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家哥哥怎么在一起了》惊支雀

29、第 29 章

　　而对于季雨竹的看法，他们二人难得达成了一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顾意如是说。

　　别怪他警惕性高，实在是这段时间已经见过太多表面对他们和颜悦色，实际一转眼就在背后搞事情的人了。

　　再加上他从容舟处得知季雨竹为如今的这个角色做了许多努力，便更觉得诡异。

　　纵然容舟的名号的确很响，可这到底不过是一个小配角，戏份不多，两方接触之后觉得角色合适来出演就行了，可他的态度却放低了太多，这让顾意有些不太能理解。

　　沈宁做了他好几年的助理，有些事情顾意不会刻意瞒着她，事后就随口提了提，叫她注意一点这个人。

　　沈宁问：“他是不是想蹭个热度？毕竟现在网上很多人都在说什么曦光剧组重聚，三搭之类的话。只要提到你和乔老师，就一定会有人提到他。”

　　虽然这其中有些是粉丝自己发的，但保不齐也有人在故意往这个方向营销。

　　顾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其实我并不觉得他非要这个热度不可。”

　　毕竟季雨竹自己也算有点名气，这两年来还拍过几部班底不错的剧，发展势头也很好，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增加热度。

　　沈宁随口道：“总不会是因为私人原因吧，难道这次剧组里恰好有他喜欢的演员？”

　　顾意微微一震，立即坐直了身体：“谁？不会是乔峤吧？”

　　沈宁：……

　　但很快他又自己反驳了这个想法：“可看起来不大像啊。”

　　季雨竹来剧组的这段时间，对其他演员的态度一直是点到为止，虽说他对乔峤的确亲近了些，可顾意还真看不出来他的态度里有任何暧昧的成分。

　　“算了。”顾意不耐烦去想他的想法，摆摆手道：“你安排点人盯着他，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的，就当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反正我不放心。”

　　顾意从来不养闲人，沈宁拿着高工资，不止做助理的工作，有些事情的对接也是她来安排，所以当即便应了下来。

　　说完这些工作后，她接了个电话，起身去片场外拎了东西回来，两个手提袋外头印着某餐厅的logo。

　　其他人见怪不怪，有些演员不喜欢吃剧组的盒饭，上镜又有身材要求，所以经常自己开小灶。

　　顾意给乔峤发微信，喊他过来吃饭。

　　尽管昨晚的事情并没有聊出个所以然来，但乔峤的心态却平稳了许多，看见这条消息后十分自然地给了回复：等会儿来。

　　蹭饭么。不吃白不吃。

　　只是去找顾意的路上，必定会经过季雨竹休息的帐篷，俩人打照面的时候，季雨竹果然问他要去做什么，并且邀请他进来坐坐。

　　乔峤朝他挥了挥手：“我去找顾意有点事情。”

　　季雨竹笑容不变：“这样啊。”他顿了顿：“那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吃饭？”

　　乔峤微笑：“不了，下次吧。”

　　这边开房车不方便，保姆车里吃饭气味不好，所以尽管是顾意，也是待在自己的休息帐篷里开小灶的。

　　他拒绝了沈宁的帮忙，自己收拾了一番，乔峤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在摆弄折叠桌。

　　乔峤挑眉：“居然是你亲自动手？”

　　顾意的语气有种混不吝的感觉，他道：“你不是喜欢我献殷勤吗？”

　　乔峤‘呵’了声：“谁说的？”

　　“你自己说的。”

　　乔峤：“我可没说过这话。”

　　顾意掀起眼帘瞥他一眼，语气意味不明：“记性还挺差。”

　　乔峤顿觉无语，顾意怎么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动作很快，手脚麻利地摆满了一桌：“我打过招呼，让他们少油少盐，做得清淡点。”

　　不然上镜容易肿，也不好看。

　　乔峤的确饿了，没有跟顾意客气，洗了手就上桌动筷，桌上十来个餐盒，大部分都是他喜欢吃的菜。

　　其实满打满算，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

　　分手在剧组杀青之后，拍摄时期虽比正常的剧组要长，但也不过三个月而已。

　　乔峤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从小便饱尝人情冷暖，顾意算是真正意义上这近二十年来第一个不求回报，真心对他好的人。

　　越是难得，便越珍惜。

　　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要还十分。

　　所以当这段关系结束的时候，乔峤以审视的目光去看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自认为自己是那个情感付出更多的人。

