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残梦》清籁残像

4、第 4 章

　　瑞州
　　清晨的山野，雾气氤氲。
　　第一次来到瑞州的时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
　　那个时候，为了解开泰麒的心结，他和尚隆一起前往戴国，顺便拜访即将践祚的骁宗。
　　那是弘始元年的秋天，景台甫也在。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黑色麒麟，他惊异于这个孩子的纤细与弱小。
　　这样的柔弱，居然降伏了传说中最难对付的饕餮！
　　换作是自己，倒不一定有这样好的运气。
　　不，应该说是实力！
　　和妖魔的对峙，一刻都不能松懈，没有运气可言。
　　记得骁宗当时说过，也许是因为要保护他，泰麒才会激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但是，一旦失去了保护的对象，泰麒的力量就不知如何使用了。
　　事实果真是这样，随着骁宗的失踪，泰麒也跟着失踪了。
　　那巨大的“蚀”，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最可怜是汕子，又一次失去了泰麒。
　　可是现在连汕子和傲滥都不知所踪呢！
　　骁宗是在文州失踪的，然而，派出去的探子，并没有发现骁宗的动向。
　　如果是失踪，那么总会自己回到鸿基去。
　　除非是因为什么原因回不去了。
　　如果说是刻意的被人拘禁在某处，那么这个地方应该离鸿基很远。
　　远得即使骁宗有一点点响动，也不会传到鸿基的人的耳朵里面。
　　为了寻找泰麒，他已经多次往返十二国和蓬莱。
　　难道说，骁宗也去了蓬莱？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当时并没有“蚀”，总不可能是泰麒的“蚀”把骁宗带走的吧？
　　难道说，骁宗现在还在文州？那么他为什么不现身呢？
　　王不在御座上，使得戴国至今妖魔肆虐。
　　白圭宫里现在住着的，是当年与骁宗合称“双璧”的阿选。
　　不管阿选是不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毕竟没有得到天敕，镇不住妖魔。
　　而且，对于那个阿选，六太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总觉得在那温和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悧角！”他轻轻地呼唤着自己脚下的黑影。
　　“什么事，延麒？”
　　“我们现在要去文州，到了那里，你能够感受到戴王的气息吗？”
　　“只要他还活着，王者之气就不会消失。”
　　“那好，我们走。”
　　六太跃上了悧角的背，直冲云霄而去。
　　把瑞州的晨曦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文州
　　戴极之国的极北之地，气候严寒，呵气成冰。再加上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足以作为鸿基的坚强后盾。只是现在，更是便利了妖魔的藏身和肆虐。只有那些世代采玉的矿民，为了生计，还是硬着头皮入山寻宝。没有什么集中的市镇，人们都分散居住着。本来就不宜栽种的土地，现在显得更加的荒芜。
　　除了天灾，还有人祸的原因。弘始二年的多次叛乱，让脆弱的文州一再受到打击。所以一眼望去，满是萧条。
　　六太结束了空中的巡视，走在了千峰壁立的山谷中。
　　这样的地形，想必让当时平叛的骁宗很是头疼吧？作为鸿基退守的最后一道屏障，这里固然是理想。但是一旦这样的优势落到了敌对方的手中，效用就会一下子逆转了。弄得不好，腹背受敌，鸿基就危在旦夕了。
　　骁宗的失踪，搞不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他南北征战，经验丰富，毕竟敌不过背后射来的箭。只是随着骁宗的消失，文州的叛乱虽然还是断断续续，竟然也渐渐消停下来了。
　　果然文州的人只是对骁宗本人不满吗？还是说，只要骁宗失踪，就满足了某些人的愿望？
　　“台甫。”脚下的使令低声唤着主人。
　　“可以感受到王者之气吗？”六太问。
　　所谓的麒麟，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自己将要选择的王的王气。而对于其他的王，使令的感觉，其实更加的敏锐。因为使令所要选择侍奉的，并不是什么特定的麒麟。遇上了就要计算是否值得被役使。对于王，对于麒麟，谁都一样。然而一旦选择了主人，这种忠诚不渝，也是无人能比。
　　悧角就是这样的使令。
　　“要说王气，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悧角也开始说复杂的话了呢！”六太笑着问他，“为什么呢？”
　　“我能感受到一股很微弱的气息，很难说是不是王气，但是这种气息，真的很吸引我。”
　　悧角甩了甩头，用鼻子仔细地去嗅。
　　“但是呢，这也有可能是骁宗即将死去，新王所积蓄的气息。否则为什么，只有在夜里，这种气息才会明显起来呢？”
　　到了夜间，生气都转化为死气，也就是说妖魔之气日盛。
　　“这个时候变强的气怎么会是王者之气呢？悧角，别是你思念你的同伴了吧？”
　　“台甫。”悧角的声音带着埋怨。
　　“悧角，原来悧角也会埋怨呀，呵呵。”六太说着，渐渐隐去了脸上的笑容。
　　这个时候，又有蝴蝶飞入了骁宗的梦中。
　　王者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