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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婚姻焦虑辩论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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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几日,由于郭文韬跟齐思钧有课件要提交,匆匆赶回学校,没法管两人,蒲熠星跟周峻纬只得手挽着手和平出院,站在医院门口等私家车。
蒲熠星拆开了头顶的绷带,零碎的刘海附着在额头两侧,宛若醉欲朦胧的眉眼,透着猫咪般的灵动和慵懒。
他伸了个懒腰,侧头瞥了眼周峻纬打了半截石膏的腿,笑了笑:“你现在能走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周峻纬哼了声。
“那也要谢谢你的好意,要不是摔下来的时候你垫在我底下,指不定我腿也得瘸一条。”蒲熠星挑眉道。
那头的周峻纬没再说话,嘴里哼哼唧唧,好像背地里念符咒。
“哎,”周峻纬捣了捣蒲熠星的肋骨,“明天有空没?校内快办球赛了。”
“没空。”蒲熠星回答的很快,瞅了眼他的腿,“你现在不是残疾人士吗?”
“赛前我早就能拆石膏了好吧,再说了,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了,要不是老齐担忧我,一天到晚逼问那医生我到底有没有事儿,那医生也不至于给我打上石膏借此来平复他的心情。”
蒲熠星眯起眼睛,心想自己是不是不该问他这句话。
“我跟你说,他可担心我了你知道吗?你是不知道他能担心到什么程度,”蒲熠星眼看着周峻纬的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有那么那么担心你能懂吗?”
“不懂。”
“他不仅照顾我吃喝拉撒的起居,连粥都怕太烫了喝前要帮我吹吹,就怕烫着我舌头,还有那窗帘每次太阳光照进来,都怕晒着我,我都说不用了他硬要帮我拉上说别晒黑了……”
“嘴巴是可以闭上的。”
蒲熠星提醒他,不想自己一大清早就把胃里的皮蛋瘦肉粥给吐出来。
“对了,你跟文韬怎么样了?看昨天他那副表情,你们俩……在一块了?”
“嗯。”蒲熠星嘴角上扬,意识到周峻纬在盯着自己,又飞快压下去。
“唷唷唷,这么快就跟小漂亮郭文韬在一起了?那晚不是还抱着我痛哭流涕的说再也不要相信爱情了吗?现在满血复活了?”
看着周峻纬揶揄的模样蒲熠星翻了个白眼:“少扯淡,我那叫失恋,失恋知道吗?不是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那是因为我觉得文韬对我没感觉,怕了你懂吗?”
“你蒲熠星还能有怕的东西啊?”周峻纬噗嗤一笑,“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上刀山下火海呢。”
“你懂屁。”
蒲熠星话音刚落,一辆跑车就停在两人跟前,自家司机摇下车窗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
“别废话了赶紧上车,不然等会来不及。”
周峻纬自然知道这个来不及意味着什么,篮球比赛马上开始了,报名前海报上红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如果你是个男人,想在你的对象面前展现你的雄性魅力,那么篮球比赛将是你必报的一场厮杀比赛!
最近C大掀起了一场篮球狂潮,凡是会打篮球长的帅那么一丢丢的男生都会成为万众焦点,身后会跟着一群迷妹要微信。这要是能夺个魁,那得多有面子。
“怎么样啊蒲熠星,是真男人就在比赛上拿下奖杯,咱俩比比?”周峻纬上车后嘴巴也没停下。
蒲熠星上下扫了他一眼:“啧,就你?”
“你这是什么表情?”周峻纬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寻思说,“你说我上台领奖致词的时候,是穿黑色皮夹克帅点呢还是灰色卫衣温柔点呢?感谢小齐的时候是喊他亲爱的好呢,还是直接喊老婆亲切点呢?”
“没戏,”蒲熠星直接浇灭他的幻想,“我会出手,奖杯得是我的,等赢了之后我就把它做成杯子给韬韬喝水用。”
“吆喝口气还不小,你觉得你能赢过我?”
