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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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好厉害，整个木叶的路都知道呢，”佐助嘴里含着糖果，一会儿鼓到右腮帮一会儿突到左腮帮：“都不会迷路……”
“不，我也迷过路。”鼬淡淡地看着骑坐在他肩上的佐助。
“咦？那后来怎样了？”
“唔……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怎么，佐助，要听么？”
宇智波家千手家日向家等出身名门的孩子们长到一定时候便会显现出家族特征，绑匪们很容易就能够辨认出来，因此那些孩子们突然消失的案例有很多，已经不足为奇了。
鼬也不例外。
“这么说：佐助，我遇到了要把我抓走的人，”鼬做出凶狠的样子吓了吓佐助，佐助“咯咯”地开心地笑，糖果在粉色的舌尖上亮晶晶的：“后来呢？”
“后来啊……”鼬思考了片刻，笑道：“啊，都被我杀掉了。”
“杀……？”佐助还不能够清楚地了解“杀死”的含义，即使富岳和美琴之前在讲述如何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含含糊糊地讲过，但他还是不大明白。
“你不需要懂。”鼬拍了拍他的头。
佐助的注意力早就不在“理解词汇”这一方面上了，佐助突然很高兴地把手指向一旁的小摊位上：“番茄！”
鲜红的果实静静地躺在摊子上。
鼬走过去，问道：“怎么卖？”
“啊，很便宜的，又好吃又干净……咦？”摆摊的小贩是个中年妇女，再仔细辨认过鼬的脸庞后显得很兴奋：“啊！这不是鼬吗？”
鼬有点茫然，好像没有见过，但为了礼貌，还是没有直接显露出来，静静地等待她说下去，然后猜出她的身份。
“我是森间的妈妈呀！哎呀，你可能不认得了，我可认识你，你比我们家森间小了那么多岁还跟他同年级，森间每次回家老跟我说你又得了第一名什么的，平时跟别人谈起来的时候，都觉得你真是厉害！美琴真是有福了！”
说罢，又很热情地拿了几颗番茄塞进袋子里，而后交给鼬：“哎，不要钱了，只要你平时多指点指点我们家森间，天天来也没关系！”
鼬礼貌而疏离地接过手：“谢谢。”然后转身就走。然而坐在他肩上的佐助还是很清楚地看见鼬把几张钞票轻轻放在了摊位上方。
“哥哥你不是经常做任务吗？还上了学校？”
“唔……”鼬含糊着：“那只是过形式而已。”
“我也要上忍者学校！”佐助在鼬的肩膀上蹦来蹦去，小屁股一叩一叩地压在鼬的脖颈上，很重。
“别动……那么早上学校对你没好处。好了好了，以后会带你去……”
说着“以后”打着太极拳的鼬很容易便蒙混过了关。
鼬拾起一只番茄剥给佐助吃。
鲜艳的颜色，在阳光下火红的色泽好像顺着近乎透明的果肉一直顺流而下一寸寸皴染在手指上，荡开涟漪。
草草将番茄洗了洗，鼬微微低下头，略长的发落在手指上，牙齿轻轻陷入果皮，直探内里——
红色的汁液像血液一样，低落在白皙的小手上，手掌上微深的肉涡积累了鲜艳的果汁，像刚杀过人的样子。
鼬不禁有点暴躁起来，剥好果皮后就递到佐助通红的嘴唇边：“快吃，等会你不是还要去看烟火吗？”
“要！要！”佐助很高兴地笑弯了巴掌大的笑脸，双颊的肉肉因为笑容而堆到眼睑下方，鼬一恍神，佐助占了果汁的嘴唇便落在了右脸上：“最喜欢哥哥了！”
……佐助，我……
鼬只觉得一瞬间眼睛有点发烫，刚想说什么，耳边只听见一声声烟火的爆鸣声，天空上七色的光束炸裂开来，鼬看向已经看呆了的佐助：“佐助，去更好的地方看，好不好？”
佐助嘴里塞满了番茄肉，说不出话来，肉鼓鼓的腮帮鼓得高高地，口齿不清地说道：“唔，好……”
