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风倾天下》秋谚

30、天下之约

　　如果有一个原本神圣高贵的美男突然对你投来狂野的侵略性眼神，你会不会心跳加速？

　　我会！

　　如果那个有侵略性眼神的美男向你越靠越近，而又四周无人时，你会不会口干舌燥、手脚发软？

　　我会！

　　而如果那个美男对你伸出了双手，然后把你压到地上……狠狠的掐住你的脖子，疯狂的叫道：“为什么是她死？为什么你不死？”时，你会不会觉得能死在美男身下也不枉此生？

　　我不会！

　　所以我在修伊的手伸过来后，因为耗尽魔法力而虚弱发软的手脚立刻爆发出新的力量，拼命挣扎起来。但我跟穆塔大陆人悬殊的力量差距决定了这种挣扎没有任何作用，修伊的双手仿佛铁钳般牢牢掐着我的脖子，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在双手渐渐无力的捶打中我的眼角扫到了左腕的一抹银光，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我朝左腕用力按去。

　　两秒钟后，修伊的手松开，整个人重重的倒在我身上。我艰难的把他沉重的身体推开后，努力往另一边滚了一圈，然后口鼻并用的贪婪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时间，只觉得眼前金星乱飞、耳鸣不止，心跳更是急促得像要跳出胸腔般，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喘息了好一阵，总算是慢慢恢复了正常状态。抬手亲了亲腕表，我喃喃道：“真是太感谢了，汤比叔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笑你做的东西难看了！”同时决定回地球时一定要带上两大块特产宝石送给这位被我“不小心”弄坏过好几台器械的“血之焰”的武器改造专家。

　　转过头，我恨恨的瞪着旁边陷入昏迷中的修伊。腕表里总共才三根迷魂针，据“医生”叔叔所说，针芯里灌的迷药可是当时黑暗世界里的最新成果，无色无味又检测不出来，只要针芯里的那一点点迷药进入血液，就算是头大象也要马上倒下。如果稀释到水里，药倒五六个大汉也不成问题，而且经过了特制，保存上四五十年都不会变质，价格可比等重的钻石。初来异界时被狼群围着我都没舍得用，（某秋：那是因为你只有三根针，用了也改变不了局面。夏：还不是你太小气了，如果你让我带着一架加特林机枪来不就没事了！某秋狂汗：有人会扛那个逛街吗？）居然在他身上浪费了一根。让我忍不住再一次起了灭掉这个祸害的想法，但在他身上吃了那么多的亏，不讨回来我也实在不甘心！

　　所以在珍惜的抽出他身体里的那根针后，尽管知道他还有不轻的伤，我还是心动不如行动的伸脚朝他踩去，我踩、我踩、我踩踩踩！最后除了他那张过分美丽的脸我踩不下脚外，他全身上下都布满了宣告我到此一游的鞋印。（某秋不停擦汗中：可怕的女人，幸好这里还没有高跟鞋，不然想再欣赏到这张美人脸就只有把头砍下来用防腐剂泡着看了。夏<恶寒>：到底是谁比较可怕啊？！）

　　踩得有些累了，我决定利息就收到此为止，其他的本金就留到以后慢慢算。哼，我会让他明白：迁怒错了人可是会带来很大麻烦的，尤其迁怒对象是一个很会记仇的女人的话！

　　打了个哈欠，我在松针叶堆上刨了个浅浅的人形坑，舒服的躺了下来。虽然是夏天，但北地森林里的晚上也还是有些凉意的，得了感冒可不划算。至于那个祸害，吹一晚上凉风还算便宜他了，我的脖子现在都还火辣辣的疼着呢！

　　第二天，在生存危机的压力下，我早早就爬出了松针叶堆，望着东升的太阳对了对方向，虽然不知道我们现在位于森林的什么位置，但我记得别庄是在森林外缘的南方。不过南方和西方都被高高的悬崖围着，我只好选择往东边探察一下情况了。临行前，到仍处于昏迷中的修伊身上摸了摸，庆幸的发现他也保持着某些贵族的习惯在内衣袖里放了把短匕首，而且显然不是那种镶满水晶宝石仅供欣赏的玩具，暗沉的皮鞘里抽出的匕身泛着微微的寒芒，柄上那个锤子状的标记说明这应该就是擅长于制造兵器的矮人族作品了。我满意的点点头，拿着匕首探路去也。

　　古森林果然不愧是古森林，树木之间的空地里布满了各种杂草灌木，完全看不到任何路的痕迹，巨树身上都是厚厚的青苔和菌类，半空中则到处是蔓藤类植物的身影。我一边用匕首在树身上划出标记，一边用一根长长的树枝拨开前面密密麻麻的杂草和荆棘，才走了大半个小时就已经气喘吁吁了，下定决心以后要加强身体锻炼的我抬手抹去汗水，很是庆幸自己穿的是料子还比较结实的全身包猎装。（本来想穿那种开领半袖的凉快短装的，不过被凯文和利奥极力否决掉了。）

