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家哥哥怎么在一起了》惊支雀

19、第 19 章

　　前半个月，每次拍特写的时候对于容舟而言都是一种变相的折磨，徐南彦的眼神戏在他这儿就没有真正过关的时候，就算是勉强喊了过，他也总觉得有瑕疵。

　　现在有对比站在这儿，容舟才恍然发现，徐南彦眼睛里的东西太多太杂了。

　　他有强烈的野心和欲/望，总控制不住地让这些东西出现，而每次出现的时候，站在镜头前的就不是角色，而是一个拼了命地想要往上爬，想要火的演员。

　　徐南彦被欲/望侵蚀了许多东西，剩下来的那些，已经无法让他完成这个角色了。

　　但乔峤不一样，他的眼睛很干净，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容舟就发现了。

　　看着他的时候并不狂热，没有什么算计，更不谄媚，若说跟谁像的话，那恐怕就只有一个顾意了。

　　容舟笑容满面上前，关心了几句后就站在他身后，看着化妆师在他身上摆弄，将轮廓往柔和了化。

　　越化他看着越满意，忍不住摸出手机在旁边拍了两张剧照。

　　乔峤：…………

　　正说着话，有人敲门进来，容舟看了眼，居然是顾意。

　　顾意穿着件黑色的冲锋衣，哪怕没化妆也是非常年轻俊美的一张脸，刚出现的时候，整间屋子都跟着亮了亮。

　　他一进屋，所有的目光都汇聚而去，顾意却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大大方方地走过来，跟容舟一起并肩站在乔峤的身后。

　　容舟拉着脸，眼神警惕：“你来干什么？”不会是要来找茬吧。

　　顾意朝他挑眉，语气有点嚣张：“我不能来？”

　　“……”总不能让他说怕你来挑事吧？

　　容舟干笑了两声，意有所指：“平时没见你这么热情。”

　　“偶尔一次也没什么。”顾意单手抄兜，视线与镜子里看向他的乔峤交汇，后者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提前入戏的原因，周身的气场与以往完全不同。

　　他顿时舒服了。

　　天知道刚开机的时候他每天要面对徐南彦那个跟不上拍的演技有多痛苦，明明刚出道的时候还挺有灵气的，这些年反而油腻起来了。

　　再加上那天他咒乔峤的话，顾意总对他心有芥蒂。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记仇的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大度，但没想到徐南彦自己作死，业务水平还不行。

　　现在乔峤一来，光是造型就高下立见，这两年他的作品顾意一部都没落下过，亲眼见证他所有的进步，根本就不担心他在镜头前的表现。

　　容舟见他这幅泰然处之的态度，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这小子真是来‘看看’的？

　　可这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他对象在这儿化妆。

　　其实顾意真的就只是想来看看，没有任何理由。

　　上一次他像这样跟乔峤待在一个化妆间里，等着一会儿去片场拍戏还是在差不多三年前，他到现在仍旧没有多少实感，总觉得眼下的一切不太现实。

　　所以还没化妆，就先问过工作人员拐来这里了。

　　顾意有种无论全屋的人都觉得他不应该待在这里，他仍旧能够用非常淡定的态度说服他们的能力。

　　就连化妆师都开始给自己洗脑：他或许是来…嗯……跟新同事培养一下默契什么的？

　　见容舟还是那副半信半疑的态度，顾意举手做投降状，半开玩笑道：“好吧，好吧，那我来是为了不让别人说我们不和，这样总行了吧？”