　　但他什么时候竟然也忽略了，其实顾意对他也很上心的事实呢？

　　他默不作声地动筷，好像无话可说。

　　顾意还以为他心情不佳，并没有刻意去调动气氛，俩人安静吃完，一起收拾了垃圾。

　　下午继续投入工作，期间季雨竹过来与乔峤说了几句话，看似闲聊，但总有种试探的感觉。

　　可他试探的太温和了，乔峤没办法猜出他想要获取的核心。

　　当天收工的时候，顾意又来蹭车，乔峤动了动嘴唇，到底是没说什么，倒是谢书书的表情很诡异，抱着包溜去了副驾驶。

　　顾意的态度太坦然了，甚至于让乔峤有一种错觉——他昨晚表明心意的举动并不是在挽回什么，而是在放任自己最后任性一回。

　　如果事情不能如他所愿，那顾意就能毫无芥蒂地将所有的过往全部放下，真正的翻篇。

　　可乔峤不懂，就算被困住，那应该也是他自己，而不是顾意。

　　顾意说的那句话，到底是真的还喜欢，还是单纯的想让自己问心无愧？

　　这样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乔峤很难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处在主动还是被动的位置，选择权反而落到了顾意的手里。

　　回酒店后没多久，顾意就给他发来了消息，问乔峤要不要一起对戏。

　　乔峤盯着这条消息发了一会儿呆，想起他们这半个月来的工作状态。

　　他们私底下没有对过一回戏，不像从前，哪怕是对方和其他演员的戏，都要亲亲热热的凑上去帮着搭戏，观摩表演，或是在等戏的间隙打闹说笑。

　　乔峤最开始的时候还比较沉默，可顾意爱玩，常拉着乔峤打游戏或是做些别的事情打发时间，片场就是他们的游乐场。

　　顾意说，不想看见他皱着眉头，所以哪怕是乔峤在静静想心事，他也一定要凑过来陪着。

　　所以哪怕剧组冒出来各种问题，什么卡拍摄进度啦，设备出问题，道具坏了之类的，他们俩也从来没有一天心情不佳。

　　可现在他们没有亲密到可以一起对戏的地步，只能各自在私底下用功，到了片场后，由容舟带着走戏，咬着牙硬是用实力顶上去完成镜头前的表演，绝大部分都靠技巧。

　　容舟明里暗里提示过几回，叫他们再放松一些，不必那么紧绷着。

　　但乔峤知道，根源并不在这里。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以工作为先，同意了顾意的建议。

　　顾意的房型跟他的差不多，乔峤因为自身的习惯会收拾的有条理性一些，而顾意则没有那么规矩，东西摆放很随意。

　　乔峤忍住想要随手帮忙归纳的冲动，掏出剧本来，公事公办道：“来吧。”

　　顾意忍俊不禁：“这么严肃？”

　　乔峤板着脸：“工作是工作。”

　　“好好好，听乔老师的。”顾意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果然专心投入到对戏当中，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尴尬，但好在乔峤及时调整了状态，就顺畅了许多。

　　一沉浸到工作当中，气氛顿时就好了许多，期间互相交流时毫无凝滞，是难得的和谐。

　　乔峤在这里待了一个多小时，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铁面无私地收起剧本起身告辞。

　　顾意倒有些意犹未尽，但也不好强留人家，起身跟着送了两步。

　　快到门口时，他看着乔峤的背影，嘴不过脑子，先一步喊出了他的名字。

　　乔峤疑惑扭头看他：“怎么了？”

　　顾意没有说话，三两步走上前，忽然张开手臂抱住了乔峤。

　　被曾经异常熟悉的气息拥了个满怀，乔峤有一瞬间的恍惚，没能立即推开他，整个人僵在原地，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顾意顺着姿势在他颈窝间克制地停留了那么几秒，很快就抬起头来，好似若无其事道：“晚安。”

　　乔峤神色复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是心跳难骗人，一直到他回到自己房间，都很难让那不断敲震胸膛的心跳停下来。

　　他背靠着房门，闭了闭眼，不知是何心情地长长吐出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默认的纵容让顾意开始得寸进尺，俨然把收工后的对戏变成固定流程，要么是乔峤过来，要么是他主动去乔峤的房间。

　　每次离开的时候，总会有这样一个不明意味的拥抱。

　　看上去亲密了许多对吧，关系好像也在缓和是吧，可除了对戏之外，他们俩几乎无话可说。

　　有时候宁愿让气氛沉默、两方变得尴尬，也不知道该开口说点什么。

　　顾意显然在最开始打算坦白的时候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不上不下的卡住，显然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愿意重新开始就能真的改变的。

　　乔峤的态度算不上抗拒，可似乎也没有很喜欢。

　　顾意并不想以恶去揣测他，臂如故意吊着自己，为了惩罚他先前总是与之作对之类的，在他心里，乔峤并不是这样的人。

　　况且本来喜欢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又不能强求对方一样喜欢他。

　　这大概是顾少爷自两年多以前被喜欢的人甩了之后，再次悟出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