毕，药也凉的差不多了，端起，一饮而尽。
永寿真人准时出现：“这药如此之苦，难为你日日喝三次。”
方之烛给两人倒茶：“良药苦口，也没什么。”
“稍后针灸，晚上再泡一次澡。”永寿真人捏着胡子，乐呵呵，“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能解毒，不过恢复记忆不可一蹴而就，要慢慢来。”
方之烛：“我明白，多谢前辈。”
做完针灸，方之烛沉沉入睡，永寿真人回到自己屋子，拿出一壶酒。
两杯酒下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师父。”
永寿真人并不意外：“泱儿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03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