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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法庭(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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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莱斯端正地坐在桌子上,周围有着一群戴假发的先生;坐在他右侧的一位戴假发的先生是安尔戴琳和翊莱夫斯的辩护律师,面前对这厚厚的一大沓文件。安尔戴琳不明白福莱斯明明是卡萨那第一个从法学院出来的学生,怎么会有如此多戴假发的家伙们出现在法庭。福莱斯头顶的假发被打理的程亮,像是抹了好几层的猪油。
来到这里的看客十分的多,他们挤满了坐台,又紧紧地挤在站台前。
安尔戴琳和翊莱夫斯站在被告席前,站的笔直,如同旧宫内的松柏树,光刚好落在他们地身上,印着翊莱夫斯胸前的铃兰花闪闪发光。底下人的交谈声刚好传进他们两人的耳朵里。
“莱夫斯的那个长子怎么会在这里?”
“他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你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只是来瞧瞧。”
福莱斯坐在法官席上,轻轻咳嗽了两声,法庭内一片骚动,接着又马上安静下来。此时被告席那一男一女成为了人们注意的中心。在场的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盯着犯人,大家默契地呼出热气。
福莱斯沉着冷静,专心致志,严肃关切地推进着开审的程序。
一个矮小地身子从铰链之间那道狭小地缝隙钻了进来。
“在审什么?”白老发现拽了拽旁边地人,就轻声问道。
“福泽案。”
“是那个杀/人案?”
“是啊,”那个人津津有味地说道,“不过他们已经经过了安娜的审判,这场的开庭只是为了测验这个‘新家伙’是否真的像他们口中说的那么好。”
“我觉得那法官还挺帅的。”另一个人说道。
“是的,如果没有他,这场开庭一定很无趣。”
白老朝被告席狠狠瞪了一眼,怎么能让这两个家伙就这样——一点事情也没有,就像是那场盗/窃案和那场死/亡从未发生过。——他不允许,他无法接受自己的精心布局就这样消失殆尽。——幸好,他早有准备。
“法官大人,我为你置办了礼物。”白老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法庭里显得那么震耳欲聋。
不一会儿,犯人人头顶上就悬了一面镜子,那面镜子便是白老给福莱斯法官的礼物。头顶的镜子朝安尔戴琳和翊莱夫斯投下发光。在卡萨那的传说中:许多邪恶和不幸的人被这面镜子照过。后来就都离开了这个镜面,从人世中消失了。镜子可以重现它曾经照过的映像,像大海最终还是会吞噬那些海面上的死/尸一样。它能照到那些一闪而过的丢丑受辱,能刺中犯人心中的最后一丝善意。
这是关于阿尔忒弥斯的传说,白老坚信,他的女神阿尔忒弥斯终究会亲自将这些“伪阿答音”革除。最后只剩下像自己一样忠诚的信徒。
正如那个津津乐道的人所说的,安尔戴琳杰夫斯和翊莱夫斯最后以“无罪”释放。不过比起这个,更不幸的是,白老因为私自从西城跑到东城,需要被拘留一周,站在法官一旁的狱卒将白老压下。
结束后的第一时间,翊莱夫斯便联系了埃文。
翊莱夫斯:“你帮我查查,为什么白老会出现在法庭?”
埃文下意识地答应翊莱夫斯,电话挂断后用猛地想起,福莱斯给自己地任务还没来得及完成。埃文苦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糟心。”
古阑老爷知道了这件事后大发雷霆,翊莱夫斯不免被锁在了房间内。马奈特小姐敲开了翊莱夫斯的房门,端坐在翊莱夫斯那面大铜镜前,铜镜里倒映着马奈特小姐的背影。
“马奈特小姐,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现在有问题要问你,那位安尔戴琳杰尔斯小姐就是你的心上人?”
“是的。”
“不过……她并不知情。”
“奥奥。”
……
安尔戴琳像往常一样窝在沙发上,莉则是桌子前走来走去。
“呃,亲爱的,你别再走来走去了。”
莉踢踢踏踏弄出来的声响根本就没法让安尔戴琳好好地看她绘制的关于云朵的手册,这一切真的太糟糕了,如果还不能让她拿出时间来去绘制云朵,用这种方式去安抚一下自己的心灵的话。安尔戴琳觉得自己一定会发疯。
莉:“亲爱的,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安尔戴琳:“福莱斯先生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
莉:“呃,这确实是对的,但是你不觉得白老太奇怪了吗?”
安尔戴琳:“亲爱的,你太敏感了。”
莉:“是吗?”
安尔戴琳:“是的。”
莉:“哦——或许吧。亲爱的,你知道的,我太想结束这个乌龙了。”
安尔戴琳:“亲爱的,我知道,不过你现在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莉:“怎么放松?”
安尔戴琳:“来和我一起看云吧。”
莉:“呃,我还是回安娜岛吧。”
安尔戴琳:“好啦,我不闹了,亲爱的,你过来,我们谈谈。”
在莉面前的安尔戴琳总是可以放下所有的防备,同她将自己在卫城和近海的故事一一道出。在近海的那场祀礼和那群奇怪的人的一番话,不过更多的是在卫城。
卫城是个连路边的花草都喜欢喝酒的小镇,虽然那里只有安迪名下的一家旅馆,但是来来往往的人还是很多,那些人大多数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凹陷的面颊上写满了对食物的渴望,有时候甚至会去岸边与秃鹫抢食。
“不知道是怎么了,有那么一次他们认出了我,知道了我是阿答音,拽着我的衣摆哀求我,恳求我,辱骂我,最后诅咒我。”
每一句话都是嘶哑的,垂死之人在向撒旦请求,请求神明将他们带走。安尔戴琳不是没有仁慈之心,她面对这些流离失所的人们时候,最开始是选择将身上仅有的食物和零钱交给他了。最后引来的是更多的人——饿红了眼睛的疯狼看见猎物一样,向她猛地扑了过来。
翊莱夫斯拯救了深陷在狼群的她,他将口袋中的钱币掷在空中,拽起安尔戴琳的手就跑。不翊莱夫斯将她带回了旅馆,他们不常见过白天的旅馆,在旅馆的大厅里面,坐着的是一些魁梧的大汉,形色各异的外表和服装,空气中充斥这小麦酒的味道,一个脸上满是毛鬓的男人端起面前的酒,提起酒杯向他们二人的方向端了端表示友好的问候,后而一饮而尽。下一秒,那个男人不胜酒力,倒在了酒桌上,那震耳欲聋的打呼声,表示着他已昏睡过去。
“哈哈,死/酒/鬼。”
一句话引得哄堂大笑。
那个酒鬼叫杰里,那位骂杰里的则是Candy。Candy整个人并不甜美,更多的是一种属于卫城的野性美,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白的闪光的牙齿,还有脖子和手腕上的黄金饰品,以及在她的脖子上缠绕着一条粉红色的小蛇,乖巧地盘在她地脖子上。Candy是做什么的呢?
Candy爽朗地笑,说:“你说甲板上的女人是来干嘛的?”
是的,Candy是位身材火辣,性格开朗的女水手。上一个说女人不能做水手的家伙被她一脚踹到海里喂大白鲨了。
一阵战栗传到了她的身上,然后从她的身上传到了翊莱夫斯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粉色的小蛇已经缠上了安尔戴琳。
“哦,小漂亮,别害怕。”Candy的语调有些轻/浮,但是她又确实可爱。这让安尔戴琳也觉得有些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