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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倒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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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我想……我想……并不知情。”一向伶牙俐嘴的谢尔明奈女士变得结巴不已,脸上是根本无法掩盖的慌张。
真值得怀疑。翊莱夫斯心想。
“我只是想问安尔戴琳小姐与麦克……他们或许是朋友?”翊莱夫斯说到后面时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能。
对于阿尔忒弥斯来说,阶级是很重要的一环。
其实也不是,而是阶级对于他们本身来说,是不可忽视的历史文化遗留和观念形成问题。按阶级论来说两者不应该有如此过多的接触,现实却是安尔戴琳将自己的斗篷都给了麦克。
“啊?哦——”翊莱夫斯听见谢尔明奈深呼一口气,那是完全发自本能的,连谢尔明奈本人都没有发觉自己松了一口气。
“这个……”谢尔明奈瞧了体验翊莱夫斯,她朱唇轻启,“莱夫斯先生是所为什么身份提问的呢?”
现在是傍晚,不少房子上空升起袅袅青烟。翊莱夫斯现在已经失去了作为“警员”这一身份的资格;现在只能以朋友是身份询问,那必定会被类似于“你无权干涉别人私事”这样的话所支开。
“谢尔明奈女士,这并不是提问,”翊莱夫斯脑子飞速旋转着,他需要借口,“我只是来确认一下。”显然翊莱夫斯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谢尔明奈故作遗憾的样子。
“如果莱夫斯先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的话 ,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有,”翊莱夫斯将话锋一转,“你刚刚为什么要逃跑?”
“先生,我是修道院里的人,和男人保持距离有利于维护我的修为,”谢尔明奈说到,“况且……况且……我想你若在公众场合将我带走,带来的影响必定不好。”
当一个警察将修道院的人带走时,那个修道院肯定是会有许多难听的话语被流到城市中,“你说对不对?”
这句疑问比起说给翊莱夫斯,更像是她说给自己的。
翊莱夫斯点头,并往后撤了两步,“是我疏忽了。”
他一副俨然相信她的模样,也没有再继续过问,道别之后就离开了暮桥。
谢尔明奈大口的喘着气,那坏毛病又犯了。她紧紧地攥着兜里的钱,那是教徒们给神的俸禄,也是她的救命钱。她太害怕了,她害怕翊莱夫斯知道关于钱都真相,就这样跑了一路。
这一路上的狂奔都让她短暂的忘记了那个坏毛病,此刻,坏毛病再次发作,让她觉得剜心刺骨。
翊莱夫斯坐在靠椅上,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了眼前的士兵。他让士兵去西城打探一下关于安尓戴琳的事情,最好能探到关于她和麦克的关系深浅。
翊莱夫斯对士兵说到:“辛苦了。”
“辛苦了?我没听错吧,亲爱的。”
莉给安尔戴琳带来海带汤。莉是安娜岛上唯一的居民,她各种的原因只身一人来到安娜岛。
莉是审判官“安娜”的助手。
安尔戴琳尝了一口海带汤,浓重的腥味,咸的有些难以下咽。
“亲爱的,你不能用城里的水吗?”安尓戴琳端着装着海带汤的大碗,赤/裸/裸地盯着莉。
“亲爱的,”莉条件反射一般地交出这个称呼,“你觉得城主会大费周章给我接个水源吗?”
“你可以找嬷嬷。”安尔戴琳口中的嬷嬷正结束翊莱夫斯先生的盘问,独自搀扶着暮桥上的栏杆,往家里赶。
“我已经离开瑞克涅弥了。”莉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了,每次都会等来安尔黛琳同样的话语。
你听,安尔戴琳总会叹上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亲爱的,瑞克涅弥永远是你的家。”
莉沮丧地点点头,她无法向安尔戴琳解释这些年在外头自己是如何从阿答音转变为无神论者。
她再也没有宗教信仰了,虽然户口本上所显示的她为阿答音是不可改变的。
莉并非不信任阿尔忒弥斯,她当然认为神是值得尊敬的,而教堂和所谓的募捐则是人们因为贪欲而编织的华丽外衣。
莉接过安尔戴琳喝完海带汤的空碗。她将它放在废弃帆船的船头处,自己走到安尔戴琳身侧坐下,将头靠在了安尓戴琳的肩膀上。
“亲爱的,我也学会吸倒烟了。”
“嗯?”安尔戴琳为她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语不解。她记得他们三个人小些的时候,会偷偷学着在后院里收留来的人吸倒烟,将带有火星的那头放进嘴里。对于那群流浪汉来说是害怕修道院的人发现他们抽烟将他们赶出去,对于年幼的安尔戴琳他们则是惊奇不已的魔法。
在审判的日子里,她们二人依在一起,说了很多很多过去的事情。她们谈最开始在瑞克涅弥教堂草地里的第一面,谈他们三个偷偷地将谢尔明奈小姐的信件给弄上咖啡渍,谈方皓的离去……谈到这里时安尓戴琳情绪变得低落。她没法忘却,不是因为恨意,而是那个几乎贯穿了你每一岁的人怎么样都无法忘记,只要你还会回忆,你的回忆里就必然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