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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又年,爱你一年又一年一年 ...

  •   浮风归处

      八月的海市,街头人群攒动。胭脂色晚霞铺在林荫大道上。傅书衡走在街边,树叶与光洞合作在他衣肩投下印花。随手拍下盛夏的光与影。好好的纪念心血来潮的回忆之旅。傅书衡沉迷在他的光影世界,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不满。

      ‘傅书衡!’

      傅书衡吓得一激灵,怎么就把宝贝祖宗忘在一边了呢。江又年恨恨地看见着一米八匹配着的大长腿在她眼前甩来甩去。傅书衡一转头,就看见江又年呲牙咧嘴的嘟囔。额边的碎发交杂汗水,眼睛乌黑藏不住她的狡黠。

      傅书衡心颤了颤,故作镇定,眼睛四处打听救命稻草。回过头清了清嗓子,抢在江又年问罪前开口。

      ‘老婆,看,我刚问的路人,他说你爱吃的冰淇淋就在这儿’

      隔着半条街的便衣都能看出来boss,刚才绝对是走神了,但老板脸不红心不跳地脑子不宕机随手抛出这么宠妻的理由。他们几个保镖相互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的鸡皮疙瘩,深深佩服傅书衡的功力深厚。

      可傅书衡总是一脸真诚,说这种话的时候,睫毛都能做到一动不动。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江又年无奈摊了摊手,随手接过来傅书衡递的纸巾。往冰柜走去。江又年,俯下身,认真挑选着。榴莲味是她的最爱,可是白桃味更清新。吃哪个好呢?

      江又年想问问开口傅书衡的想法,一抬眼,发现傅书衡失神望着海港发呆。眼中似有千万波温柔。江又年刚要开口,余光顺着傅书衡的眺望的方向,从他的眼睛倒映里,江又年看见了十年前的相遇。

      傅书衡可能会忘记了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也不会忘记海港之遇,正是海港之遇,从此这两艘云深不知归处的船找到了停靠。一见钟情的悸动往往有迹可循

      夏夜晚风,岸边停舟,雾起月梢。傅书衡很喜欢在夜色与晚霞交织中的景色,出去捕捉稍纵即逝的美。背上包,戴上头盔,机车发动,轰隆隆震耳的声音带着少年飞驰消失在夜色中。

      潮水拍打堤坝,路人三三两两的往岸边走去,堤坝的灯光辉映在一个随风起舞的少女身上,踮起脚尖旋转,光点追逐少女随风而飘的发丝,神明撒下光辉。阿衡本想摁下快门的手,也停滞了下来,海港幽暗,你是此时唯一的光。

      阿衡眼中的小年,羸弱,小小单薄的肩膀,脚踝似白玉簪。这个人瘦弱的就像一只随时要随风而去的风筝,少女有着小鹿清澈的眼眸,里面却充满了戒备。她的脖子露出满满的芭蕾舞的高傲。他想要抓住这个少女的心,他也不明白这种感觉如何表达。就像是少女的手握在他的手里。手中牵线千万叠。希望你回头望向终点是我。

      ‘你是有什么事情吗?请问’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如果我刚才的拍照给你带来了困扰,我会删除掉’

      小年是对眼前这个少年有印象的,模糊不清。依稀记得这个是住在一个小区吴老师的儿子。这个时间来不及细细回忆。末班车时间快过了,栈桥离家里得两个小时的车程,她的芭蕾舞步旋一晚也到不了家。一心只想逃离爸爸妈妈争吵的她,连手机和钱都没有带。她叹了一口气。她恨自己把自己陷入如此境地。但幸好他出现,可以回去的救命稻草出现了。

      ‘我记得你,你是吴老师的儿子,我不知道你认识我吗?是这样,我没有钱回家了’

      阿衡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笑出声来,他细细的看着她,脸上不好意思的窘迫。红晕和黑发交相辉映,他心里想这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可爱。很奇怪,对小阿年的请求,脑海里,只有yes or yes 。坚定是唯一选择。

