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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心迹(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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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信件说不上来是多么的重要,只是一些琐事。例如某一天的天气很好,或是哪里新开了一家铺子,那些一看就不像是他本人能抽出时间去关注的事情,似乎又像是姑娘们常会喜欢的事物。其中有一个紫色的信封,上面还没有沾染什么灰尘,应该是新放进来了。
翊莱夫斯说他在瑞克涅弥广场旁的那家餐馆等她。
安尔戴琳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和信纸上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安尔戴琳心想,自己还去吗?莱夫斯先生应该是个遵守时间的人,现在,应该已经离场了吧。想着种种,她自己翻开了那本《神书》,她应该提前一日备课的,她明天是需要去教堂给其他的信徒上课。
“只有将祭司和帝王可以进入地底,为了献祭偶尔也会用活人。”
希望Ann小姐能赏脸能与我共进晚餐。
“地下湖是祭司用来存储物件或者是献祭的。”
我会在瑞克涅弥广场旁那家没有招牌的餐馆等你,
“在穴洞里面的钟乳石是神圣的象征。”
Ann小姐,不见不散。
那封信的内容总是伴随着书本上的字,一起挤进她的大脑。她想自己要是这副样子去进行“讲课”,那明天她一定会因为不尊重阿尔忒弥斯而被逐出卡萨那。
为了明天授课一切顺利,还是去吧。安尔戴琳将《神书》合上,换上了衣服。
当她路过商铺时从玻璃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她没有穿任何与阿答有关的衣服,她穿了一条大家都会穿的碎花裙,外面裹着薄款的外套。甚至她在自己的脸上看到了笑意,嘴角微微翘起,自己是因为晚餐而高兴吗?还是因为翊莱夫斯的邀请?
她压了压自己的嘴角,警告自己:别太过分了,小叛徒。
夜晚的瑞克涅弥居然也是人来人往的,灯光也是暖调为主,甚至可以照清云朵的形状和轮廓。这是安尔戴琳第一次在这个点出现在瑞克涅弥广场,以往的她都是在教堂里面学习每日的功课,接着是留下来打扫,偶尔会和莉、方皓一起坐在嬷嬷旁边听嬷嬷讲故事。
小贩小摊上冒着热气,来来往往的情侣牵着手,这一切都是她所接触的文化中所没有的,但是她却觉得这些事情让自己觉得心情愉悦。
什么人猛地将她撞到在地。
“小偷!小偷!”路上的人惊恐的大喊着。
安儿戴琳猛地朝小偷逃跑的那个方向过去,在他怀里有什么闪着冷光,是利器。那张脸也十分熟悉——阿德里森。
她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本应该在牢房里面待着的阿德里森出现了,她起身后,就往阿德里森的方向跑去,步步紧逼。安尔戴琳跟着阿德里森走街串巷,最后在一个死胡同里把阿德里森跟丢了。安尔戴琳望着眼前这数米高的围墙,上面还沾满了玻璃碎片,阿德里森肯定做不到从这面围墙翻越。
安尔戴琳的身后传来魔鬼的笑声,安尔戴琳转身,是一个逆着光线的人脑骷髅,那把银刀正对着自己。阿德里森只要从那个集装箱里纵身一跃,自己将会背那把银刀刺穿。
阿德里森像是一个疯子,嘴里疯狂的辱骂着安尔戴琳的虚伪,连同着东城的每一位信徒。
阿德里森低声质问,质问他们为什么不经过自己的允许就将画作《印》的金钱都给了西城的子民。
安尔戴琳说:“那不是你想做的吗?”