“就你那平平无奇瘦成一道闪电的龟身,赢你?轻而易举。”
蒲熠星挑衅地冲他扬了扬眉。
周峻纬被激怒,薅起靠枕就扔过去,蒲熠星也不服,不仅灵活躲开了还伸手去拽周峻纬的领子。
“你松开!”
“不松!”
“蒲熠星,文韬有没有说过你很中二?”
“说没说我不知道,但齐思钧指定说过你很幼稚。”
“彼此彼此了,你也别说我了。”
俩小朋友谁也不服谁,自家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直摇头。
要他承认现在坐在车后座的一个是火羽白日生公司总裁CEO,他的大老板,另一个是海外留学归来的医学天才,温柔绅士,狗都不信。
C大图书馆。
“嘶。”齐思钧捧着一摞高过头顶的书落座,每翻开一本都会发出相同的声音。
“怎么了?”郭文韬在一旁做课件,手指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击。
“你说经济全球化背景下的企业战略风险管理这个研究课题好,还是新形势下我国对外投资与贸易政策这个研究课题好?”
“这有区别吗?”郭文韬眨眨眼。
“有啊,分管理跟经济类的。”齐思钧趴在郭文韬笔记本面前一瞥,“你这是选的哪个课题?”
“VB与MATLab混合编程讨论。”
“好写吗?”
郭文韬摇摇头:“焦头烂额。”
齐思钧鼓了鼓腮帮子:“大学生压力好大啊,我好焦虑啊文韬。”
郭文韬停下研究手里的课题:“诶,我好像记得今天下午咱学校来法律系专业的开辩论赛,主题就是跟缓解焦虑有关的,咱要不去听听?”
齐思钧闻言立刻放下手里的课题:“行,走!”
“走。”
四楼,一个岔口走廊,左右分别为音乐拓展教室与法律辩论赛教室。
郭文韬跟齐思钧赶到的时候,走廊上挤满了人,齐思钧一个踉跄迎面就撞上了对面俩人,郭文韬一把搀扶住齐思钧,替他向两人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兄弟有点鲁莽,人又多有点拥挤……”
对面站着的黄子弘凡跟石凯连忙摆摆手。“哦没事没事。”“没关系的二位。”
两个人连挥手的动作、语气、神态几乎都一模一样,像是在照镜子,让郭文韬不免怀疑这俩人是对情侣。
“你们也是一起来听课的吗?”齐思钧替郭文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果然,现在的大学生一个比一个焦虑。
石凯瞅了眼一旁的黄子弘凡,黄子弘凡掠了眼身边的石凯。
异口同声:“我不认识他。”“我跟他不认识。”
郭文韬跟齐思钧同频眨眨眼。
石凯这下生气了:“不是你这人干嘛老学我说话呢?连动作跟语气都要模仿的一模一样,你神经病吧?”
黄子弘凡比他还莫名其妙,他侧身就反驳道:“谁模仿你了,明明是你说话先跟我一个腔调好吗?再说了,这种事情有必要争执吗?”
“我也没想跟你争执好吧。”
“懒得理你。”
“嘿呦,你以为我愿意理你啊?”
两个人互瞪着,眼睛都要喷火了。
齐思钧担心两人掐起架会殃及到自己,连忙充当和事佬:“哎哎哎,大家有事好商量,和气生财嘛,先别吵了别吵了,再吵该下课了。”
这时,一位学姐出来缓解了四人的尴尬场面,她先是瞥了瞥黄子弘凡跟石凯,粗里粗气的像是体育生,又瞥了眼笑容甜美的齐思钧跟安静内敛的郭文韬,一看就是音乐生,心里掐定了注意。
“二位来听课的是吧?”学姐问的是齐思钧跟郭文韬。
“没错没错,请问开始了吗?”齐思钧赶紧拉上郭文韬胳膊。
“马上就开始了,快进来吧,不要在走廊里喧哗了,这边。”学姐带着两人左拐。
“不好意思刚才我们的声音可能有点大了,吵到你们了。”郭文韬跟着学姐左拐。
小姐姐声音特别温柔:“没事的哈。”
与此同时另一间教室里走出一位男学长,他手里攥着几张报表,在走廊清点人数,等清点到最后就剩下了黄子弘凡跟石凯,他扶了扶镜框。
“你们俩是来听课的吧?”