      ‘我知道,我认识你,我经常去班里找妈妈,只不过你好像没注意到过我。好,跟我走吧’

      小年心里没有安不安全的权衡利弊,他一出现就很安心,反正没什么好失去的。抱着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跟在阿衡身后,小年心里叨叨,吴老师平常就一副包拯,赫赫青天正义的样子,虎妈无犬子,虎妈无犬子。

      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阿衡转过头来,看着这张脸什么都写在上面的样子,哑然失笑。

      到了小区门口,小年像弹簧一样边道谢,边再见。阿衡,伸手向小年挥了挥手道了别,

      再什么见,我们会再见的。阿衡可能就在那里开始,开启了对年年八百个心眼的地步,腹黑衡哥从此开启技能。有种小白兔怎么也逃不出霸道总裁的那种味了。

      回到家,小月月舔着小爪爪,喵喵的围着阿衡转圈圈。伸出手撸了几把,月月安心的打起呼噜,咕噜噜的满意眯了眯。

      妈妈是小年补习班的老师,正好妈妈班里缺个助教。阿衡破天荒放下他的摄影机,要去帮妈妈,妈妈开心的多给他盛了十足十的白粥。

      当年年顶着睡不醒的发型和脑袋准备迎接暑假的第一节数学课,准备迎接她的'安眠药进课堂,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款款走进来。她听着阿衡自我介绍,很奇怪,困虫,全都快快走开了呢。

      阿衡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了阿年,她抬着迷茫又迷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眼神又温柔了几分。年年我们的故事要开始第一年了。

      要我说,阿衡对追小年的本事是有天赋在身上的,借着职务之便。加上了小年的微信,又同在一个小区,又借着妈妈让带着年年的借口,天天一起上学下学。还心机的请求了英语老师,做了英语老师的助教。

      那段时间,小年就觉得阿衡像个陀螺一样,不停的在她眼前转啊转啊。不仅是小年,还有补习的老师,都对阿衡赞赏有加,小伙子劳模当的很称职。

      夏天的夜晚,安逸而暄热,但不和谐的声音打破轨迹。尤其是夜晚,听着吱吱的声音,这种陌生又带着恐惧的信号。对了,是十二生肖之首的老鼠。大着胆子,阿年把卧室的门打开,一边小心翼翼坐在床边的念叨,鼠大仙,请您离开。指针来到十二点,半夜鼠大仙还在上班,小年盯着黑眼圈,突然眼光直愣了起来,那只小胖糕!

      小年和月月的爱恨情仇,一猫一人总是看不对眼,每次两个见面都要亮起爪子,呲牙咧嘴。所以不爽的小年给月月取名胖糕。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士来干,莫名就有了勇气。大着胆子小年捞起了手机,

      ‘睡了吗?阿衡哥,我这里有小月月的夜 宵,让它过来吧’

      ‘?’

      ‘好吧我坦白,我这有老鼠( ???? ? ???? )’

      阿衡一边哑然失笑,一边想到了小年泪眼汪汪的样子,抱起早已经入睡的小月月,给它丢了冻干。果然,月月秒醒。

      阿年打开门,衡哥抱着油光锃亮的灰灰眼睛都睁不开还在努力啃着冻干。现在她看着灰灰无比可爱。现在,是觉得面对老鼠有底气挺直腰板哭了。月月从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转移到温凉的怀里,终于睁开眼来,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一爪子,但看到她泪痕,爪子还是缩了回去。

      难得蹭了蹭她。小年察觉到怀里小动物温存的动作,学着阿衡,摸了摸猫头。不愧是小月月,刚才还一副睡得眼迷四瞪的样子,一进卧室,猫眼开启,开始猎杀。小年看着,小月月大杀四方,心里许下愿望,

      下辈子我要属猫。

      月月咬着战利品大摇大摆,趾高气扬的往门口走去,小年慌忙跑到门口,给月月开门。阿衡看着一人一猫配合默契的样子,笑了笑。他的天不怕地不怕小姑娘原来也有害怕的东西。这一晚过去,阿衡看到了更真实的小年,惊慌失措,击中了他内心柔软的深处。他想保护她。