　　休息了几分钟，继续往前走去。半个小时后，我看到的景色和之前的一般无二，但森林已经热闹起来，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叫声和时不时在我身边的草丛里窜过的不知名小兽提醒了我另一件事，虽然多数肉食性凶兽的捕猎时间在晚上，但凡事总有例外，更何况这里是以“人类禁地”著称的莱德斯森林。衡量了一下自己的体力，我只能做出回头的决定。

　　沿着树身的标记和我走过的路痕，回程时的速度要快得多。当我扛着两根串满菌菇的树枝、兜里装满坚果粒回到悬崖底下时，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抱膝坐着的身影。“你醒了啊！”我戒慎的停住脚步打了个招呼，不确定他恢复了理智前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好！

　　听到声音，修伊慢慢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那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让我的心猛跳了一下。以前他的眼睛也是没有感情，但那只是将感情冰封起来，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发现偶尔不受控制的一丝流泻。可现在他眼里只是一片空茫，没有悲伤、没有怨恨，连冷漠都没有，没有表情的坐在那里的他就像一尊仿真度极高的SD娃娃，无论多么精美，也不过就是一尊娃娃罢了。

　　看来问题大了，我抓抓头发，露出最无害的笑容试探的问道：“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因为我的问题，修伊的眼睛动了动，“我没有失忆，也没有痴呆，如果你想问的就是这个的话。”本该是饱含讽刺的话语由他面无表情的吐出，那种难以形容的不协调感让我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能够不用照顾一个麻烦我还是松了口气。

　　既然人没傻，面对体力和魔法力都比我强很多的对象，我立刻能屈能伸的间歇性遗忘了之前的暴言暴行，恢复了恭顺的家臣姿态，“不知大人身上是否带着传讯水晶？如果没有，我们是原地待援还是往外探路的同时设法传递信息？”

　　“你想出去？”修伊扯动唇角，露出应该是笑的美丽表情，明明是人类表达善意的笑容，我却只觉得一股寒意不断流窜。

　　“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没有贪婪、残忍、愚昧、污秽的人群，不必明明感到恶心还要勉强掩饰，就算永远都出不去也没有什么不好啊！”他的笑容在空茫的眼神映衬下显得无比的妖艳诡异，“你会留下来陪我吧？”

　　很好！我终于确定了他的状态。他既没有失忆，也没有痴呆，只是那个隐藏的扭曲心理终于在某种刺激下爆发出来了。比起之前的疯狂，现在这种清醒而扭曲的状态只会更加麻烦吧！瞪着那张让我有些毛骨悚然的笑脸，我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你不愿意？”修伊笑容一敛，马上换上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变脸速度之快比我也毫不逊色，“我不美吗？你不是也很喜欢看我吗？还是说你们的喜欢都是骗人的？”在一连串的质问中他的表情变得危险起来，“你也是，那些家臣也是，还有那些领民，那个名为父亲的禽兽，那些污秽、该死的贱人……一个个都贪婪丑恶得让我想吐，为什么我要被那样对待，为什么那么温柔善良的姐姐死了，你们却能活得好好的？你告诉我为什么？”

　　真糟糕，原来是那个只闻其名的薇莎小姐去世了。对上修伊那看不出是否真的清醒的双眼，我知道必须赶紧想办法让他镇定下来。

　　首先，要让对方感觉不到谈话者的对立或防备，我做了个深呼吸，把串满菌菇的树枝丢开，盘腿坐到了地上。然后，调整一下表情，注意先避开让他疯狂的焦点，我用低柔平稳的语调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曾经发生过什么，所以我不会狂妄的说我理解你的感受，不过我知道那一定是非常痛苦的经历。”先肯定他的立场后，我绞尽脑汁的转移他的情绪。

　　“人类这种生物啊，在得到了思考的能力后，就发现了自己的软弱无力。论魔法力，人类比不上天生魔法师的精灵和妖精；论体力，人类还比不上某些野兽。所以，在诸多威胁环绕的种族生存发展过程中，人类只能集体行动，当众多无力的个体聚集在一起时显出的强大力量让人类感到了安全，便形成了深植于潜意识的集团观念。”看到修伊似乎不排斥这段话的反应，我微微松了口气，“集团，是由多个类似个体所组成的统一体。当集团内的某个个体稍微出众一些时，他会成为领导；若出众太过，便会成为异端为集团所排斥；若显现出完全不同的特征，更会被称为异类而被抹杀！因为，人类潜意识里就有着对自身安全的焦虑和对其他强大生物的恐惧，所以对于不同的出众个体，他们会感到忌妒、不安、恐惧，富于想象的思考能力更加深了这种恐惧，于是为了自保，他们便会做出很多失去理智的残忍事情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被那样对待是因为我们太出众了，是我们的错，我们活该被那些愚蠢胆小的混蛋伤害吗？”修伊有些暴怒了。