　　乔峤：……

　　连同容舟在内的其他工作人员：。

　　你还真敢说啊。

　　顾意倒也真没有在这里留到乔峤做完造型再走，他今天也有拍摄任务，留了几分钟就开口告辞了，只是离开化妆间的时候，却迎面撞上路过的徐南彦。

　　后者看见他，脚步微顿。

　　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来顶掉他角色的人是乔峤。

　　换了除乔峤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徐南彦都不会像此刻这般觉得屈辱且愤怒。

　　上次他在年度盛典的后台说乔峤坏话的时候，并不只是为了站队顾意，而是真的很讨厌乔峤。

　　如果说要给内娱他最讨厌的艺人们做个排行，那乔峤肯定是第一。

　　因为徐南彦觉得比起自己的稳扎稳打，乔峤的一切不过是运气好得来的，加之长得漂亮，刚好乘借东风，站在了一线的位置。

　　等流量这股浪潮褪去，第一个失去光芒的肯定就是乔峤这种没有实力，凭借一张脸上位的人。

　　这种人不应该待在那个所有人都嫉妒红了眼的位置上。

　　最瞧不起的人抢走了在导演口中自己并不能胜任的位置，徐南彦怎能不觉得屈辱。

　　在来这里的路上，徐南彦一直在想，乔峤是怎么搭上容舟的。

　　他在这之前演电视剧的，认识的导演和人脉都不是电影圈的，要么他攀上了资本，要么就是有新的人脉帮忙。

　　谁会这样不遗余力地帮他？

　　见到顾意的一瞬间，徐南彦的怀疑不可避免地落到他身上。

　　这次要不是他闹事，自己也不会丢掉这个角色……

　　而自己刚被劝退，还没过几天，徐南彦还没有来得及再去容舟面前挽回一下，乔峤就进剧组了。

　　是顾意做的么？

　　徐南彦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顾意的第一反应是反问他以什么立场和身份问自己这个问题。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样说话未免太尖锐了，徐南彦选择留在剧组，他们后面还有对手戏要拍。

　　顾意不咸不淡道：“来找导演有点事情。”

　　徐南彦有点诧异：“导演在里面？”这不是化妆间吗？

　　门口没贴名字，他猜不到里面的演员是谁。

　　顾意点点头，不欲多话，转身就要走。

　　刚迈出去两步，听见徐南彦自言自语道：“刚好，我也有点事情想要找容导。”

　　顾意下意识就要拦他，但转念一想，还是没伸出手去。

　　不过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南彦敲门，想要亲眼看看他见到乔峤妆扮的第一反应。

　　容舟还以为顾意去而复返，想也不想便开口让人进，结果门一推开，进来的却是徐南彦。

　　乔峤视线从化妆镜里滑了过去，刚好对上徐南彦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

　　他眼底的震惊无以言表。

　　在这之前，徐南彦对自己的扮相是非常满意的，开机半个多月，光是发在微博上的营业自拍就有好几组。

　　虽然马赛克掉了他的发型和衣着，但脸总是要出镜的，化妆师将他的轮廓往柔和的方向化，与以往的形象不同，上了妆还有点小惊艳。

　　粉丝自然很捧场，在评论底下嗷嗷叫好看，把他捧的都有些飘飘然了。

　　可现在他一面对上乔峤，瞬间就明白了导演曾经说过的不匹配是什么意思。

　　他靠妆造、靠灯光靠氛围，的确可以达到导演所要求的那种效果，可乔峤只需要坐在那里，就已经是在诠释角色了。

　　刻意去营造的感觉和浑然天成的表现，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原著剧本虽然小众，但因为文笔清雅，笔力精炼的原因，在网上有不少读者。

　　无论是让路人还是读者来选，恐怕……都不会偏向于徐南彦。

　　这个认知让他大受打击，愣愣地站在门口说不出话。

　　顾意看见了他的反应，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

　　容舟看见来人并不是顾意，倒也没多想，颇为和善地开口问徐南彦：“小徐啊，是找我有事吗？”

　　徐南彦听不见容舟在说什么，只神色复杂地看着乔峤，眼底的不甘心难以遮掩。

　　乔峤读懂了他的眼神，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因为在化妆的原因不能站起身，就坐着朝徐南彦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徐老师。”

　　徐南彦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却没有接话。

　　容舟有些疑惑：“小徐？”怎么看上去魂不守舍的。

　　徐南彦动了动嘴唇，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扭头就走的冲动，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容导。”

　　容舟耐下性子又问了一遍：“来这边是有什么事情吗？”

　　徐南彦扯着唇角：“本来是有些剧本上的东西想向您请教的。”

　　他尽力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态，试图说服自己，乔峤不过是仗着一张脸好看，又比他年轻几岁，仗着先天优势罢了。

　　晚点到了片场，镜头前一览无余，就算他长得再好看也没有用，只能是个花瓶。

　　他一边想着，一边在心里有了些计较。

　　容舟‘哦’了声：“那你先去片场吧，我等会儿就过去。”

　　总不能当着乔峤的面在这儿讲戏。

　　不过他看徐南彦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是随便扯了个借口。他不由得转脸去看乔峤，后者已经扭过脸去，镜子里的面容毫无波澜，眼瞳澄净。

　　容舟顿时就明白过来，徐南彦别是听说乔峤在这儿化妆，因为角色被换，心底有些不服气，想过来看看乔峤的妆扮的吧？

　　他微叹着摇了摇头，一边期望等会儿正式开拍的时候徐南彦收到的打击别太大，一边又忍不住想，给他打个板也好，输也要让人家输的心服口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