      九月,外派到初中部阿衡和娇蕊帮忙文化节的活动的筹备。阿衡正在整理海报的素材。保安大叔来巡楼,‘同学该走了喽’。阿衡抬起头看了看黄昏把落地窗拉的老长的影子,伸了伸腰。准备叫上娇蕊和小年走时,手机来了一个消息。

      ‘阿衡哥哥,你帮我好不好,我好像来大姨妈了’

      阿衡的脸一红,眼神也停滞在这条消息上。心里的鼓声开始七下八上。紧张又不好意思。怎么办呢?头大的阿衡还是选择先安抚他的小姑娘。回了消息,‘不要怕,我会帮你’

      ‘走吧,书衡’

      对了娇蕊不是在吗?阿衡笑了笑。小年正在厕所忐忑不安想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带着温柔又成熟的大姐姐声音传来,‘又年同学,你在哪里,把手伸出来’。

      娇蕊在外面详细又安抚的说明了使用方法,就走了出去等着小年。小年出去就看到,那个大姐姐双手环抱哈哈笑着,阿衡哥哥拿着她的书包一脸通红的站着。像极了被调戏的良家妇男模样,不知道这种心酸的滋味怎么就从胃涌到心里。小年一脸沉默的接过自己的书包,大步的自顾自的走着。身后的两人,一人了然于心的笑了笑,一人像个傻狍子不知所以。

      那个姐姐到底是谁?她长的可真好看啊,红唇长发,英气十足。晚上小年一边想着漂亮姐姐,一边回想到他们两个谈笑风生的样子。是种什么心情呢?不开心,我的心到气管都堵着。真的不开心,眼睛滴溜溜的转,转到了角落里的啤酒。今晚就靠你壮胆了,啤酒君。小年大着胆子,故作镇定的站在楼道口。等着下补习班的衡哥回来。

      第二天,小年是被嘀铃铃的闹钟声拉回现实的。坐起身来,头疼的揉了揉。小6年小脑袋瓜真的断片了。手机上叮咚一声

      ‘醒了吗?’

      ‘小孩子以后不许喝酒,有什么话可以直接问我。楼下我的车筐里有给你的醒酒汤’

      啊?我昨天究竟干了什么超常发挥十恶不赦的事情,羞耻的脚丫子缩了起来,把脸往被子上蹭了蹭。

      每两年一度的海市舞蹈交流节开幕,可是阿衡也越来越心事重重。他变得不爱笑了,面对小年,就算眉眼弯弯也有散不去的阴霾。是和经常来找阿衡哥的那个西装叔叔有关吗?他来了以后,吴老师眼神中也总有她看不懂的悲伤。

      小年夜晚训练回家,爸爸妈妈又在为离婚财产分配,争吵不休。她受够了这种生活了,为什么这么窒息。两个人这么折磨自己,折磨对方到底是为了什么。阿年想不明白,关上门风一般奔跑,她害怕一旦慢下来,这种溺水般的悲伤又会把她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

      阿衡刚从签证处回来,就看见他的小姑娘,边哭边跑。总是想逃,这把世界抛在身后的无所念及。阿衡伸出手,想抓住不肯回头的你,风解开散长发,长发吹弄,你回过头来看我,小鹿清澈眼眸,里面写着天涯海角,里面有惊恐,也有我爱的那道光,那是我心疼的眼神,写满阿衡哥我们逃走吧,逃到悲伤抓不到我们的地方。逃离世俗。

      阿衡伸出手追上,抱住他的小姑娘,安抚这只惊恐的小鹿。虽无言沉默,但一个充满理解疼惜的拥抱。足以让人丢盔弃甲。小年大声哭出来,哭尽所有的委屈悲伤。

      为了好好安慰年年,阿衡带年年来了游乐场,在这里年年可以尽情做自己。最后阿衡带着年年去蹦极。现在蹦极平台,阿衡拉着年年的手,对着她说

      '阿年这世界上,我们所有的生物,有生活在陆地,有生活在海里,在天空,甚至是神秘的外太空。渺小如我们,努力和热爱会让我们到达想要去的地方。这世界这么大,你会找到自己的精彩,飞走吧,飞到你想去的瓦尔纳国际芭蕾舞比赛舞台。'

