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那的花》gdgdhwndy

21、心迹（二）

　　舞会结束后，安尔戴琳就匆匆地回家了，甚至没有让马车接送，她提着裙摆，将为了舞会而束气的头发放下，以便更好的将披风的连帽带上。安尔戴琳进门的时候，莉正在客厅里准备晚上要喝的热可可，就哐当一声听见门开的声音，然后安尔戴琳气喘吁吁得跑进来。
　　“莱夫斯居然没有送你吗？”莉故作疑惑。
　　“嗯……”安尔戴琳实话道，“是我自己偷溜回来的。”
　　那种静谧而喧闹的夜晚，她不能再这样一直待着了，她害怕自己会以为无法解释的心情去破坏这一场舞会。能一起跳舞就很好了，她安慰自己。
　　莉给安尔戴琳重现冲泡了一杯热可可，她没能想到安尔戴琳会那么早回来，毕竟舞会还要一个小时才会结束。莉将热可可端到安尔戴琳的面前，并将她的斗篷给收好，挂了再玄关处的衣架上。
　　“亲爱的，我明天走，”莉说，“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没有。”安尔戴琳有些纠结。安尔戴琳想和莉倾诉关于翊莱夫斯的种种，又觉得这种所有的倾诉其实都没有任何作用，他们两个人的结局就和他们的名字一样，是不可能写在一起的。
　　“好吧，”莉觉得有些遗憾，依旧温柔地说，“我半个小时后会再来问你一次，希望你那个时候能愿意同我说些什么。”
　　莉总是那么了解安尔戴琳。
　　一切都在莉的掌控之中，半个小时后，安尔戴琳已经洗漱完毕，并且换上了和莉一样的睡袍，小心翼翼地捏起她被子的一角，问道：“你睡了吗？”
　　莉懒声：“睡了。”
　　下一秒，两个人就挤了在一张床上，两个人留了一个小小的床前灯。
　　“亲爱的，你打算去哪？”
　　“任何地方。”莉总想着跟着船队航行，船队去哪里她也去哪里。
　　“你不会害怕吗？”“害怕，可是待在卡萨那也并不代表安全。”
　　安尔戴琳有些试探地说：“其实……”
　　莉当然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她抢先一步：“其实你对莱夫斯心动了？”
　　暖黄色的灯光下照着安尔戴琳的脸，脸上有些泛暖，她将脸往被子里埋了埋。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可是我很害怕。”
　　莉将安尔戴琳的脸重新露了出来，认真地盯着安尔戴琳的眼睛：“亲爱的，你在害怕什么？”
　　安尔戴琳想了很多，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想起了那场大火，想起了方皓狼狈的模样，和一脸愤怒地登上航行的大船去了遥远的东方；那些泪水和酸涩一下子奔涌而出。安尔戴琳说：“神明的惩罚？”
　　“啊？”莉对这个答案显得很是惊讶，“为什么是神明的惩罚。”
　　安尔戴琳细细地通她解释，她说，那些苦难都是神明的惩罚。
　　“你是神明忠实的信徒，她怎么会惩罚你呢？”莉的声音犹如今晚的夜风，吹乱了她的心思。
　　莉还在说：“你不是常说，神明会给你指引吗？我想你与莱夫斯的缘分也是神明对你的指引，毕竟如果她觉得你们不该在一起的话，完全可以让你们不相识。你好好大胆地去爱，神明会祝福她每一个子民；带有恶意的从来都不是神明，只是善妒的人类。”
　　安尔戴琳问，“那我能同他相爱吗？”
　　“当然可以，”莉说，“如果他对你也有同样的情愫的话。”
　　这一场对话很短，两个人依偎着对方，在夜晚中睡去。翌日的清晨，莉与安尔戴琳辞别。
　　安尔戴琳说：“阿尔忒弥斯会保佑她的每一个子民。”
　　莉郑重地回：“阿尔忒弥斯会保佑她的每一个子民。”
　　舞会结束后，马奈特小姐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到博韦城。她向安尔戴琳发出邀请，邀请她一同去看那座玄琳的雕像。那场旅行很急，安尔戴琳刚结束自己今日的晚课，在回家的路上就被马奈特小姐劫上了马车，然后一路朝南。时隔许久，安尔戴琳再一次坐上航船，航船上的人很吵闹，就如同卫城的人一般，不过在这个大船上没有酒鬼也没有赌徒。
　　安尔戴琳向一位旅客买了一盒烟，她坐在船尾，因为船尾没有什么人。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点燃香烟，拿着火的那头放进自己的嘴巴——安尔戴琳在吸倒烟，一根又一根。也许尼古丁可以缓解她内心的焦躁，她抬头望着天，什么云也没有。
　　安尔戴琳见到了那座雕塑，它被安置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中央，前面有一块石碑，除了“玄琳”二字以外，还在悼词中提到了玄琳的爱人，以及她有一个女儿，可惜大家都不知道安尔戴琳叫什么，所以只是草草带过。石碑上刻着的，是一个祭司平淡而荒谬的一生，救治是祭司的使命，但是大火却不应该是她的结局。
　　安尔戴琳刚入住马奈特家一天，就有杰尔斯家族的人求见。
　　马奈特将对方领进了门，数个人在马奈特家的花园站着。其中有一位年事较高的老人，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安尔戴琳，最后只有一句：“不像她母亲。”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属，安尔戴琳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对方也是。
　　那位眯眼的老人只是同她说：“如果有帮助，来找我们就好。”然后就给她留下了他们的背影。也没有管安尔戴琳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或者有什么另外的话要说。
　　这就是母亲的亲人吗？冷冰冰的。
　　这场旅行很是短暂，安尔戴琳一个人乘着那辆航行的船只，回到了卡萨那。当她走到家时，发现门口的信箱被塞得鼓鼓当当，当她将里面的信件一一拿出，来看看是莉又给她寄了些什么来的时候，被上面的落款惊了，这满满当当的信件都是莱夫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