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未央宫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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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的花园靠着灞河，粼粼的波光映照着清凉的天空，成群的红色和白色的鲤鱼在叫做昆明池的一个湖泊里畅快的嬉戏着。看着岸上有人影走过来，这些被常年驯化的锦鲤都摇摇晃晃的游着。想着岸上的两个人咂唼着，乞求着鲜美的食物。
“娘娘，现在太自由了商山四皓亲自教导，加上太子本身就是一个仁孝的孩子。以后一定是个贤明的君主。这是天下百姓的福音，也是大汉的福音。只是好像赵国那一边陛下已经把赵王的位置给了皇子如意，可是那个如意还是个孩子。不能到赵国就藩的。皇后看着谁能够成为执掌赵国的人选虽然赵王不在 ，但是赵国的事物还是要人管着的。赵国丞相有谁担任合适？”一边说话的是一脸难办的萧何，身后跟着的内侍和宫女远远地垂手侍立着。
吕雉今天心情难得的好，朝着一边的宫女伸出手，那个端着鱼食的宫女很机灵的上前，将放在托盘里的鱼食递到吕雉眼前。“丞相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没有到了年纪就要看不清东西了。赵国是赵王的事情，更是陛下的事情。有谁来做赵国的丞相这件事情空阿婆陛下已经有数了。咱们还是按着陛下的意思办就好了。我看着陛下可能已经想好人选了。”吕雉看着一边装大头蒜的萧何，嘴角漾出一个微笑，就跟水面的睡莲一样，带着一点神秘的样子。
萧何看着这样的皇后心里一漾，但是转瞬就严肃着板着脸说：“难不成陛下要安排曹参来做赵国的丞相？可是——”要真是这样，不是这些功夫都是白费了？眼看着鲁阳公主已经跟着张敖成了庶民，小夫妻两个坐着牛车回了家乡。赵国国库那些赵王以前的宝贝也就罢了，可是陛下竟然把鲁阳公主的嫁妆也给扣下来，交给如意。真是！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偏心的父亲。现在又有传闻说是陛下死盯着非要在赵国摘除张敖谋反的证据，已经把以前的丞相贯宁抓起来拷问了。
但是看着眼前皇后这个悠闲的样子，萧何还是忍不住开口说：“昨天子房先生来了（张良的字是子房）。说现在情况危矣，要是那个贯宁忍不住刑法真的胡说八道，张敖真是要危险了，就是一个庶民也不能安稳当了。皇后娘娘，陛下这是真的要——还请皇后三思。”
听着萧何提起张良，吕雉人不知想起那和一直躲在家里过着隐居生活的清逸男子了，“丞相还是放宽心，眼下最重要的时候太子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至于鲁阳，可怜的孩子，不过我想着两代赵王都是忠诚待人的，那个贯宁一直跟着赵王身边，是老赵王留给自己儿子的辅佐之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丞相还不相信张敖的人品？再说了廷尉也不能随便的诬陷人是不是？丞相还是想想现在有些事情已经放在眼前了，咱们要是还看不见可就是瞎子了。”
萧何看着神态自若，悠闲的喂鱼的皇后，心里忽然开窍了，自己糊涂了。那个跟着陛下出巡的廷尉小吏不就是被吕家一手提拔上来的郅愠。那个酷吏真是家传的本事，从先秦的时候就是关着刑名的，要敲开什么人的嘴那是祖传的本事，但是要是叫什么人安然无恙的在大牢里面逍遥也是易如反掌。忽然萧何一阵凉飕飕的感觉，这个皇后好像对于很多事情都是能够未卜先知。会不会皇帝身边已经全是——想到这里萧何赶紧低下头，看着脚边的小草发楞了。
吕雉到时候没有想到萧何真是阴谋论想的太远了，对着一边低着头恭敬地过分的萧何说：“丞相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要跟我说？”
萧何苍白的脸色叫吕雉吓了一跳，转瞬吕雉就明白了，“丞相真是心细如发，本工不过是跟着陛下几十年了，作为夫妻，哪有妻子不了解丈夫的。当初是个什么情形丞相也应该记得。陛下这个人最是喜欢美人醇酒，但是心性实在是凉薄的很。我不过是看着自己的孩子罢了。再说太子是个仁厚的孩子，以后你们这些大臣也好跟着太子处事。还有现在听说那个给这些公卿大臣送珠宝的人又是跟着有些人蠢蠢欲动了。丞相看这个事情怎么办？陛下现在远在赵国，长安城兵力空虚，这个时候动手真是好时机啊！”吕雉对着萧何动之以情，告诉他太子以后当了皇帝，性子比他的那个老爹好多了，对着你们这些读书人也是尊敬的。要是那个被刘邦说成像自己的如意当了皇帝你们这些读书人真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还有现在韩信在长安城一点也不安分，不是跟着戚夫人安通款曲，就是跟着远在边疆的黥布暗通消息。看来这是要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了。要是自己把宝压在戚夫人和如意身上，以后要是日益成了皇帝自己真是要升官发财了。自己还可以当齐王。但是现在刘邦对着他们这些异姓王一点也不放心，他又跟着黥布嘀嘀咕咕的，到时候要是撕破脸就拉着帮手干一场。真是好打算！