      透过护目镜,小年看到阿衡肯定又温柔的眼神,她不明白为什么衡哥哥会突然对她说这些,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阿衡举着伞,看着小姑娘和他说着再见。雨雾涟漪,大雨磅礴之间他看不见将来之路,转身上了路边的等候已久的车,阿年我在跨越一条不知归向的河流,等我可以保护你。等我。

      隔天,小年就收到了一笔资助,这个资助每年发放,是可以支持到她瓦尔纳比赛的一笔钱。手机上,阿衡给小年留言,简洁两字,等我。她能感觉到,这笔钱是和阿衡哥哥有关的。是他在为她展开梦想。但她不敢去询问这笔钱,是不是得到答案就和阿衡哥哥画上了句点。

      又年,一年又一年,阿衡走了六年。海市这个城市仿佛她的阿衡从来没有出现过。热闹如昔。时间会替她记住什么呢?到处都是和阿衡的回忆。她快要被思念和感伤裹挟中吞噬。小年叹了一口气,这个冬天总是能勾起她许多情绪。

      明天是表演公开赛,收起所有的情绪,小年转身走进了舞蹈室。街边一辆停了许久的车,透过车窗,把小姑娘的情绪尽收眼底。

      阿年站在在聚光灯下,接受着鲜花,掌声。可没有那个人在身边,再多的光,都填不满内心的荒芜。越是人声鼎沸,越希望你在我身旁。年年弯腰,感谢。走下台。刹那,灯光全无,四周尖叫四起,黑暗之中,年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的怀抱,这感觉开启了六年前的记忆,那个黄昏的夜晚,那个对她呲牙笑的青年。是他独有的芝兰花香。刚要开声说对不起,一个熟悉又担心到沙哑的声音开口,‘年年是我,你有没有受伤?’

      是他,他终于回来了,年年哭的泣不成声。

      书衡自白

      我是傅书衡,我还记得小姑娘喝醉了站在楼下,等我回家。漆黑的眼睛里写满了她自己琢磨不透的情绪。明明都醉了,眼睛还亮晶晶。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开心,她的世界里也有关于我的情绪了。从这一刻开始,我好像才真正的走进她的生命里。我终于握住了生命里的光。

      我的目光总是会穿越所有的人来到她身上,契合的灵魂,身体也在指引我。这两年来,我们一起领略四季轮回。在这个时间纬度里,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为什么会离别,我没有办法,外公临终的嘱托,一个家族的重担。我一直跟阿年说,责任。我不能为了爱而不管不顾。没有办法当面告别,因为害怕离别的眼泪,每次都会一滴一滴的滴到我心里。我知道小年会让我走,但最顾虑的其实是我自己,害怕看到小年,我没有了一腔孤勇。那时候的我会不顾一切的带着小年逃离吧。

      这六年来,每晚梦醒时分,小姑娘笑得样子,悲伤的样子,防备的样子都时时的围绕。看风是她,看雨是她。哪里都是她。

      这六年里,我拼命的让自己转起来,不让思念看破我的兵败城倒。所以我比预期的时间要早的完成了任务。回国的飞机上,我看着异国他乡的风景,局促不安,近乡情怯。我的小姑娘见到我会不会气我一走了之的六年。

      我坐在车上,心情忐忑不安。目光四游。那张日夜萦绕的脸,褪去稚气。俏丽恬静。阿年长大了。坐在舞厅下,看着她做着空中划圈。时光重叠,好像又回到了那年落日余晖。

      六年前,如果说我们是年少的怦然心动和义无反顾,那六年后,我想和你看看烟火人间。

      I love you Je t`aime,Je t`adore Ich liebe Dich……

      每个语言,五大洲四大洋,我对你的表白,我要全世界都听到,年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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