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衣默

8、八

　　又一次的座位变动，叶成坐到了她的身后。
　　化学课上的随堂测试，她是他们这一组的组长，负责帮忙批改这一组同学上交的默写。
　　化学老师很严格，一个公式错，就要抄100多遍，叶成错了很多，她看着不忍，遂悄悄地替叶成修改了好几处。
　　她不知道叶成知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她把叶成的默写还给叶成的时候，叶成看到纸上批改的分数，先是一愣，接着，不觉若有所思地抬眼看她。
　　她不敢去看叶成的表情，把默写递给叶成后，她低下头，匆匆跑开，在低下头的同时，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急促、剧烈，就连她的脸，似乎也在发烫。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更没想过这样做好是不好，她只知道她喜欢叶成，所以，她才会想用这样的方式，尽己所能地对自己喜欢的人，好一点，再好一点而已。
　　许是这一层原因，叶成会开始有意无意地找她说话，有时是询问她题目，有时是他的笔掉到了她的脚下，他拍拍她的肩膀，要她帮忙拾起。
　　她捡起叶成掉落的笔，转头还给叶成的时候，叶成会笑着向她道谢。
　　叶成笑起来的时候，两颊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很阳光、很可爱，那一刻，她的心跳，在他的笑容里，又一次加速。
　　她喜欢叶成，不知不觉，一天多一点，然后，一点点累积，直至无法负荷的那一天，她忍不住旁敲侧击到了叶成家里的电话，在某一天的晚上，她终是头脑一热地拨了那个电话，在电话接通，叶成的声音在那头响起时，她一鼓作气对他说了一句：“我喜欢你！”话落，她急急挂上电话，心，怦怦跳得好快，可是，紧随其后的，却是释然。
　　这句话，她终是对叶成说了，虽然她没有告诉叶成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叶成是不是听得出她的声音，或者，换一个说法，她其实是希望叶成别知道打这通告白电话的人，是她。
　　第二天去学校，排队去操场做广播操的时候，她听见罗浩在问叶成，真的有女生打电话给他告白？其他一些男生，也掩饰不住好奇，问叶成知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
　　那些话，她听在耳里，心，有些紧张——很像，做错事不想再让人发现的孩子。
　　叶成回答那些男生：“不知道，她说了一句话就挂了，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叶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眼角的余光，她有注意到叶成正看着她的方向。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喜欢叶成，更不希望叶成把她的告白，告诉别人。
　　如果叶成没有向别人说起那通电话，也许，她会有勇气向叶成坦白，那通电话是她打给他的，但是，如果到底是如果，叶成还是和别人说了，就像一种炫耀，那是那个年龄段的男孩子，都会有的一种虚荣——一向受女生欢迎的叶成，自然也不可能是例外。
　　有一段时间，莫西曾后悔过那通电话，可是，在后悔的同时，她却会隐隐有所期待，如果叶成知道打电话的人是她，会有什么反应？因为化学默写，叶成对她的态度还算友善，他会对她笑、会找她说话，有时候罗浩开她玩笑的时候，叶成还会出面帮她解围，一切的一切，让她错觉，也许叶成的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
　　然而，错觉终究是错觉，后来想想，她不觉自嘲一笑，自己的错，又何止这一次？
　　一步错，步步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那时的她，却是浑然未觉，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在那边沾沾自喜着自导自演，娱乐了众人，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