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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指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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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尔戴琳对古阑的印象很浅。
她只记得他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永远板着一张脸。
安尔戴琳对这次谈话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谈话会来的那么快。她的身子像石头一样僵硬着,眼帘垂下,她不太敢直视对面的二位。
“大祭司?”古阑的声音浑厚而沉稳,“你是叫安尔戴琳?杰尔斯?”大夫人坐在古阑的一侧,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点心。
“是的。”安尔戴琳因为紧张,手不自觉的放在杯子的把手处,大拇指指腹摩挲着杯壁。
“在我的眼中,你是一位极具智慧的信徒。”
安尔戴琳并没有接话,她静默地坐着,希望古阑能继续说下去。她现在的心情就犹如卫城城边的海水,潮起潮落,夹着着万物却有不知道从何说起。
安尔戴琳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已经做好面对莱夫斯家族的打算。她知道一个传统的骑士家庭接受她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甚至根本做不到去向下接受来路不明的信教徒。她的头埋的越来越低。
古阑接下来的话就像是一条小溪流突然闯进了荒漠,带着甘霖而来,将荒漠几株绿植救下。
他说:“翊同我提起过你,他尊重你关于宗教的全部,当然我们也会尊重这一点。可是关于莱夫斯家族的礼节,你是需要去学习的。”
“毕竟莱夫斯家族的象征不只是在卡萨那有用,在外的卡萨那居民,他们需要一个强大的力量去让他们放心的成长。莱夫斯就是这个强大的力量。”
安尔戴琳没法像古阑先生一样高瞻远瞩,她甚至没有来得及思考和翊莱夫斯的以后。
她总觉得,阿答会指引她。
“我希望你能帮助他。”古阑先生诚挚地说。有魅力的人总是不需要刻意的讨好或者是其他,只要是他张开嘴巴,别人的目光就会追随着他。
“宗教与皇室的融合是必然的。”
“祭司大人,这一切需要由你来推动。”
……
冬,是缠绵的雨夜。
安尔戴琳坐在灯下,写字台上什么也没有,一如她的思绪。她在揣摩古阑莱夫斯的话语。
宗教与皇室的融合是必然。
历史上并没有这样一说,她所知道的是宗教是为了百姓精神的寄托,他们引导着人们走向理想生活。
战火,只能摧毁教堂,却无法击溃宗教。
她想半合着眼,心想:合并是应该的吗?
莱夫斯家族的到来是卡萨那人求来的,饱受战争伤害的卡萨那人民终于在恐惧中决定去求助战士一般的莱夫斯家族。
莱夫斯家族以铁骑和箭雨驱赶了强盗一般的外族人。可对于不善战的卡萨那人民来说莱夫斯是在休憩的雄狮。
虽是休憩,但终究还是猛兽。
安尔戴琳望着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卡萨那的冬天来了。
*
玫太金正是鲜花盛开的季节。
翊莱夫斯坐在疗养院的长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最近的他是一个人待在这里。
他除了像时钟一样每日正常的运转,就只剩下等待安尔戴琳的书信。
“卡萨那离这里真的是太远了。”翊莱夫斯的头靠在椅背上。
他觉得自己陷入了热恋。
他总是想着安尔戴琳,不自觉得想她。他刚来的时候玫太金的时候,每夜梦里都是安尔戴琳低垂着眼睛同自己说“莱夫斯先生,我喜欢你”的模样。他偶尔也会起来走走,总能瞧见让他恍惚的人,乍一看很像,又一看——不如她。
安尔戴琳并非是有着多么美丽的皮囊,要是将她放入人海之中就很难被认出。翊莱夫斯却觉得无人能与她相比。
她是天上一朵白色的云,纯白、轻柔。
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牵过安尔戴琳的手。他看向自己的手,如霜一样白,每一根手指都是修长的,骨节处透着粉,指甲被修剪的好好的。
他觉得自己的手可能太瘦了,没有什么肉,要是牵着安尔戴琳应该会咯着她,他又看像掌心,那几个因为练击剑而留下的茧也令他觉得苦恼。
可是翊莱夫斯也不知道怎么让手指在长些肉,安尔戴琳的手浮现在他的眼前。
她的手肉肉的,牵上的话应该很柔软,就像是眼前的云一样。
花香扑鼻而来,这让翊莱夫斯想起了前阵子发生的一件囧事。
翊莱夫斯初来乍到,正在石子路上闲逛。他透过窗户时看见了院子里的花儿,红色的,在阳光之下摇曳着,很是美丽。
翊莱夫斯就想着来捡一朵刚落下的花,做成花干,放在信封里。
他好不容易忍着痛蹲在花坛边,开始寻觅适合用来做花干的花朵。
他不要太烂的,烂了的容易臭;他不能现摘,这个举动会令他有些过意不去。
玫太金是个爱花之都,花朵就是他们心中的神明。
翊莱夫斯在花坛旁边腿都蹲麻了也没有瞧见一朵合适的花。
“找快要掉落的花也是可以的,等几天就落了。”
将要求改变后,翊莱夫斯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目标——在栅栏旁边的一朵小花,开的最盛,花蒂与枝干的连接之处有些松了。翊莱夫斯觉得应该有个两三天就能掉落了,他就每日都来这花坛这里逛逛,坐坐。
可花就是不掉。
翊莱夫斯心急,他给安尔戴琳的信件早早就写好了,就在等这朵花落下。
他每日将信件反复地看,觉着不合适的地方就涂改,觉得字迹不佳就誊写。信的稿纸都有十多张了,这花就是不掉。
翊莱夫斯左右张望,确定周遭无人。
他伸出自己的手,正打算助花一臂之力。这手还没碰到花儿呢?
就听见一人扯着嗓子喊:“不可以乱摘花!”玫太金人声音普遍大,这一声可把翊莱夫斯吓一跳。
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又刚好挨着伤,起不来。他的颜面算是丢尽了。
翊莱夫斯后而觉得这个事情有趣又丢人,他在信中写下:
“玫太金的花是热烈的红,像你一样,或许不是花儿像你,是我格外想你。”
他的伤在一点点的好,回信也算是漂洋过海到了他的手上,他捧着那封信读了又读。
翊莱夫斯借着纸张与他的爱人交谈,借着纸张与她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