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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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玉无延常年喝药的缘故，倾身而来，似水般柔顺的长发垂至潭秋水的肩头，几缕发丝蹭过脸颊时，她隐隐还能嗅到一丝浅淡的药香。
修道之人，能够清晰感知到那根白玉梅花簪，被簪进了她的发髻里。
潭秋水傻了。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
这剧本是不是有点不对？
她拿出那支梅花簪，其实是想给玉无延绾发来着……
所谓英雄归来，美簪配美人。
潭秋水这么想了，所以也就这么做了。
在少年退回去的时候，她一手摸上发髻，将插进去的发簪拔下来。
“你赢了。”
“这是给你的奖励。”
她捧着发簪，仰起脸，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头发。
玉无延稍稍偏头，墨色长发如柔滑的缎带般轻轻落至一侧，弯着唇道：“潭小姐，是想要做什么吗？”
“想给你绾发。”
生怕玉无延不答应，她还理直气壮地补了一句：“是我给我自己得胜的奖励。”
“你不准拒绝。”
玉无延闷闷笑了声：“潭小姐，好霸道。”
潭秋水挑高眉毛：“你就说行不行吧？”
玉无延顺着她的话答：“不拒绝。”
当然，也没说答应。
潭秋水撇了撇嘴。
可恶，让她享受一把英雄的快乐都不行！
她蹲得久了，腿有些麻，正欲起身时，少年悄然握着身侧的一缕长发，轻轻放入潭秋水的手心，搭在那根白玉梅花簪上：“这是我给潭小姐的奖励。”
“潭小姐，还请替我绾发。”
短时间内，在心情极度的上下起伏时，触手的发丝柔软冰凉，潭秋水毫不犹豫地薅了一把。
可恶的黑心糯米团子！
总是以玩弄别人为乐趣！
没有听到好感值降低的提示音，潭秋水薅得更欢了。
入手比冰丝还要舒服，发尾一点都没有扎手的感觉，随便轻抚两下，都像是从指缝里流过的水那般丝滑。
终于捉住这心心念念、诱惑她的长发，潭秋水美滋滋地起身，绕到他身后，准备给他绾个美美的发髻。
玉无延很配合地没有后靠。
少年的头发又多又长，潭秋水拾起来的时候，那发丝又像丝绸般滑下去。
弄了好久，潭秋水才将那头发松松盘起来，还给他留了些垂着的鬓发，再配上那张冰雪美人似的脸，不用看，都知道美出了新高度。
她微低着头，正要用发簪固定好发髻时，不经意瞥了眼后面露出来的雪白颈项。
只这一眼，她便停住了动作。
少年贴着衣领边缘的肌肤，有一道很长的狰狞疤痕。
颜色偏红，小指粗细。
潭秋水悄悄用手指挑开，能看到右边颈侧的那抹疤痕一直没入前面的肩颈线，就像有人用利器在他颈部狠狠砍了一刀留下的。
按照这个伤势，一般人必死无疑。
潭秋水心情颇为复杂。
她将松松盘好的头发拉扯下来，原先卷起来的长发垂至身后，重新将那道伤疤遮得严严实实。
“你头发太多了，好不容易才盘好，又松掉了。”潭秋水叹气，“我累了。”
玉无延嗓音含着笑：“让潭小姐受苦了，那便不盘了。”
潭秋水突然有些感慨，玉无延遭这么大的罪，竟还能日日笑出来。
怪不得小魔种这么恶劣，敢情是不能发泄，被生生逼出来的呀。
换做是她，谁敢砍她一刀，她哭着都要回砍两刀！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丧心病狂。
小魔种显然是后者。
两人说话间，另一边的绯雪与斗场管事交谈结束，带着二十万灵石回来。
她笑着唤道：“潭姑娘，这是杀死魔族的奖励。”
她将灵石袋子递过去，潭秋水立即从方才的情绪里抽身出来，接过灵石袋子时，连带着那根白玉梅花簪一起，直往储物袋里揣。
像是生怕揣迟了，就有人与她抢似的。
“谢谢绯少主。”潭秋水满足地拍拍储物袋，冲她微笑。
“好了，斗场给潭姑娘的奖励已经结清了。”
潭秋水笑眯眯地点点头。
“那接下来，就该算算潭姑娘欠我斗场的账目了。”
潭秋水：？？？
“恶意毁坏我斗场建筑，一共扎了二十八刀，且是深深洞穿，无法恢复的。”绯雪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只玉算盘，上下拨弄，发出清脆的响声，“按照我斗场建筑材料的特殊性，一共是二十万零七十二块，给潭姑娘抹个零，便算做二十万灵石吧。”
“潭姑娘，还请付账。”
潭秋水：“……”
屁的特殊性！
她都没有用灵气，那墙跟纸糊的一样，一捅就穿。
就这，还好意思说是特殊材料？
人家真正的特殊材料，那都是洞穿还能快速复原的。
果然无奸不商。
真以为她是道术世家的就好糊弄？