石凯跟黄子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前后点点头。
“唉呀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怎么还不快进来啊?快点!人都齐了,你俩别慢吞吞的了。”
还没等石凯跟黄子反应过来,男学长左右各一个,抓着两人衣摆就右拐进了法律辩论赛教室。
辩论赛讲台上四四相对,桌子上分别摆放了正方跟反方,八个人里头最帅的那个是正方四辩,他戴着金丝镜框,唇红皓齿,惹得台下好多女生偷偷拍照。
教室里的人依旧十分拥挤,实在是没有位置了,就只剩下两个紧挨着的,仿佛是被命运安排好了一样。
算了,坐着总比站着强。石凯扫了眼黄子,一屁股坐下。
黄子弘凡也不情不愿地紧挨在石凯身边。
两人抬头望去,石凯纳闷至极:“我去,这能是音乐教室?怎么开起辩论会了?”
“一看你就文化贫瘠,这是跟音乐有关的辩论,铁定是在教导我们要好好热爱音乐,你懂不懂啊?”黄子弘凡指着黑板给石凯一顿猛分析。
“是么?”石凯半信半疑,盯着黑板。
黑板上写着令人醒目的一串辩论主题——假如你有一个热爱音乐追逐梦想的老公,他已经为了音乐痴迷到倾家荡产的地步,你会继续选择维持这段令人倍感焦虑的婚姻关系,还是直接放弃他?
正方一辩腾地起身拍桌:“我觉得需要继续维持,每个人的婚姻都是得来不易的,不能因为一些生活琐事就对另一方丧失信心,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理解与包容是最重要的,我相信爱人与爱人间还是需要去沟通交流才能有成果。”
话音刚落,反方三辩立刻打断:“我反对!请问倾家荡产还算是生活中的琐碎小事吗?这已经严重上升为离婚问题了,你说的理解与包容如果只有女方做到,男方不予理会,难道女方就要一直生活在纠结、善良与焦虑之中吗?”
黄子弘凡跟石凯在台下看得聚精会神,听得每一句都感觉对方振振有词。
眼看着台下开始窃窃私语纷纷站队反方,这时,胸襟上印着何运晨三个大字的正方四辩肃然起立,声音格外温和而有穿透力——
“反方三辩的重点好像一直都在围绕女方的焦虑,确实,现在婚姻焦虑已经成为了我们很多人的难题,可如果我们不去刨根闻底不去究其根本,我们永远不知道问题的核心在哪。
既然我们都是希望男女双方对婚姻还存有强烈信念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那么为何不试着去深挖彼此的内心多了解呢?女方对男方更多一点理解他所热爱的音乐,尊重他的选择,男方节省、并有规划的去整理经济分配,为家庭付一份责任,那这才是我们只需要的解决方式,而不是一味地总想着离婚逃避问题。”
听完正方四辩何运晨的这段意味深长的发言,台下的议论声越发高涨,甚至还传来阵阵掌声。
石凯不禁对正方四辩刮目相看:“我天厉害了兄弟,这番话太精辟了,问题得到有效解决一下就不焦虑了。”
黄子也跟着呱唧鼓掌,虽然是本着音乐课来的,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像是走错了教室,不过听完这节课后最近的压力好像确实减轻不少。
“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呣~”
石凯跟周围几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洗脑儿歌吸引了,循着声源才发现是黄子的手机铃声。
“我的电话,不好意思各位,我出去接下。”
“哥们你真幼稚。”石凯掠了眼黄子弘凡,感觉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仔细看还傻乎乎的,像爱看动画片喜欢粉色小马宝莉的壮汉,这种反差萌倒是让石凯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