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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请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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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莱夫斯跟着安尔戴琳走出了牢房,在一位男士的带领着去了侧厅。
“莱夫斯先生。”安尔戴琳言语中透露着以往没有的生疏,眼睛周围是倦怠的颜色。不难让人看出来谢尔明奈女士的离世对她打击的沉重。
“我想同你,我想为谢尔明奈女士请求你一些小事,”安尔戴琳放在膝盖上的手相互摩挲着,说,“我知道你曾经与谢尔明奈女士私下有过交谈,是关于她与捐助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她是因为病痛离世的。”
“嗯……就是我希望先生你能为她保密,”显然安尔戴琳对这种求人的事情并不熟练,她在来之前已经在纸上演练过许多次,就现在这样,她还是觉得每句话都讲的吃力,“她或许有些糊涂,但她确实是个好的祭司。”
安尔戴琳疲倦地闭眼,用手捏了捏眉心,“如果先生你有什么要求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满足你。”
明明是求人办事,可她的言语中除了心力憔悴就只剩苍白。
“Ann小姐,”翊莱夫斯不想她如此的难过,“我会守口如瓶的。那笔画作的钱,我也会同福莱斯一起好好处理的。”
“嗯,真是劳烦你和福莱斯先生了。”保住了谢尔明奈的名声,她心中的一块大石随之落下,接着又补充到,“谢尔明奈生前还有一笔财产也交予你们吧,也算是为她赎罪了。”
安尔戴琳口中的那笔财产是谢尔明奈生前留给她的,作为自己的教母,谢尔明奈除了自己的恶疾以外还是会为安尔戴琳攒一点钱。这个攒钱的习惯应该是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前阵子,安尔戴琳收到了银行的致电,去银行点了数,是比不小的数目。
“希望阿尔忒弥斯可以原谅她的糊涂。”安尔戴琳说道。
“Ann小姐,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吗?”
安尔戴琳以外是翊莱夫斯琐事缠身,此刻正找借口脱身呢。安尔戴琳回答:“没有了,劳烦莱夫斯先生。”
“可我有事同Ann小姐你说,”翊莱夫斯将放在怀中的手帕拿出,放到了安尔戴琳的手中,手帕上还有着翊莱夫斯身上的余温。翊莱夫斯见她木木地摊着手,提醒到,“你打开看看。”
安尔戴琳应声打开,里面躺着的正是自己那只银镯子。谢尔明奈的事情让她忙的晕乎,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翊莱夫斯的意思,她望着翊莱夫斯,那个男人经过了福泽案一事之后,依旧是光彩照人。
“谢谢。”安尔戴琳想将银镯收下,却一时不知道拿那手帕如何是好。
此刻两人都心照不宣,下一步……翊莱夫斯先生应该是有很多真心话要说了。正如安尔戴琳所想,翊莱夫斯的声音比往常低了些,还有些颤音:
“格非说,塞壬是恐怖与美丽的复合体。它显示出希望和诱惑,也预示着颠覆和毁灭的危险。由于塞壬的存在,水手和航海者将永远处于两难的悖论中。面对歌声的诱惑,你当然可以选择回避,远远地绕开它以策安全。据此人的生活被划分成两种基本类型,安全的生活和真实的生活。”
安尔戴琳一头雾水:“莱夫斯先生,你在说什么?”
翊莱夫斯此生耳朵里充斥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脑海里面有个斥责的声音。说他胡言乱语,快要把一切都搞砸了。
翊莱夫斯有些气息不稳:“我……我,我想邀请你……与我跳一支舞。”
我想邀请你与我跳一支舞,在每次晚餐后。
这是翊莱夫斯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浪漫,是他心中浪漫的具象。他希望他眼前的Ann小姐能将他心中的浪漫具象化,他想同她有一支舞,在每日的晚饭后。
同他的父王和母后那般。
安尔戴琳会错了意,以为莱夫斯先生说的是本月的考核。在莱夫斯家族的月末考核中有一项是与舞伴完成交际舞的考核。她以为翊莱夫斯是在邀请自己做他的舞伴。
“莱夫斯先生,如果月底有空的话,”安尔戴琳也不太确定地说,“我会到场。”
她说她会到场——翊莱夫斯心中很多思绪拧作一团,他其实有想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同安尔戴琳说这些显得很没有分寸,也十分地不绅士。但他不确定自己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才能与安尔戴琳再见,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有机会再次同她见面。
每日在眺望台的十分钟,已经没有办法去填补他的贪婪了。那些信件也像是无病呻吟一样,没有办法传达的情绪,真是太痛苦了。
“Ann小姐,”翊莱夫斯将这些时日的信件双手呈上,“我很期待你的回信。”
安尔戴琳如数收下。她还不知道,自己收下的是自己追求者珍重的喜欢。不过当她打开那些信件的时候,一切已经了然。
“尊敬的杰尔斯小姐,您今日的装束真是美丽,像是故事书中走出来的精灵。很有幸能与你跳舞。”
“尊敬的Ann小姐,以这种的方式相见或许并不是你希望的,也不是我希望的。关于云的那些,我记住了,很是有趣。”
上面的字迹算不上是娟秀,却也端正,每一个字都好似被他反复斟酌过。安尔戴琳看着写字台上那厚厚的一垒,每一份信的内容都简短,也没有什么很惹人的字眼。就同莱夫斯先生本人一般,总有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像是转瞬即逝的泡沫。
安尔戴琳就这样一封一封的看着,看到了近日的。
“Ann,窗外的花开了,很香。很思念你。”
“Ann,很是思念你。”
少了那些华丽的前缀,也没有身份的称谓,说话,也不同之前的信件那般古板。甚至有一封上面有写到在餐食时命厨师做了海带汤,就是做不出莉的那种腥味,甚至有次还煮出了粗盐。那些琐碎的分享,还有不加修饰的思念,就像是一块块碎石敲打着安尔戴琳的窗户。
莉总是趁着夜色行事。安尔戴琳正打算吹灭烛火休息的时候,大门被敲响了。安尔戴琳打开大门,莉跟着夏夜的滚滚热浪一同袭了进来,莉将自己的脸蛋过载围巾里,防风沙的围巾,嘿嘿地笑着。
莉说:“亲爱的,我是来同你辞别的。”
莉总是同候鸟一般,在夏季中旬的时候就会离开,一离开,就需要好几年才能再见上一面。要是放在以往的日子里,安尔戴琳只会跟莉嘱咐几句便同她说“再会”。安尔戴琳现在太烦躁了,莉走得太不是时候了。
“亲爱的,”安尔戴琳想说,你不能为我留下吗?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你能稍稍推迟一下你的行程吗?陪陪我,我需要你。”
她太需要莉的陪伴了,麦克和嬷嬷的离开都让她觉得心里落了雪,她不希望再有人离自己而去,至少这段时间不要。
“亲爱的,我恳求你。”安尔戴琳是那么的诚恳,声音又如此甜美。
“就一周。”
“好欸!”安尔戴琳紧紧抱住莉,把整个脑袋都埋进她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