“不——”阿德里森嘶吼,他还没来得及将自己想要的是莱夫斯家族的地位和祭司的权力说出口就被一颗子弹刺穿了胸膛。阿德里森嘴里还在说着什么,好像是从心里叫喊出来的,不过没人听见。
“杰尔斯小姐?”开枪的人不确定的问道。
安尔戴琳看了一眼倒下的阿德里森,回答:“是我。”
福莱斯走到安尔戴琳的面前,仔细地端详着她,除了衣物上和脸上有着溅出的血迹,就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莱夫斯将自己的手帕给安尔戴琳,示意她擦擦。
这时一个士兵跑来,说在瑞克人涅弥广场的那家无名餐馆着火了。
“什么?”安尔戴琳满是诧异。
“联系人员,去进行扑救,”福莱斯命令道,“我稍后就来。”
安尔戴琳现在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脑子嗡嗡响,她很担心翊莱夫斯。
福莱斯以为安尔戴琳是被阿德里森疯狂的举动吓到了,连忙安慰她,福莱斯显然是对安慰人这种事情极其熟练,他将安尔戴琳半揽入自己的怀中,轻轻拍着安尔戴琳的背。
福莱斯轻声细语:“杰尔斯小姐,我送你回去。”
“不。”安尔戴琳摇头,她要去瑞克涅弥见莱夫斯,她不放心。
安尔戴琳紧紧地抓着福莱斯的袖口,手链上的铃铛相互碰撞,发出令人害怕的声音。安尔戴琳觉得这个声音像是撒旦的警告,像是索命的前兆。安尔戴琳对福莱斯说:“我要去火场看看。”
“……别去了,那里危险,我送你回去吧。”福莱斯说。
安尔戴琳盯着福莱斯的眼,福莱斯可以看见她眼里的焦急,还有不安,他知道此刻的她就算是被他送回到家里,也还是会往火场去的。福莱斯只得答应,“你得跟着我。”
安尔戴琳抓着福莱斯的手松开了,她点头说:“好。”
福莱斯把她带到了瑞克涅弥广场,翊莱夫斯与安尔戴琳约定的那家餐馆正冒着浓烟,大火也烧红了半边天。安尔戴琳望着那窜动的火苗出神,她的鸡皮疙瘩起来了,她能感受到大火的灼烧,她能嗅到那场大火的人的恐惧。于此同时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就犹如那半空的火苗一样窜动。
见到翊莱夫斯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
只见她抢过一桶水,把自己淋湿,猛地接过另一个人的水往火场里面冲。福莱斯晃神,跟着安尔戴琳跑了过去。她没有办法进入火场,她只得一遍遍的奔跑,将水桶里的水往大火上面浇。
车夫运来了海岸的沙子,每个人都有序的加入了这场火场救援行动之中。当月亮退下时,火才算真正灭了,安尔戴琳一身狼狈地瘫坐在地上,她的脸蛋上面全是灰,衣服又皱又烂。手臂因为提多了重物开始发痛。
福莱斯递给她一块手帕,让她擦擦。安尔戴琳惶惶手,她问:“翊莱夫斯在里面吗?”
“在医院。”
“让我去。”安尔戴琳伸出手扯住福莱斯的手企图借助他的手将自己带起来,没想到一个趔趄,闷头栽了在地上。安尔戴琳因为劳累过度进了医院。
护士将她的衣服换成病服时,就顺手将脱下来的那套衣服丢到了。那个衣服气满了皱子,上面又沾着泥土和灰烬,是洗不干净了的,就算洗干净了也再也没有办法穿出门了。
在安尔戴琳的梦里,她看见了翊莱夫斯。翊莱夫斯被压在掉下来的土块上,土块压住了他的大腿,让他大半个身子不能动弹。浓烟和大火一点点的吞噬这翊莱夫斯。
她想去救他,双腿就像是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她大唬,除了火堆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外就没有出现过其他人的声音。
偌大的火场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只能站在那里,看着翊莱夫斯一点点的被吞噬,除了眼泪她做不了别的。
“翊莱夫斯。”安尔戴琳惊醒,冷汗弄湿了后背。
她翻身而下,去找到护士,找到了翊莱夫斯的病房。她掠起门帘,走了进去,包着纱布的他正安静地闭着眼睛睡觉。
她站了在他的身旁,她看着他脖子上裹着的纱布,上面渗透着绿色的汁液,是草药的颜色。那白色的纱布从脖子一路到手背,缠绕了大半个身子。
“Ann小姐。”埃文对安尔戴琳说不上熟悉,也一时想不起来她到底是什么姓氏,只是常听翊莱夫斯这样叫她。
听到这个称呼的安尔戴琳有些恍惚,她看向正从门外进来的埃文。她吸了吸了鼻子,想埃文行礼:“埃文先生。”
“你是来同翊告别的吗?”埃文不知道说些什么,但觉得翊莱夫斯需要转移去治疗这件事情安尔戴琳应该是需要知道的。
“嗯?他要去哪?”安尔戴琳说,“为了治疗吗?”
“是的,要往北上。”埃文回答,“是一个叫玫太金的地方。”
安尔戴琳听过那里,玫太金有着精湛的医学技术,那里的医生和巫师一同生活,科技与神明共同为了病人与死神搏斗。
安尔戴琳问埃文:“你们什么时候去?”
翊莱夫斯现在的身体状况是稳定的,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按理来说,应该是越快越好,不过他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他们得再等等。
“应该是莱夫斯先生醒来的时候。”埃文记得大夫说他一周之内会醒过来。等翊莱夫斯醒来后他们就出发。
“这些日子,能…...”安尔戴琳忐忑地说出自己的请求,“能让我照顾莱夫斯先生吗?”
“哦?哦,好的。”埃文命人给安尔戴琳拟了一份相关的清单给安尓戴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