　　“当然不是！”我马上断然否决，我可不是那些以德报怨的圣人们，“不过人类在正常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很可爱的地方的，所以我认为不能因此而彻底否决一切，怨恨着那些因自卑而残忍的普通人也不会让自己更快乐些。出众太过的人，要么掩藏自己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要么就让自己强大到可以粉碎任何恶意的伤害，当强大到那些普通人永远也不可能触及的距离时，人类就会由忌妒和恐惧变为盲目的崇拜，这也是人性中很有趣的一面呢。”

　　“一口一个人类，听起来好像你不是人类啊？”修伊似乎平静而正常了些，空茫的眼睛里也总算是有了稍许的焦距。所以我也就不介意他的口气了，半眯着眼，我撑着下巴笑道：“我当然是人类，不过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啊。有高尚无私得令人肃然起敬的，也有卑劣残忍得禽兽不如的，那么有我这么一个喜欢观察人性的怪人也不算什么吧？”

　　“哼！你果然是在幸福中长大的人，所以才能悠闲的做着观察者，说着这么轻飘飘的不去怨恨的话，如果让你经历一番那种被人随意践踏的生活，不知道你是不是还会笑得这么开心？”修伊的表情已带着深深的恶意。我摸摸鼻子，回忆了至今以来的生活，发现自己的确是过得很幸福的样子，也就没有什么立场去反驳他的话了。不过如果就这样被这个家伙给惦记上可就麻烦了，我马上转换语气，肃然道：“当然，有些人的行为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只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让伤害他人的人也尝尝痛的滋味，他们才能真正了解被伤害者的怨恨！慈悲对于禽兽不如的人渣们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听起来很痛快，可是……就算把他们全杀了，姐姐也回不来了啊。”修伊喃喃道，“我一直那么努力，希望有一天能让姐姐幸福，可是……姐姐已经不在了，我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我是为了姐姐，才会在这个让我痛恨的世界坚持下来的啊……”他此时气势全消，苍白的面孔上并未流露出明显的悲痛，但我明白，那种连哭都哭不出来的哀伤才是最难以痊愈的，放着不管，它就会慢慢的发脓、溃烂，直至有一天将整个人彻底腐蚀……

　　“你这样想是不对的哦！”走到修伊身边，我俯下身用双手托起他的脸，他怔怔的望着我，我微微一笑，注视着他的眼睛，“能够拥有生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比起那些生下来就听不见、看不见、肢体残缺的人，我们可以听到美妙的声音、看到缤纷的色彩，可以以自己的意志行走，这就是幸福。如果没有人爱自己，那么就自己爱护自己；如果有爱护自己的亲人朋友，那么就要好好珍惜他们；如果亲人朋友不在了，我们就更要好好爱护自己，让自己享受活着的每一天，因为我们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我们要代替不能感受这个世界的他们感受一切美好的事物，只有我们幸福了，关爱我们的他们才会放心。”

　　确定我的话送进了他的耳朵，我放开他的脸，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因为没有污染而蓝得让人迷醉的天空，甜笑，“曾经有几个很疼爱我的长辈，为了保护我而离开了人世。所以，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不能让他们希望我幸福的愿望落空！所以，我会开心的做我想做的事情、欣赏我能看到的美丽，然后在我生命终止的那一天，我能很骄傲的对爱我的人说，因为有你们，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要幸福吗？可是，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也看不到这个世界的任何美丽……”

　　我转头，看着那个目光迷茫的少年，一个有些疯狂的主意蹦到脑海中，可是，那也一定很有趣吧，有个声音这么说道。

　　牵起少年的手，我笑得充满诱惑，“那么，我们来订个约定吧！既然你找不到这个世界的美丽之处，我们就一起来建立一个新的帝国，最多十年，我会帮你站到帝国的顶点，你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寻找自己想要的！作为交换，我只要你答应用帝国之力，帮我做一件事情！”

　　是的，既然凭我现在的身份寻找回家的方法充满了困难和变数，那么动用一个帝国的力量想必要容易得多。而以我的寿命而言，我只能给自己十年的时间去做这件事，如果再找不到，我也只有死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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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终于把这段麻烦而又关键的部分写出来了，也终于写到主题了。（还不明白者请对照文案。）写了差不多13万字才到主题，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我的作文从来没拿过高分的原因了。
　　当初就是想写这章最后一幕才写的这篇文，不过我设想的明明是优雅的女主穿着长袍，在风中衣袂翻飞，朝年轻俊美而又充满王者气质的少年微微躬身，自信的说：“既然这个世界不是我们想要的，那就打碎它，再建立一个崭新的国家吧！”。为什么现在会变成不良的大姐在诱拐受伤的小弟弟呢？（怨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