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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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建筑公司上门，我去了川平家里一趟。
现在他还没被川平地产的那位婆婆收养，他和背景资料里的第一位妻子住在并盛河旁边的居民楼里，还算好找。
“下午好，”怀着莫名的心情，我向一脸黑沉的人问出那句刻入DNA的话，“你吃了吗？”
然后满意的看到川平的脸更黑了。
他显然不想搭理我，但是碍于身上的职责，还是让我进了门，当然，不请自来的客人只有白水一杯可以享用，感谢他好歹记得把水烧开。
“看样子你的太太出去了，没有碰上真是幸运。”
“别告诉我你不是故意选这个时间点的。”
“怎么会，当然是故意的。毕竟今天正好是商业街那家超市打折活动的日期，不利用这段时间和你说一点不方便让你太太听的话，也太浪费了。”
“别说这种会破坏别人家庭的话，说正事。”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急性子。”
“川平，要做个交易吗？”我坐在川平家里的沙发上，悠闲地晃着腿，“我要借用你的情报网，不用太多，只要布置在东京的那一小部分。”
川平翻着报纸，头也没抬，“我拒绝。”
“不要这么严肃嘛，”我故作不赞同的姿态摇摇头，像个长辈一样，温柔慈和地看着他，“待会儿你太太回来吓到你太太怎么办？她应该很少见你这么严肃的样子吧。”
把头从报纸中抬起来的川平面无表情，看我的眼神冷漠而尖锐，我嘻嘻笑着，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注视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有想过哦，为什么你会喜欢点乐乐轩的拉面，每次十年后一平出场不是在给你送拉面的路上，就是在给你送拉面的路上。「川平」真的有这么喜欢吃糊掉的拉面吗？我想不是吧。无法在「出场」前接近纲吉君的你，到底想从一平身上得到什么呢？”
——情报。
我做出口型，笑得看不清川平的表情，“对吧？”
他没有对此做出应答，我叹口气，为这个固执的守护者。面对这样的猜测，他仍旧如此的平静，如此的不为所动，如此的……傲慢。
“真正见过纲吉君后，我注意到这个世界会有我这种经过正规平台和手续的「许愿者」，那么反过来是否也有一些没有走正规通道的「偷渡者」？”
“那些「偷渡者」没有规则约束，在这个世界有着极大的自由度，在你这位「守护者」看不见的地方，他们是否在黑暗中窥伺着属于纲吉君的力量和东西？毕竟现在的纲吉君太弱小了。”
“川平大叔，”我学着十年后一平的称呼，亲昵道:“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您能不能告诉我呢？”
“你很聪明。”良久，川平突兀地笑起来，他好整以暇地收起报纸，不咸不淡的夸奖过我后，问:“你能用什么和我交换？要知道，如果我想，世界万物都会落入我手中。”
啊呀，被拿走主动权了。
话虽如此，我也没太在意，说到底这场交易只要能成功，那就是我的胜利。
“我可以帮你得到比一平更详细的情报。”
“「剧情」开始你就不能接触沢田纲吉，几年后你就没有用处了。”
“何必说得这么冷酷，比起「剧情」开始前完全被隔离的你，我的优势还是比较大的。毕竟系统不会全天候的监视我做了什么，而且情报有很多获取方式，不是吗？”笑眯眯地端起那杯不再冒气的白开水，我婆娑杯壁片刻还是决定不喝，谁知道川平会不会在里面放乱七八糟的东西，“况且你的压力也很大吧。你真的能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一边处理全世界隐藏起来的偷渡者，一边不留喘息空间地注视着纲吉君和七的三次方吗？那位助手先生在偷渡者的事情上，怕是没有你这么敏感。”
“我可以替你分担纲吉君这边的事务，不光是关注他的情况，连同那些出现在纲吉君身边的偷渡者我也会一起解决。如果因为我许愿者的身份而却步的话，那可不是我的损失。”
我提出了对他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对全年无休的社畜来说，减轻工作量与让渡部分情报网的权利相比，还是休假比较重要对吧？而且在立场上，我对他而言可是死亡都无法影响的站在一边的绝佳合作者。
不出所料，他权衡再三后同意了我的交易，“召唤系统。”
“好。”我笑眯眯地按照他的话叫出那个找到我许愿的系统。发光的球形生物体在听我讲解完大概的情况后，将报告发送给主系统，没一会儿，主系统的批准命令与拟定的契约一同发送回系统:“11月31日，《家庭教师Hitman·Reborn》世界守护者伽卡菲斯与许愿者**进行附属交易。
契约人伽卡菲斯过渡命运之子所在世界东京地区情报网使用权力给许愿者**，其约束条件为三:一，许愿者**的计划对命运之子的影响不能超过百分之十；二，不得使用情报网的力量探查命运之子；三，出现在命运之子身边意图扰乱「命运」的因素，由许愿者**负责解决。”
我被这严苛的条件惊得挑眉，“尽管之前已经说过一次，不过我还是想称赞，你的谨慎真是一个优秀的特质。”