潭秋水缓缓挤出一丝假笑：“绯少主，话可不能这么说。怎么能说我是恶意破坏呢？我那是急着回来见我的未婚夫呀！就像过去的将军打了胜仗，第一时间赶着回去见自家翘首以盼的妻子一般。”
“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想立即与他分享胜利的喜悦！”
“这是多么简单纯粹、至真至纯的一份感情，你怎么能将它诋毁成是恶意？！”
掷地有声的辩驳，让绯雪硬生生憋红了脸。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扭过身，捂着嘴噗嗤笑出来。
潭秋水：？
有什么好笑的？
她说的本来就是真的。
天知道小魔种那时候的眼神杀伤力有多大。
她就跟被蛊惑了一样，干出了翻墙，想把簪子送给美人绾发的事儿。
“好好好。”绯雪转过身，咳了一声，“潭姑娘并非恶意，但这损坏我斗场特殊材料一事，总该需要赔偿吧？”
潭秋水诧异：“难不成你们斗场在比试时，破坏了建筑，妖族也得赔偿？”
绯雪微笑：“那是不用的。”
“哦，那你就把我当成是妖族破坏的建筑吧。”
绯雪：“……”
哪里来的强盗？
她怎么不来直接抢她们斗场？
眼见这个奸商少主还有打劫自己的心思，潭秋水索性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灰白色的石头：“知道这是什么吗？”
绯雪眼睛一眯。
“灰晶石，普通道术都穿不透，这才叫特殊材料。”潭秋水啧了声，叹息地摇摇头，“绯少主，你不厚道。”
绯雪知道是遇到了懂行的，莞尔一笑。
她也不尴尬，只是轻描淡写道：“那大抵是负责建造斗场之人以次充好，害我误会了潭姑娘。”
“是我的不是，至于被破坏的赔偿便不必了。”
潭秋水岂能放过额这种薅羊毛的机会？
“绯少主一句误会，一句不是，就想将今日险些坑害我二十万灵石之事给抹去了？”
将要好处暗示得理直气壮。
绯雪叹气，从袖口里取出两张烫金的请柬：“凭借此物件，可以进入我斗场休息室，一应设施都可免费。”
她像是做出了巨大牺牲般呼出一口气：“给潭姑娘……免费一个月。”
潭秋水没有接，反而露出为难的神色：“绯少主，你看咱们这有四个人……”
绯雪眼睛一闭，又从袖口里抽出两张请柬。
潭秋水喜滋滋地收下：“哎呀，绯少主大气。我得去拿我刚刚下注嬴的灵石了。”
绯雪：“……”
呵呵。
加上本钱，一共就七十二块灵石。
这真的是潭家那位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吗？
怎么会这么抠？
*
潭秋水领着赌赢的灵石回来时，这一片区域只剩下玉无延以及两个妖仆侍女。
她先前听绯雪介绍斗场时，特地留意过对方所说的休息室。
位置在斗场观看台之上的一层，说是镇城有名的销金窟，花费灵石如流水，修道者还能在里面可以得到最舒适的无上体验。
任你先前再如何疲倦，出来后都会精神百倍。
潭秋水还从未有过这种新奇体验。
她大方地将两张请柬给了两个妖仆侍女，对方面红耳赤地收下，期待的眼神有些闪躲。
正对未知事物充满好奇心的潭秋水并未注意到，只是挥了挥余下的两张请柬：“走走，咱们去上面的休息室看看。”
玉无延摇摇头：“我便不去了。”
潭秋水疑惑：“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他睇向潭秋水手中的请柬，轻弯唇角，颇为善解人意道：“潭小姐乃修道天才，三夫四侍，理应如此。只是我若做了此等事，身体亏虚，力竭而亡是小，不为潭小姐守贞是大。”
“潭小姐，若想与我退婚，只需言明，不必如此要了我的性命。”
少年黑压压的眼睫低垂，微微撇过脸，十分懂事地自己推着轮椅离开。
潭秋水：？
三夫四侍？
为她守贞？
要了他的性命？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出息了？
不过潭秋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绯雪那个奸商摆了一道。
她连忙追过去，拖住玉无延的椅背。
“天哪！”
“谁想与你退婚呀！”
“这当真是天大的冤情呀！六月飘雪都不足以洗清我的冤屈！”
“你都不知道我多喜欢你，翻个墙只为给你送个簪子，还差点被人讹上。”
“未婚夫，你就是我的心肝甜蜜饯儿。”
潭秋水一着急，甜言蜜语就跟不要钱地往外冒。
[攻略对象玉无延好感值为1。]
潭秋水：！！！
她不禁笑得更甜蜜了：“这个世上，我最爱你了。”
[攻略对象玉无延好感值为0。]
潭秋水：？
作者有话说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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