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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谁堪共展鸳鸯锦,同过西楼此夜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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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替花愁,风雨过花也应休。劝君莫惜花前醉,今朝花谢,明朝花谢,白了人头。
乘兴两三瓯,拣溪山好处追游。但教有酒身无事,有花也好,无花也好,选甚春秋?
——赵秉文 青杏儿
[壹]
圣隆四年我出生的那天,君府上上下下忙成一片,十里红帐高挂,飘香喜烛轻点,过春风十里,宝马香车,锦衣缎袍。来来往往的贺喜之人不绝如缕,自是风光旖旎,繁华无限。不是为庆我出生,而是因为爹爹要纳第三房妾室了。
绿柳烟外晓清寒,红杏枝头春意闹。后院一隅女婴的哭啼之声淹没在鼓乐吹打,喜声高贺声中,燕过罗幕重重清寒,凝露深重是美人泪。
那边是红烛点帐人成双,这边是霜天冷风细细。娘亲抱着刚出生的我,喃喃说道:“莫惜,从今往后你就叫莫惜。”
自此,我便是君家四娘君莫惜。
二姐摇头叹息着对我说到:“何故取了这么一个薄命的名儿?”
“奶娘说,莫惜,便是请君记住莫要忘了珍惜的意思”我低眸轻轻绞着帕子如实回答,然而心里却是疑惑,眼光不自觉的瞥向娘亲所住的院落。
娘亲是那种淡而韵致的美人,眉似远山,目敛秋水,娟娟静美如空谷幽兰温柔雅致。娘亲是端庄的,无论是对爹爹哪个妾室都是娴雅端庄的,那是一个正室应该有的端庄。然而,却无人注意到她眼底的踞傲,那是尊严,也是悲伤。
娘亲生前为人低调,死的时候却是风光得令人咋舌,我站在人群之中,眸瞳睥睨的看向爹爹,冷冷一笑,这么一来,恐怕他又要落得一个伉俪情深的美赞了。暮秋黄叶簌簌而落,倚窗修竹,清寒影碎。开在墙角的荼蘼花凋零了,芳魂渺兮,风光下葬又是如何?我突然很想问一问爹爹,他到底爱不爱娘亲,可是人已逝,问这些又有何意义?我望着娘亲远去的灵柩,暗暗起誓:我君莫惜此生要嫁,便嫁这一生一代一双人。
二姐温柔的对我说:“哭出来,也许会好些”。我突然再也无法忍住心底的悲伤,扑在二姐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