系统继续道:“契约人许愿者**付出命运之子相关情报，时间不限，其约束条件为二:一，世界守护者伽卡菲斯不得监控、插手许愿者**的计划；二，情报网借出，其归还时间由许愿者**决定，上限六年。”
“请双方确认交易内容。”
“无异议。”
“无异议哦。”
“那么，交易成立。”
我和川平身上分出一缕灵魂，飞向中介人系统，两缕灵魂在系统的力量下变成签上各自姓名的契约书，我和川平持有对方的那份。如果有人毁约，撕毁这份契约书，一是可以反馈给系统处理，二是可以给予对方惩罚——「天谴」。
真正意义上的「天谴」可不是大家平常嘴上说的那种一下给予死亡的程度，集合一个世界力量的「天谴」能把一个普通人的灵魂劈成灰烬，在灭顶、无法逃离的疼痛背后，是连投胎转生的权利都一并被剥夺的无情。连把尸体烧成灰拌水泥铺路的资格都没有。而哪怕强如川平，挨一下「天谴」，都要退出世界舞台几十年养伤。
“所以你一定不要有「死后什么都没关系所以要坏事做尽」的想法，不管生前死后，没有人能逃过应有的惩罚。”
记忆里闺蜜劝诫的表情认真而清晰，那些关怀的话好似就在耳边。
不过我知道，这些都不是现实。
抬手摸上锁骨，感受到衣服下熟悉的凹凸，我垂下眼睛。
“交易达成，「中介费用」确定收到。任务完成，回归「神域」。下次见，世界守护者，许愿者。”
球形的系统在说完结束语后，闪烁两下，消失在空气中。
目的达成，我亦不想多留，还没提出告辞，川平的声音先至，“你是我这么久以来见过的第二个没有沉溺于虚幻的幸福感的许愿者。”
“第一个在两百年前为了Giotto和我提出合作，如果不是她没能承受住合作内容的反噬，她会是许愿者里存活最久的人。她最后提前被我送入「世界底层」，现在估计已经什么残渣都没剩下。我很好奇，相比起你的前辈，你会做到哪一步。”
“我会一直看着你，直到你的结局。”
我静静看着他，心情无甚波动，“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和我合作是我的条件打动了你呢。不过没关系，”我站起来穿上我的鞋，回头一笑，“只要你同意合作就好。我对前辈的故事不感兴趣，你应该知道说这些对我没什么影响。不过还是谢谢你了，让我知道我不是玛丽苏，没有什么虎躯一震心想事成的剧情。”
“再见。”
挥手告别川平，我沿着并盛河边去了商业街，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让我从刚才交谈的漩涡中清醒过来，脑袋隐隐作痛，看样子是因为大脑运作过度的结果。急需糖分补充的我在鲷鱼烧店老板不赞同的眼神下点了一个三倍甜豆沙馅的超大鲷鱼烧，一口咬掉鱼脑袋。
本该清甜的豆沙在加上三倍糖以后像是灾难，甜到发苦，豆沙也黏稠得像泥浆一样糊住我的味蕾，我囫囵三两口吞下，对它的味道满意得舔净指尖的豆沙。
甜食果然是最廉价的心情调剂品。难怪在工业革命能生产大量白砂糖以后英国资本家愿意给工人享受下午茶的时间，利用短暂的休憩时间和廉价的甜味给予工人一个良好的心理状态好让他们更加卖力的工作，赤luoluo的压榨啊。
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又向老板要了第二个鲷鱼烧，当然，正常甜。
现在住的地方还在施工，我并不想回去吸灰和听噪音，吃完鲷鱼烧把垃圾一扔我决定到处走走看看。
跟着人流走出商业街，一段距离后那里的喧嚣如同潮水退去，世界在铺满地面的树荫里安宁，我踩着从枝叶间的缝隙流落下来的光斑前进，低头任由它们引领我的前进，然后我被它们开玩笑地带到了并盛幼稚园。
小孩子们开心地在操场上跑跑跳跳，我坐在公园的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脑袋里全是对纲吉君幼时的想象。
还没发育的小孩子有着胖藕一样白嫩的四肢，它们根据大脑的命令活力十足地运动着，像一颗放在热锅上的豆子，噼里啪啦炸开的全是他对这个世界的探索欲，但幼儿娇嫩的皮肤很容易因为这些活动而磨破、受伤，眼睛会带上疼痛的水光，圆润的脸颊也会委屈的鼓起。
组合起来，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端详着沙坑里和我的想象相差无几的作品，我满意地点头。然后抬头猝不及防对上站在对面不知道看了多久的纲吉君的眼睛。他的表情有些微妙，眼神是不符合年龄的复杂。
啊这……
虽然捏泥人被当事人当场抓住，但是只要我表情不变，言败的就不会是我。
果然，两秒过后，纲吉君捏紧书包带低头避开和我的对视。
他低声和我打过招呼，不在意我是否回复，急匆匆地就要走，我叫住他，看他的身体瑟缩一下后停下，像是背后站着的是猛兽一样慢吞吞地转过身，不敢抬头。
将擦干净手的手帕收回包里，我蹲下问他，“纲吉君是直接准备放学回家吗？”
“是、是的。”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那再见，纲吉君。”
“再见。”
小孩子强撑着跟我道别，话一说完，转身就走。而且如果没听错的话，纲吉君的步伐在转过弯后就跑了起来。
“真是的，吓到他啦。”我看着纲吉君停下的位置，鼓了鼓脸。
作者有话说第3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