“今天丞相先回去，韩信谋反证据已经很多了。丞相跟着韩信也是有多年的交情了。这个朝廷里的大臣谁都是跟着他淮阴侯交情匪浅的，这件事情交给谁都是一件难办的事情。你们不想跟着昔日战友兵戎相见，这个事情由本宫亲自结局。丞相还是维持好长安城的治安就好了。”看着水里那些肥肥胖胖的鱼儿，吕雉心里明白要是等着刘邦回来把韩信和戚夫人暗地通信的事情捅出来，刘邦未必肯相信自己的宠妃跟着自己忌惮的功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个韩信本事不小，要是到时候反被咬上一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还是先下手为强。
萧何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看不出什么心思的皇后，心里暗自叹息，想当年自己把已经走掉的韩信追回来，没有想到今天韩信就要断送在眼前这个女人手里。但是那个韩信真是有点利令智昏了，跟着皇帝身边年轻的宠妃勾勾搭搭的，还想着插手太子废立的事情，有不肯安分的跟着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安通款曲。一个精明的将领变成这个样子只能是自己头昏了，真是神仙难救。
由赵国通向长安的路上，一匹驿马飞快的跑着。眼看着雄伟的城墙就在眼前了，谁知一个麻绳忽然出现了，那个骑马的人没有防备连人带马狠狠的被掀翻在地。几个精干的黑衣人上前将那个已经神魂颠倒，摔得七荤八素的人拉进了深深地树林，那匹马也是被人牵走了。
椒房殿，吕雉看着眼前的东西，嘴角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将那个轻薄的丝帛扔在书案上，对着一边的吕泽说：“就今天办这件事情吧。想必是谁都看见那个赵国来的驿马了。今天叫那个人到长乐宫取信。到时该干什么哥哥应该明白的。”
一个芳菲殿的小内监出现在淮阴侯韩信的府上，虽然穿着的时候一般百姓的衣裳，但是那个样子和神态还是叫人看出来这个不是一般的百姓，是未央宫的那一个内监。那个小太监只是进来跟着管家说了一些什么就离开了。但是那个小内监根本没有回到未央宫，而是出了韩信的淮阴侯的府邸，转过一个巷子，就上了一辆马车，随着马车消失在长安城了。
长乐宫是个新盖起来的宫殿，冷清的殿门没有什么人守在那里。那些散朝的大臣都是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虽然眼前的情景还是叫人琢磨不透，但是今天太子在群臣面前第一次政务处理还是叫人眼前一亮的。那些大臣议论纷纷的朝着宫门的方向远去了。这个时候一个人却是悄悄的趁着众人不备离开了出宫的大路，想着长乐宫的方向走去了。这一路上很顺利既没有盘查的羽林军，也没有那些匆匆而来的内监。就在淮阴侯韩信心里一阵安慰的时候，他根本而不能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已经都是窥探的眼睛了。
长乐宫的钟室不过是放着用来当作礼仪摆设的编钟的地方，殿内点的阴沉沉的，雕花的窗户都是被厚厚的白色绫子糊着，里面看不清什么东西。韩信等着埃及的而眼神适应了这里面的黑暗，那一双曾经在战场上锐利的眼睛恍惚的看着前边一个女子的身影，难道是戚夫人将信交给了自己身边的女官？可是这个女官的身影真是有点熟悉，哪里见过？
想着韩信上前一步对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叫道：“可是戚夫人叫你带信给我？告诉戚夫人，现在皇后青睐商山四皓给太子做师傅，叫你家夫人小心一些。不行就叫陛下叫太子领兵讨伐黥布。我已经跟着黥布说好了，到时候在战场上叫太子有去无回。这样——你不是戚夫人身边的人，你是谁！！！”一阵恶寒和深深地恐惧袭上韩信的心头，自己真是大意，竟然没有看清楚是谁就这样说话！要是——
“呵呵，齐王真是好谋划。怪不得人家都说韩信将兵多多益善。原来你就是这样算计一国储君的。”一霎时，殿内灯火通明，吕雉换过身看着一脸苍白的韩信，淡淡一笑，转身离开了。韩信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即是在战场上自己也没有这样恐惧过。
“娘娘，请听我说——”韩信最后的记忆只是停留在数万只箭带着死神寒冷的笑意朝着自己射过来了。
与此同时淮阴侯的府邸已经被廷尉府翻的天翻地覆了。那些跟着韩信身边的人和整个府里的奴仆都是被仍进了廷尉的大牢，等着他们的将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折磨。留在长安城的廷尉左监莫风也是吕泽一手提拔出来的小吏，对于能够凭借着抓出谋反大案能够封侯的梦乡叫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兴奋的变成红色，拿出看家的本事想要从这些人的嘴里撬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韩信府里这些人虽然以前都是上过战场，但是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飞扬跋扈骄奢淫逸的生活叫这些习惯养尊处优的人没有飞了莫风什么力气，就有了很多的收获。屁颠的抱着那些谋反的口供，莫风直接交给了丞相萧何的小吏。