鼬转过身去，纵身一跳，在黑夜里快速地疾驰着，怀中的佐助开心地用肉乎乎的小手搭在鼬的下颔，把一包拆开来了的糖果塞到鼬的唇边，“哥哥，吃。”
鼬有些气喘地登上了石块的顶峰，舌尖一卷，将那颗小小的糖果卷到了口中，佐助呆呆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指间，“哥哥连这个都好厉害，吃得好快！”
鼬轻轻地将佐助的脸扭向天空，声音晦涩，“看。”
他们站在这高大的石块顶层，综观整个绚烂的年夜祭会场，所有的黑暗和肮脏，都被新年那一层微妙而清晰的温暖的错觉所暂时掩盖住，灼灼灯火交相辉映着，像是天上那些不断绽放的烟花的倒影一般，刺目灼眼。
然而它的生命却极其短暂，闪瞬即逝。就在人们惊讶赞叹于它的美丽的时候，便迅速地被敛去，消逝成无，来得快亦去得快。
那些美丽而短暂的烟花，费心心思、殚精竭虑地将自己全部生命化作一束束喷射溅出的光锋来，闪烁交替出一种刺眼却意外地和谐的美，把那些被天空的颜色染得黑暗的云朵照耀出它们本来的轮廓而柔软的弧度，就像孩童天真的脸。
“砰！啪，咻咻——咦？哥哥，哥哥……？”佐助嘴里模仿着焰火爆炸的声音，模仿到一半却发觉背上湿漉漉的一片热乎乎的水渍，想转过头去，鼬却把头埋在他的背脊上：“别回头，佐助，要不然就不给你买糖葫芦。”
这一震慑果然有效，佐助回过头去，默默地吃着手中抓着的剩余的糖果和西红柿，闷头大吃，也没去管身后的鼬，只是有些不自然的感觉让他噤了声。
“哥哥，你看，是蛇耶。”佐助白胖的小指头指向了天边正显现着的奇形怪状的焰火，鼬抬起头，一滴泪从眼角划出，说不出话来，只能含糊地说道：“唔……”
“鼬，你果然是我的儿子。”富岳背着手看他：“你是要继承我的事业的人。你和佐助不一样，不能任性。”
父亲，我不想，为什么我只能这样……
一滴泪顺着鼬还没张开的脸庞的轮廓缓慢地滴落。
“哥哥别哭，”佐助的手忽然伸过来，覆在鼬流着泪的双眼上，鼬吃了一惊，但没反抗，也没有其他动作，佐助只觉得手下的液体积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热。
积累了许久的眼泪奔涌而出，有委屈有伤心有不甘，更多是因为自己为什么不得不要背负那么多的期望：“就只有今天，佐助。我只会……软弱这么……这么一小会，不要把手拿开……”鼬略微有些哽咽，佐助嚼着糖果，听话地没有挪开手。
“鼬——！”宇智波美琴在山下喊着，手摆来摆去，把手拢在唇边以便让鼬听得更清晰：“太晚啦，带佐助回家睡觉！——”
鼬做了个“收到”的手势，抱起佐助就往来路走去。
我会保护你，佐助。
无论这个世界变得怎么样，无论那时候的情形变得如何险恶，无论我们变得怎么样，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站在你身边，保护你。
无关其他，只因为我是你的哥哥。
鼬微微低下头，看着佐助年幼的侧脸，静静地微笑，一个信念在逐渐丰满、成型。
无论让弟弟如何恨自己，都要让他有最好的人生，让他成为最好最厉害的忍者，扬名忍界。
至于自己？就让历史遗忘吧。
成为守护者的感觉让鼬觉得很好，心下里觉得怀中的孩子是自己将来能够完整且永远不会后悔地付出所有的存在。
一把抱起怀中的孩子，鼬缓缓地踏上回家之路，一步一步，坚实的脚印落在脚下的泥土路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泥泞的脚印。
鼬轻轻地吻了吻佐助已经消却了红肿的额头，烟花顺着他们回去的路线绽满了整个夜空。
“佐助，我们回家。”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