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曲》三千琉璃

14、裂心与“五”

　　“你在这里待着，我进去看看。”禹风挣脱自己被抓的袖子，拍了拍甄琮明的肩头，低声说道。
　　“不，禹头，我和你一起进去。”甄琮明一手抓住禹风拍着自己肩膀的手，扭过头，水汪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禹风。
　　禹风皱了皱眉，考虑了片刻，才点了点头，一手把甄琮明拉到身后，率先往那两扇在大风中摇摆、发出吱呀声响的门走去，甄琮明紧抓着他的衣摆跟在其后。
　　休假期间无法携带武器，所以禹风顺手在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走到庙门口时，将手中的手电递到了甄琮明的手中，甄琮明一手接过手电筒，另一只手却还是紧紧地揪住禹风的衣服不放。
　　深吸了口气，禹风一脚踹开庙门，紧跟其后的甄琮明紧闭着双眼、凭感觉高高地举起手电帮禹风照明。
　　小小的古庙，一眼就可环视，佛龛空着，上面原本应该摆着的佛像不知去向，庙中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也———没有一个活人。
　　“按照推理小说的套路，接下来应该是不知名的尸体……”禹风不由想起甄琮明的话，扯起嘴角苦笑了下。
　　“禹头……”看禹风半天没有响动，闭着眼紧跟在他身后的甄琮明伸出手指戳了戳禹风的背脊，“我……该不会是猜对了吧？”
　　“不……”禹风下意识地摇头，就听见了耳边那一声刺破云霄的大叫。
　　“啊———”甄琮明发挥了自己的强项，将一声大叫叫得千旋百转、荡气回肠，仔细听去可以发现其中还包含了音律的变化，可谓高山流水，只是难遇知音。
　　禹风根本没兴趣欣赏这个，他看着甄琮明一边拼命用头撞着自己的胸膛一边拼命大叫的样子，又抬头看了看在这声大叫中更加摇摇欲坠的屋梁，果断地一手捂住了甄琮明的嘴，另一只手抓住了甄琮明胡乱挥舞着的手电。
　　“唔……唔……”甄琮明眨了眨眼睛，情绪似乎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了？”禹风低头俯视着甄琮明的眼睛，问道。
　　“唔……”甄琮明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禹风一手松开甄琮明的嘴，另一手拿过手电，走向佛龛所在的位置。
　　没错，庙中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也没有一个活人，那是因为，佛龛上，原本应该摆放着佛像的位置，正摆放着———一个死人。
　　与从前在现场多见到的尸体不同，这具尸体是趴着的，看不清楚脸，看体型和衣着应该是男性，双手被麻绳紧紧地捆在身后。
　　之所以确定他已经死去，是因为电筒的亮光扫过他时的那阵闪光，禹风看的很清楚，那些光来源于尖锐的利器，没错，这个男子的上身被十多把锥子刺穿，看地上的流血量，人根本不可能存活。
　　禹风从口袋中拿出手套，回头看向已经惊呆的甄琮明：“拍照。”
　　“嗯？哦，是。”甄琮明半天才反应过来，直到禹风已经上前检查尸体，才手忙脚乱地从身上的挎包中拿出相机，给现场拍照。
　　“禹头骗人。”禹风等甄琮明给尸体拍好照后，深吸了口气，正准备给将尸体翻转过来，就听到从背后低低传来的一句。
　　“故意吓人。”
　　“坏人……”
　　甄琮明低低地絮叨着，似乎在靠不停说话缓解自己的不适。
　　禹风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无视了身后人的人身攻击，他的确没有骗人，甄琮明所做的猜测是“不知名的尸体”，而这具尸体，很显然，应该是他们所认识的，他的身上还穿着兰德·伊夫特的别墅中，仆人专用的黑色西服。
　　为了不破坏尸体上的证据，禹风将尸体侧翻过来，让那些锥子保持原状，然而，才看到尸体的正面，他便愣住了：“不可能……”
　　“怎么了，禹头？”甄琮明听到禹风这一声低喊，好奇地抱着相机再次凑上前来。
　　“别看。”禹风连忙转身，却来不及阻止。
　　“啊———”
　　又来了！
　　禹风保持好尸体的平衡，一手扯下手套，捂住那张快要让整个寺庙倒塌的嘴。
　　“你到底是不是警察？”连续听到两次大叫，禹风有些上火，不由低声呵斥着甄琮明。
　　甄琮明瞥了眼禹风，倔脾气似乎上来了，双手扯开禹风的手，抓住脖子上的相机对着尸体一阵猛拍，随后背转过身，走到庙门旁蹲下身，一言不发。
　　禹风觉得自己似乎被猛烈的山风吹得有些感冒，头痛得厉害，然而工作必须完成，于是他转过头，重新对上那具将甄琮明吓得厉害的尸体。
　　如果说刚才的姿势，还符合甄琮明从前所看到的尸体的标准的话。
　　那么这具尸体正面的样子，很显然超出了甄琮明的承受范围。
　　黑色西服即使沾满了鲜血也不甚明显，然而，胸口的位置很明显地多出了一个血洞，其中正插着一支冰锥，与其他的冰锥不同，这支冰锥上的血量是最多的。
　　原因不难判断，因为，凶手可能就是拿这支冰锥挖掉并切开尸体的心脏，没错，凶手不仅挖出了陈麟的心脏，还别出心裁地用冰锥将他切成了几等分，塞到了陈麟的嘴里，因为硬塞的关系，心脏被挤压得如一团烂肉，血水不断地从陈麟的嘴角流下，在被翻过去的瞬间，打湿了禹风的衣袖。
　　而陈麟的整个面孔，也被人用冰锥划破皮肤，写上了一个大大的“五”字。
　　这样的尸体足以吓退甄琮明，却不会吓到已经办案多年的禹风，而他之所以发出惊呼，是因为，和甄琮明一起登山之前，他们曾经向别墅中的仆人借了些登山工具。
　　而帮助他们的———正是陈麟。
　　刚才那个还微笑着嘱咐他们“晚上路不好走，一切小心”的青年，怎么会，先他们一步到达了这里，还被人杀害。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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