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死去的我死去的家死去的妈妈》焚稿八

26、纱由里和净化

　　“你在听吗，纱由里？”
　　“是的，妈妈。”
　　“你真的听了吗？我刚刚在说什么？”
　　“妈妈……请稍等我一下。”
　　纱由里推开门，继父站在台阶下，惊喜地望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嘴唇动了一下，纱由里跑上了楼。
　　“纱由里？”
　　纱由里握着电话，跳了下去。

　　“负起责任来吧，好吗？”
　　“……”
　　“我不是想指责你。”
　　“妈妈。“
　　“你知道的，我爱你！如果你认为妈妈不爱你，那就太冷血；太偏激了！”
　　“……”
　　”但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了，纱由里。”
　　“嗯。”
　　“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
　　“这个家就这么让你痛苦吗？！”
　　“妈妈。”
　　看着床边的妈妈，纱由里也哭了起来。

　　“你……”

　　“你在哭什么啊？”

　　“……啊？“

　　“你有什么好哭的啊！”

　　“难道不是你自找的吗？！”

　　……

　　如果不是别人来做，就是没意义的。
　　无论如何都死不掉。

　　该说是幸运吗？

　　或许是还有妈妈在的原因，心里意外地平静。
　　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与自己全无关系。

　　只要这样就好了。
　　只要一直这样就好了。

　　不需要再来一次，不需要对谁的命运负责，只是……只有纱由里。
　　洗澡的时候，脂肪被热水烫成了白色。关于其他人的梦则一次都没有做过。
　　因为有妈妈在，总是存在一条退路。
　　见到继父就开始大声尖叫，久而久之，没有人来看望了。
　　尽管没有任何意向，在去其他地方的路上依然被看管着，用白色布条捆住手腕，像囚犯一样。
　　但既然还能留在这里，就说明妈妈交过钱。
　　妈妈
　　……………………………
　　现在还活着吗？

　　夜晚，不可置信，妈妈吻了一下纱由里的额头。
　　“我已经想明白了。纱由里，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妈妈？”
　　“如果不放手，你永远都不会长大吧……？”
　　“可是……”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努力想要反驳，妈妈的嘴唇贴了上来。妈妈的湿润的气息，坚硬的牙齿。
　　妈妈的头发与纱由里的重叠在一起，鼻尖对着鼻尖，妈妈的眼睛像水一样。
　　“纱由里爱上了谁吗？”
　　“只是……有点愧疚。”
　　“愿意为此抛弃妈妈吗？”
　　“……”
　　“在它和妈妈之间做选择的话。”
　　“一旦离开，就再也不能回来了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对不起，纱由里。”
　　“是我对不起妈妈。”
　　“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
　　“那么，这一次不会再见了哦。”
　　“……”
　　妈妈的胸口中，猫钻了出来。
　　“也和绿子告别吧。”
　　纱由里再一次流出了泪水，眼眶是冰凉的，感到极其幸福。
　　“再见，妈妈。再见，绿子。再见，猫。”
　　妈妈幸福地笑了。
　　“一定要完成哦。”
　　“嗯！”

　　虚空，无尽的虚空。在向下坠落的过程中，安心感包围全身，解脱了一切的束缚，原本的灵魂已经和自己毫无关系。你会爱上新的我吗？其实这已无关紧要。只要你保留所有的愤怒，我将不再叨扰任何人。

　　背上包，纱由里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站着三个人。杰·富力士睁大眼看着她。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纱由里笑起来，“这是搭讪吗？”
　　“你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今天开始好好相处吧！我叫纱由里。”
　　“我是小杰。这是雷欧力，这是酷拉皮卡。”
　　“你们好。”
　　纱由里看向金发的少年。他的眼睛四周闪烁着橘黄色的斑点，鼻子是由两道线条拼凑而来的。
　　她一直看到他不得不开口为止。
　　“请问怎么了吗？你一直在看着我。”
　　“你痛苦吗？”
　　“……？”
　　“痛苦的时候，你可以拉住我的手。”
　　纱由里闭上眼睛，双手按在胸口。她抬起头，吸了一口气，“净化。净化我们的身体与灵魂。保留我们的愤怒。让我看着你，请你原谅我，让我们灵魂相通。平静下来。”
　　酷拉皮卡：“……”
　　小杰疑惑道：“你很紧张吗？”
　　纱由里微笑道：“你不需要我，你的使命……”
　　电梯门打开，雷欧力率先走出去，拉了小杰一把。小杰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场地内的人打量着他们。
　　纱由里不再说话，穿过他们身边，面对墙壁站住。
　　雷欧力低声说：“那个人可能脑子有问题，或者信什么奇怪的教，我们还是别和她扯上关系。”
　　酷拉皮卡看起来有点疑惑，但没开口，看向独自面壁的纱由里。
　　只听纱由里喃喃道：“火焰不是你的归宿，宽恕我，靠近我。再见，再见。相信我可以做到。他们已经远离我，现在只剩下了我。我的努力注定不会被忽视，他……”
　　酷拉皮卡收回目光，对雷欧力赞同地点了点头。