这些都是危急皇帝和国家安全的紧急事情，丞相跟着皇后回报之后，皇后看着事情重大，赶紧将这些东西全都交给了还在外面的刘邦，叫皇帝自己看着办了。
等着萧何离开的时候，吕雉忽然想起一件事，对着一边的栗嬷嬷说：“请太自来，还有叫留侯进宫。”栗嬷嬷看着吕雉脸色不好看，心里一直嘀咕，现在韩信这个手上握着重兵的人已经被乱箭射死了，皇后还有什么担心的事情？但是看着自己的主子一脸不悦，还是赶紧叫人办事了。
吕雉心里一阵焦急，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本想着能够先下手为强，将韩信这个导向戚夫人的心腹大患去掉，第一自己安全了，第二戚夫人这一下在朝廷上就什么靠山也没有了。但是韩信死掉了，黥布一定是唇亡齿寒，肯定会造反的。要是刘邦真的铁心的要废掉太子，趁着这个机会叫太子领兵去挞伐黥布。那个黥布骁勇善战，刘盈是个温软的孩子，那一点兵法都是纸上谈兵。而且现在兵权全都在皇帝手上，万一刘邦真的要杀手，就是刘盈能够战胜黥布，也未必能够活着回来。这该如何是好？
吕雉的担心也不是一点根据没有。韩信谋反事发，被处死的消息就跟仗着翅膀一样很快的传到了刘邦的耳朵里面。看着长安城连夜送来的东西，刘邦这个身经百战的帝王，眼睛里闪着叫人胆寒的寒光。“那个韩信一直对着朕把他贬为淮阴侯耿耿于怀，竟敢跟着黥布那个老小子一起谋反！这一回朕一定是对着那些仗着自己军工的异姓王看看。这个天下究竟谁是主人！”正在刘邦发怒的时候，后边雅室的戚夫人听着宫女报告着前边的事情脸上的颜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描绘精致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
“好了，你下去吧。”挥挥手，将那个回报的宫女打发掉，“春风给我梳妆。不要打扮的很艳丽，陛下现在不想看见一个明艳的美人。”戚夫人坐在梳妆台前，将自己长长的秀发梳成一个慵懒的慵妆髻，脸上也没有用什么脂粉，只是拿着蜂蜜将自己变得有点干燥的嘴唇轻轻涂抹着。
看着那个镜子里苦苦可怜的女子，戚夫人嘴角漾出一个微笑。陛下最是喜欢自己柔弱的样子。也难怪一个富有天下的男人最是喜欢那种苦苦可怜，小鸟依人的柔顺女子了。得到了天下整天面对着那些烦人枯燥的东西，要是回到后宫再看见像皇后那样的女子真是毫无意趣了。对于能够掌握刘邦的喜好，戚夫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漫天的怒火被戚夫人柔柔的双手端来的一杯清凉的酒液给暂时熄灭了。看着那个我见尤怜的女子，刘邦忽然眼前出现那个面对着钢刀和滚沸的油锅都是一脸淡然的女子。皇后不是那样柔弱的人，她是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的，但是戚夫人跟着皇后完全是两种女人。吕雉是那种能够成并肩作战的战友的人，但是眼前这个美丽柔弱的女子是需要自己照顾的。还有如意，想着那个胖胖的小子，今天竟然要拿着那些儒生的帽子撒尿，真是好玩极了！
“陛下，妾身刚才听说了好像韩信谋反，竟然那个黥布也要造反了。陛下妾身真的担心会有事的。陛下！”说着戚夫人娇滴滴的扑进刘邦的怀里，浑身颤抖着说着自己的担心。抚摸着心爱女人的长发，刘邦心里一阵柔软，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面对着戚夫人楚楚可怜眼泪和娇滴滴的述说，刘邦作为一个帝王的季度自尊已经升腾起来，作为一个男人的满足感这个时候冒出来。
“美人不用担心。朕平复黥布的谋反那是易如反掌的。等着朕凯旋回来，到时候就把咱们的如意立为太子你看如何？”说着刘邦好像看见如意穿着太子的冠冕的样子。
忍着心里的惊喜，戚夫人眼神温柔的能够滴出水来，“陛下，臣妾还是担心陛下的身体，现在皇后一个人平息了韩信的谋反，更是要被那些大臣称赞了。就是如意以后真的成太子也不会被那些大臣看重的。还有那些人还是唯皇后马首是瞻。到时候臣妾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陛下，陛下不能对下臣妾一个人留在未央宫里，臣妾真的害怕见不到陛下回来了。陛下，要是陛下真的为产且着想，就叫太子领兵出征，陛下陪着臣妾。这样臣妾就能安心了。”戚夫人脸上悲戚无限，但是心里确实狠狠的想着：“吕雉，我叫你尝尝失去儿子的痛苦！”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未央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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