　　猎人考试正式开始后，纱由里跟在队伍中部。起初没见到那三人，跑在她身边的是光头忍者。
　　对方嘴很碎：“看长相，你是不是我老乡啊？”
　　纱由里提了提嘴角：“你好。”
　　“幸会，我是半藏。”
　　“纱由里。”
　　“你是来自oo群岛吗？看你的穿着也像是，你是哪个县的？”
　　“我没有家。”
　　“？”半藏讪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我是神的弃子。”
　　“呃？”
　　“我是神的弃子。我已经是第o次来到这里。这一次我有了使命，最后的使命，我只希望能够正常地活下去。我不会滥用任何能力。你相信吗？他们是残忍的，要我认罪。这一次我不会落下任何把柄。猫！猫！”
　　半藏：“不好意思小姐，我得加快速度了。”
　　纱由里笑着点了点头，半藏飞一样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雷欧力开始掉队，从前面落了下来。
　　纱由里热情地打招呼：“雷欧力。”
　　雷欧力喘着粗气，哼了一声作为应答。
　　“别担心。你不会在这里结束的。这一次我不会妨碍你。尽情活下去吧。”
　　雷欧力喘着粗气问：“你，你，看过，医生，吗？”
　　“没有这个必要。”纱由里摇了摇头，“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你是个好人，雷欧力，曾经帮助了我许多。我却没能善待你。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告诉我，我将赐福你。”
　　雷欧力没有精力搭理她。
　　“小杰要过来了，你想连累他吗？他才刚认识新的朋友。求助于我吧。信赖我，你会得到好处。若是被无聊的自尊困扰……”
　　“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干！”雷欧力口齿不清地大声道。
　　纱由里，以空洞而散发圣光的眼神看向前方：“小杰要来找你了。”
　　“雷欧力！”
　　似乎传来了这样一声叫喊。
　　纱由里添油加醋道：“他想要跪下来，把你抬到他的背上。为了你这位亲爱的朋友，他要驮着你，跑完……”
　　雷欧力怒道：“闭嘴！”
　　纱由里：“拉住我的手。”
　　雷欧力还没反应，纱由里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赞颂道：
　　“太阳！以祂永不消逝的光辉，照耀你的周身。帕拉丁耐特。赞美你。男儿的体魄。勇猛的战士。赐福你。敏锐的头脑。雷欧力，你必定完成你的业。”
　　雷欧力突然感觉疲惫消除了。不远处，小杰逆着人流，疑惑地看着他健步如飞地奔跑。
　　“雷欧力！你没事吗？”
　　“我，我没事了！”
　　雷欧力转向纱由里，“你做了什么？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姓……”
　　“我促进了事情的发生。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你的。”纱由里平和地说，“我已经知晓一切。触摸我，得到属于自身的力量。”
　　“啊？“
　　纱由里突然凑近了雷欧力，拉着他的领带，掂起脚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雷欧力：“……不是……你有、你干什么？！”
　　“进一步的触碰，进一步激发你的潜能。”纱由里弯下膝盖，手心贴地，“也帮助我回到力量的本源。”
　　雷欧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跪在地上，而后四脚并用，如一辆伏地坦克般冲向前去。
　　他抬起手摸了摸被纱由里亲过的地方，由于太过惊骇，这时才感到身体里突然有了使不尽的力气。
　　雷欧力加快脚步，试图追赶纱由里。但纱由里爬得太快，只看到一片被她撞开、呆滞地放慢速度的人群与她的背影。
　　“……不是……她有病吧？”雷欧力喃喃道。

　　“后面有个女的爬过来了！”
　　“我现在没力气开玩笑。”
　　“真爬过来了！”
　　“……卧槽真的爬过来了！！”
　　一片此起彼伏的声响，酷拉皮卡动了动，还是忍不住侧头看去。
　　纱由里从地上站了起来，一面拂去裙摆上的尘土，一面对他说：“又见面了，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嗯。”
　　“我是纱由里。”
　　酷拉皮卡忍受着身边“他竟然和这个东西认识”的目光。
　　沉默片刻，他说：“你的膝盖没事吗？”
　　纱由里的膝盖在地上被碰撞出了血。
　　“不过是多余的溢出，没有损伤根基。这种方式能够更完全地发挥我的力量。这不过是容器，我还是我。”
　　“……嗯。”酷拉皮卡转回头，专心致志地跑步。
　　纱由里主动道：“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不用了，谢谢。”
　　纱由里点了点头，也开始专注于跑步。
　　前方是极长的台阶，酷拉皮卡正在调整呼吸，纱由里突然开口：“你知道的。我随时都在这里，你需要的话，尽管向我寻求帮助。这不仅是为了你个人，也不仅是帮助我。这不仅是我们的彼此成全，更是一次神谕的践行，为了之前的我，为了之后的你。过去的你，我没有能力再帮助，但……”
　　酷拉皮卡打断她：“还是不用了。”
　　纱由里闭上嘴，爬楼梯。片刻后，她抱怨道：“冷冰冰的也没礼貌。早知道这部分就换猫来。”
　　酷拉皮卡将她的话当作耳旁风，心想雷欧力这一次看人很准。等下要再告诫小杰一次，千万离她远点，不能总和这种诡异的人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